1857年4月,柏林的春天,比往年都更要冷那么一点。
但冷归冷,这座城市的空气里,此时正弥漫着一种……类似锅炉烧开前的、躁动且亢奋的味道。
一列挂着黑鹰旗帜的皇家专列,哐当哐当地驶入了那个完全由红砖和钢铁构建的、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柏林中央车站。
这是从比利时驶来的“汉-比-普铁路直通快车”。而它今天运来的,是两样最宝贵的东西。
一样,是整箱整箱产自利物浦、足以填补普鲁士军事工业缺口的“特种无缝钢管”。
另一样,则是比钢管还要硬核、比**还要危险、大英帝国送给普鲁士王室最珍贵、也最“不好惹”的礼物——
——刚刚新婚不久、正式嫁入霍亨索伦家族的当红女主角,维多利亚长公主,腓特烈·威廉王妃殿下。
……
这场婚礼,就在上个月,在伦敦的圣詹姆斯宫,办得那叫一个……“壕”无人性。
林亚瑟为了嫁女儿,差点把英格兰银行的金库都给搬空了一半。那场面,搞得欧洲其他国家的王子们,都产生了严重的“婚姻焦虑症”——以后要是娶了英国公主,拿不出同等水平的嫁妆,是不是会被直接扔进泰晤士河喂鱼?
在出发前,白金汉宫那充满了离愁别绪的画风,更是能把人给腻歪死。
维多利亚女王,拉着自己这个第一个要“远嫁”的大女儿的手,哭得稀里哗啦,反反复复就那么几句话:
“我的维琪……你到了那个破地方……记得多穿点衣服,那里冷……面包记得要吃烤得软一点的,他们那的黑面包能硌掉你的牙……”
“放心吧,妈妈。”维琪虽然也被搞得眼圈红红的,但还是强撑着,“我带了爸爸发明的‘便携式电暖炉’,还有……一整箱的司康饼预拌粉呢!”
“有空,常回伦敦看看。”维多利亚抱着她,声音哽咽。
“会的。”维琪也回抱着母亲,“我跟利奥波德舅公都商量好了!那条‘汉-比-普’高速铁路不是修通了吗?我随时可以坐火车先到布鲁塞尔,在他那住一晚,然后直接坐船回伦敦!方便得很!”
看着这对“世纪姐妹花”般的母女抱作一团。
一旁的林亚瑟,表面上云淡风轻,但那只背在身后、死死攥着的手,却暴露了他内心那汹涌的“老父亲专属不舍”。
“臭小子……”他看着那个正在帮维琪提行李的“便宜女婿”腓特烈,心里默默地、恶狠狠地,发下了谩骂。
……
“啧。”
维琪刚一下车,精致的小皮靴踩在柏林站那为了显示工业实力而特意没怎么打扫的、还沾着煤灰的地板上,就忍不住轻轻皱了皱眉。
透过面纱,她那双继承自母亲的、仿佛能把石头看穿的锐利蓝眼睛,正不停地扫视着这座她即将在此生活很久的城市。
“烟囱太多了。”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语气里像是某种专业的城市规划师在做评估。
“这空气里的硫磺味比伦敦还冲!看来奥托·冯·俾斯麦那个‘老烟枪’也没骗我,这几年普鲁士为了补上工业短板,真的是在不要命地烧煤。这种发展模式……有点像十五年前的曼彻斯特,粗放,但很有劲。”
再看看那些在站台上维持秩序的、穿着灰色大衣、背着闪亮后膛枪的士兵。他们站得像标枪一样直,眼神冰冷,动作整齐划一。
“军队倒是没话说。”维琪在心里默默给出了评价,“这股子杀气,比奥地利那群穿着白袍子当花架子的仪仗队强多了。爸爸说得对,这只鹰,爪子真的长尖了。”
“在想什么呢?我亲爱的太太?”
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地包裹住了她的小手。
她的新婚丈夫,年轻英俊的腓特烈·威廉王子,此时正穿着一身笔挺的普鲁士近卫骑兵制服。
这虽然是桩带有**色彩的联姻,但两人之间那种青梅竹马的情意和灵魂的契合,却是做不得假的。结婚才1个月,他是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家有猛虎,细嗅蔷薇”。虽然老婆有时候毒舌了点……
“没什么。”维琪挽住他的手臂,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就是在想……这次回来,我得先好好适应一下伯父那种‘浪漫且抽象’的艺术氛围。”
“免得他老想着怎么把这些好不容易造出来的钢管,拿去修什么梦幻城堡而不是大炮!”
腓特烈苦笑了一下,眼神里也闪过一丝无奈:“咳……维琪,待会儿见到国王伯父,你可得……稍微收敛点。他最近精神虽然好,经常谈论那些大计划,但毕竟……这也是他的梦想。”
……
波茨坦,无忧宫。
这座充满了洛可可艺术气息和书卷气的宫殿,此刻正沐浴在午后温暖的阳光下。
然而,宫殿内部的气氛,却颇有些……诡异的喜感。
已经六十多岁的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四世,我们的“艺术家”陛下,正精神矍铄地满屋子乱转。他手里挥舞着一大卷设计图纸,兴奋得像是刚刚捡到了阿拉丁神灯的孩子。
他身边,坐着那位温婉大方、但此刻也只能无奈赔笑的伊丽莎白王后。
“伊丽莎白!你看!你看这个设计怎么样?”
国王陛下指着图纸上那个尖顶高耸、飞扶壁乱飞的……火车站?
“朕要把柏林车站改建成全哥特式的!屋顶要用彩色玻璃!要有管风琴!每次火车开进来的时候,就像圣歌一样轰鸣!这是艺术与工业的完美结合!朕要让法国佬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品味!”
“……”
刚从门口走进来的维琪,听到这番“宏论”,差点没直接崴了脚。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丈夫腓特烈,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
“你确定这就是那个让我爸爸都佩服的国王?他怕是需要被咱们‘未来精神病院’收治一下吧?”
但毕竟是新媳妇见家长,而且国王虽然有点“疯”,但对这门婚事可是鼎力支持的。
维琪深吸一口气,瞬间切成标准外交兼乖巧晚辈模式。她提起裙摆,脸上立刻浮现出那种能把人融化的、甜美且无害的英式宫廷微笑,款款走上前去:
“陛下伯父!还有亲爱的伯母!维琪……向您二位请安了!”
这声脆生生的“伯父伯母”,加上她那大方得体的礼仪,直接让老俩口乐开了花。
“哎哟哟!我们的英伦玫瑰回来了!”
老国王一把扔下图纸,热情地冲上来(差点把伊丽莎白王后给挤开),上下打量着这个让整个欧洲都又爱又恨的英国明珠,“让朕看看!嗯!不愧是维多利亚女王的女儿!这气色!英国的烤牛肉果然养人!”
“陛下过奖了。”维琪笑着,顺手就把早已准备好的一份“重礼”,给递了上去。
“除了那些钢管,我爸爸——林亲王殿下,还托我给您带来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礼物?”老国王眼睛一亮,“是新式的颜料?还是那个叫……照相机的玩意儿?”
“不。”
维琪从精美的盒子里,取出了一卷……看起来有些旧,但散发着浓浓历史(和金钱)气息的羊皮纸卷轴。
“这是,一份最新复制且高精度修复的——神圣罗马帝国时期,条顿骑士团在中欧地区的……‘古代要塞布防图’珍本。”
“爸爸说,只有您,以您的史学修养和战略眼光,才能真正读懂这上面每一个线条背后所蕴含的……德意志古老荣耀与灵魂。”
轰!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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