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很满意伯纳在看见自己时呆愣的表情——当然，如果对方知道伯纳“发呆”的真实原因，也许就不会这么满意了。
但是此刻，一无所知的人鱼还是充满诱惑性的游到了水池边，趴在池边，抬着头蛊惑的看着伯纳。
“喜欢你看到的一切吗？”她说话的时候，语调微微有点奇怪，虽然说得是英文，到时发音时还是有些奇怪的尾音。
当然，作为一个可能本体是非人类生物的类人形生命体，不熟悉人类语言应当算作她们的萌点而不是缺点——仅对非人类来说。
她的尾巴随着她的话轻轻舞动，银白色的鳞片随着动作泛起不一样的光芒。
伯纳安静的低头看她，人鱼就趴在水池边，仰着头，调笑般的说：“你和我看到的其他人不一样。”
“……”伯纳保持沉默，思维还有点跑偏。
“你怎么不说话？不是你想见我的吗？”她说，“把你的袖子卷上去，让我看看，我的孩子，你是不是已经成为了我的子民。”
伯纳停顿了一刻，顺从卷起袖子，将自己的手臂展示给她看。
上面的鱼鳞已经非常密集了，仿佛马上就要化身为人鱼。
“你没有继续吃药。”她看了却微微皱起眉头，“是谁给你吃的第一口药，我的孩子？所有的传播者我都记得，没有你。”
伯纳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反问道：“你是谁？”
“你觉得我是谁？”尾巴甩了一下，掀起一阵水花，溅了伯纳一身。
伯纳对此无动于衷，他继续说：“你是达贡？”
他看着人鱼，甩出了这个答案。
人鱼微微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随后伯纳又说：“你不是达贡。”
他迅速又否定了自己的答案，非常肯定的说道。
人鱼撑着脑袋，好奇的说道：“你为什么又觉得我不是了呢？”
伯纳看着她，缓慢的蹲下身：“因为你不是。”
“我确实不是。”人鱼也没有继续纠缠，痛快的肯定了伯纳的后一个答案，“我怎么可能是我伟大的父神呢？我叫苏雅娜。”
苏雅娜这个名字在她舌尖滚了两圈才吐出来，语调奇怪，有种和人类语言并不相同的沉重感。
“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苏雅娜这时候才说，“你是怎么得到药的？”
苏雅娜笑着，表情深处却不是笑容，而是满满的怀疑。
他们比伯纳预计的还要警惕，对每个“会员”都有特殊标记，保证了他们队伍的纯洁性，也意味着每一个传播者都在他们的控制范围内。
伯纳思索了0.01秒，这个时间对任何生物的感官都短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对系统而言这已经是个足够长的思考过程了。
0.01秒后，伯纳做出了决定：“因为我不是在这里感染的。”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我是在印斯茅斯感染的。”
印斯茅斯就是之前托尼调查的海边小镇，相比较纽约的隐秘传播，印斯茅斯的扩张速度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张狂了。
这样的扩张也就意味着他有着纽约没有的无可控制性——不过这也不算是谎话，毕竟托尼真的是在印斯茅斯感染的——只是时间是在三天后。
“不可能。”苏雅娜听了却是毫不犹豫的否定，“没有人可以从哪里离开。”
她的眼中露出一点很奇妙的畏惧，就仿佛即使她知道印斯茅斯那个地方，却也在本能的畏惧。
伯纳看着她，却无动于衷：“你可以觉得是假的。”
他这样说完，对方又犹豫了。
苏雅娜露出一丝混在着畏惧和羡慕的复杂表情：“既然你都已经到印斯茅斯了，你为什么还要接触你的状态，难道没有感受到父神的力量吗？”
她的眼神一瞬间亮了起来，这让伯纳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她没有去过印斯茅斯。
这很容易推测出来，如果她去过印斯茅斯，那么现在她就不可能露出这么向往的表情。
对她来说，印斯茅斯可能只是一个名字。
但是……
伯纳的视线扫过她那条长长的鱼尾，心里想，被感染到这种程度却无法进入印斯茅斯吗？
还是说进入印斯茅斯并不是由感染的程度来决定的？
伯纳深信，面前这个女人无论是从外表，还是从托尼说的信仰程度来看都绝对够得上足够深了。
“我并没有感受到你说的父神，我只觉得这个状态非常麻烦。”伯纳果断说，他做了一个相当大胆的挑衅。
如他所猜想的一样，一瞬间苏雅娜脸上露出了极端的愤怒。
银色的鱼尾瞬间甩起，朝着伯纳的脸扫了过去。
伯纳不躲不闪，脸上瞬间被扫出了一条很深的伤口。
他虽然是个系统，但是这具身体却是和普通人一模一样，普通人该有的痛感，他全部都有。
可他却像是毫无感觉一样，任由血液顺着他的脸颊向下滑，一双浅红色的眼睛冷冰冰的看着苏雅娜，毫无表情。
苏雅娜在他的目光下退缩了，但是一想到他也是感染者之一，她就又大着胆子起来。
“你必须要尊重父神。”她强调道，“父神无所不能。”
“是吗？我只在乎该如何解决我身上的感染。”伯纳说。
“神说，信仰者得以永生。”苏雅娜说，“父神无所不能。”
她满口说着没有关系的话，听起来除了疯，让人想不起来第二个可以用来形容的词语。
可是伯纳却摆出一副很认真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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