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将皆为裙下臣》
乔挽书想,她这一生都忘不了雍德十九年的那一场焰火。
星火点燃寂夜,如墨沉坠的空中突然绽出锦簇花团,顷刻间自宸华宫的上空扩散至半边天际。
意料之外的绚烂打得礼官宫人们措手不及,短暂的混乱后,提着宫灯的人影自四面八方而来。
喧沸声一时不绝于耳。
作为这场闹剧的中心,她与祁华同坐在庑殿顶上,将一切尽收眼底。
“高兴吗?”
祁华的声音破开喧闹,清晰地落入她耳中。
直到祁华登基后的第三年,乔挽书被软禁在宸华宫中,望着无边黑夜,她才后知后觉他话里话外的邀赏,眸中笑里都写着得意。
如若能够重来,她一定会拥住他。
高兴的。
再没比这更高兴的时候了。
可十五岁的乔惟只欢喜了一瞬,便瞧着愈来愈近的满地灯亮,颇头疼道:“你若想看焰火,早早报给礼官就是,何必平白又落人口舌。”
是有些扫兴。
毕竟她更顾忌他们那不得随心所欲的身份。
祁华贵为太子却不得圣宠,朝野上下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稍有行将踏错,就要将他拽入万劫不复。
再由贵妃温氏一党牵头,改立三皇子为储。
于是连十月初七——他们生辰这一日的焰火,都显得太张扬、太奢侈。
“你别怕,我晚些自个儿去领罚。”祁华身体微侧,自然地倾斜向她,安抚道,“倒是你,我还有件生辰礼要送你。”
说罢,他起身,便就着倾斜的屋顶站了起来,行动时还故意晃了两下。
吓得宸华宫外登时惊呼一片,“太子殿下”声连绵不绝。
乔惟没上当,连个虚扶的姿势也无,颇好笑地等他的“生辰礼”。
祁华自讨没趣也不恼,三两下绕到乔惟身后,轻按着她的脑袋,嘴里低声嘀咕:
“听古人说慧极必伤,先伤头发,古人诚不欺我。”
“若扯到你了,你且忍忍。”
“别动,别急,马上就好。”
换作平日,乔惟定要驳一驳他失礼的调侃。
但发丝被轻柔地牵动,混合着祁华身上的檀香,生生截住她的话头。
她隐隐猜到什么,亦听出他看似冒犯的絮叨,源于心底的紧张。
这一刻的祁华,让她觉得陌生。
明明是一同长大、熟悉到光听脚步就能判断出对方的关系。
算了,反正有夜色遮掩。
天塌下来,还有身后的太子殿下。
何况他说马上就好。
马上。
事实证明,太子殿下的“马上”也与常人不同。
宸华宫外,直到宫人搬着梯子靠近,祁华才不耐地“啧”了一声,自我评价道:“凑合。”
乔惟闻言试探着抬手去摸,刚触到玉质的长簪,祁华好不容易绾起的发丝便倾泻而下。
“马上”的努力,付之东流。
幸好祁华对自己的作品也不太满意。
他头一回给女子绾发,手下不敢使劲,又只有一根玉簪,弄出来的发型便松松垮垮。
不过目的达到了,祁华心情颇好,唇角都扬起弧度。
不远处,宫人架好梯子,为首爬上来的小太监腿直打颤,带着哭腔喊:“殿下!慢些!奴才来救你——”
祁华拉着乔惟臂弯,扶她起身。
收拢力道时,他状似无意地凑到她耳边:
“我这也算给你行了及笄礼,从此该唤你字了吧?”
“扶砚。”
他话音刚落,最后一朵烟花绽开。
天下人皆知,乔惟作为太傅独子,自出生便是陛下钦定的太子伴读。
天下人不知,乔惟原是女儿身。
若她以女子身份长大,今日便是她的及笄之礼。
乔惟早习惯以乔氏长公子自居。
她的爹娘本就冒着欺君罔上的罪责,更不敢为她庆一场虚无缥缈的及笄礼。
唯有祁华。
乔惟攥紧手中玉簪,心底泛起一阵说不出的密麻。
她该道谢,又觉得她与祁华,不必言谢。
小太监刚刚攀上屋顶,小心翼翼朝他们靠近。
乔惟抬眼,身侧的祁华不知从何时,悄无声息地高出她小半个头。
他还会长高的。
思酌再三,乔惟低声道:“那等殿下及冠时,我也给殿下备一份礼吧。”
“行啊,我等你的及冠礼。”祁华笑应下。
二人顺着梯子攀下,乔惟看了眼还伏跪在屋檐上战战兢兢的小太监,于心不忍,便问:“你是新来的?叫什么。”
“奴才尚喜。”尚喜将头埋得更低,“上月刚来宸华宫伺候。”
乔惟见他年纪不大,猜到是那些老油条不肯担责,将他当替死鬼使,便故意对祁华道:“问你讨个人。”
祁华一顿,随口问:“喜欢?”
“嗯。”
他重新打量一番那人,未瞧出什么特别之处,心下明白过来乔惟的意图。
她想要的,祁华大多时候都是肯给的。
“随你。”
“谢殿下。”
尚喜抬起头,脸上的茫然很快转作惊喜。
他岁数小,不起眼,混不到主子跟前,宫里谁都能踩他一脚。
太子殿下爬屋顶放烟花。
这么大的纰漏,拿他顶包,他连遗言都打好了腹稿。
不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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