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的天作之合》
聒噪刺耳的蝉鸣声渐起,东隅惊觉刺骨的凉意忽然消散,她趴到井口探头一看,井壁上的蜿蜒冰线也已融化无痕。
她颓然坐到青石井岩:“为何不出来见我?”
“或许她/他们因某些原因无法以魂魄现身,或许那根本不是冤魂。”墨淮桑环顾四周,目光深沉晦暗,“此处不宜久留,先回郑家。”
东隅看他一眼,张了张嘴,最终没再追问,起身跟着往回走。
“三郎,那宋大郎果真不安分,昨夜摸黑出村,被秦里正逮了个正着。”墨言关上院门,便迫不及待禀报,“墨甲还没怎么审,他就全招了,宋娘子死后,有人给了他五两银子,教他去县城状告郑女医。”
迎上东隅诧异的眼神,墨淮桑解释道:“当日观他眼神游移,便留了人盯着。”
“那他打算出村做什么?”
“跟巡村的衙役通风报信。小娘子放心,秦里正派人看管着,村口、山道、水路,全使了人巡视。”
“不必管这些细微末节。”墨淮桑敲了敲石桌,桌面摊着一张精细舆图,“眼下,重中之重是找到恶钱铸造点。”
东隅撑着下巴,看着舆图眉头紧蹙:“暗河水系四通八达,古井又在暗道下游,若想通过暗渠反推源头,无异于大海捞针。”
“要是有地下暗河的舆图就好了。”她叹口气,“我知道不可能,就是想想罢了。”
墨淮桑面色淡然,语气不疾不徐:“既然溯源这个方向走不通,那便从恶钱铸造的条件入手。其一,选址必须足够隐蔽;其二能就近获取原料,要么是在铜矿附近,要么是大量收集铜器熔炼;其三,无论是运入铜器,还是运出铜钱,都需要运输便利。”
“调查方向理当如此,需要投入大把时间和人力,然而我们时间不够……”东隅兀自摇头,脸上神情有些许凝重。
墨淮桑给她倒了碗茶,看了眼日影:“墨府侍卫快到了,他们原本就在调查怀州调查恶钱一案,想来应当有些进展。”
“对了。”墨言抱臂倚墙,突然一拍大腿,“前夜墨甲跟踪那四人,最后在西南密林失了踪迹,若那四人正来自恶钱作坊,那岂不是可以缩小范围?”
“只是有这个可能性罢了。”墨淮桑摇头,“若那四人来自其他势力,是敌是友尚不分明,我们不可轻举妄动,且先等等。”
东隅握茶杯的手指紧了紧,她轻抿了下唇,起身走到院中,扬首望向半空,轻声道:
“你们不愿现身,我不强求。扬飞雪、腾薄雾、护尸身、引古井、显水道,你们一路相助至此,眼下真相大白在即,而时间紧迫,你们可愿再送一程?”
空中似乎传来一道轻声叹息,尖叫蝉鸣霎时止息,寒沁沁的冷意弥漫小院。
“小娘子……”墨言惊呼。
东隅顺着墨言手指的方向,只见庖房外的蓄水缸上腾起一团水汽,出现的方式与在古井如出一辙。
她走过去,正要探头看向缸里,那团水汽忽地贴上缸外壁,“簌簌”凝成一条笔直的冰线,并继续向外流动蜿蜒。
爬上地面,攀过院墙,缓缓停在院后的密林边缘,颤颤巍巍,如同一条力竭的银蛇,最后静止不动。
东隅垂眸,说不出的酸涩翻涌而出,颤声道:“你们想告诉我,古井里的铅毒,来自于这片密林,是吗?”
冰线倏地亮起微光,似回应又像告别,下一瞬便溶成水线,没过多久,彻底消失在空气里。
“她/他们……是灰飞烟灭了吗?我不该强求的,怪我……都怪我……”眼泪大颗大颗滴落,渐渐成串扑簌簌滚落。
一惯淡漠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墨淮桑看着泣不成声的小神婆,脑中慌乱如麻。
他极厌烦旁人哭,先前不少小娘子跟他表白心意,被他冷言冷语一激便要落泪,眼见她们开始噘嘴,便皱眉转身。
许是报应吧,他心悦的小娘子竟是极爱哭的。
他低叹一声,像认输,又似认命,伸手将人拥入怀中,回忆着平日里哄墨紫的姿势,掌心贴着后脑,指骨微微收拢,笨拙地顺着发。
“你想尽快破案,抓到罪魁祸首,去救郑女医,她/他们不会怪你的。你太累了,这几日都没有休息好,闭眼歇一歇?嗯……”
小娘子哭得声嘶力竭,竟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东隅久违地睡了个好觉,舒服地喟叹出声,突然眨了眨眼,猛一起身:“我怎么睡过去了?郑女医……”
“不急,你才睡了两个时辰。”墨淮桑收回虚扶的手,神色淡淡。
“等等……”东隅顿住,先前她哭得头昏脑涨,好像有个人抱着她摸头……
“又怎么了?”墨淮桑眉峰不耐地挑起,耳尖却悄悄泛红。
东隅瞥了眼身前的挺拔身影,那个温柔得不像话的人,真的是这个不耐烦的冷面少卿吗?
东隅眼神开始躲闪,脸颊有些发烫,实在问不出口:“没……没什么……”
墨淮桑轻哼一声,拂袖而出,转身的瞬间,他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气,掌心烫得惊人,仿佛仍残留着她发间的温度。
东隅整了整衣裳,跟到堂屋,屋子站得里满满当当,原来是墨府侍卫到了,仍做镖师打扮。
她大力挥了挥手,表达无以言表欣喜之情。
墨淮桑坐定:“人齐了,说说你们此行的收获。”
为首的侍卫呈上几册卷宗,拱手道:“暂未查到恶钱的源头,依郎君指示,暗中寻到盐铁司驻怀州的巡院使,这是他给的《怀州矿冶志》、《商税簿》,核对过了,盐铁司账目与官库铜料吻合,无隙可查。”
墨淮桑取过《怀州矿冶志》翻看:“此人有无问题?”
“他去年调任此地,不论官声、为人,风评都不错。属下亮了户部尚书的手书,只道是奉命抽调送京,并未言及其他。”
墨淮桑满意颔首,快速翻阅,划至末页,眉峰陡然扬起。
简陋舆图上,朱砂圈出几处废矿,其中有两处铜矿,皆承袭自前朝,一为白雀岭,因铜脉贫竭,二十年前即已封坑;一为玄心崖,因山崩塌方,矿洞早已被巨石堵死,修复不易,而怀州境内又发掘出不少铜矿,此处遂被盐铁司放弃。
巧合的是,玄心崖矿洞的位置恰好在密林的西南方向。
另一名侍卫补充道:“属下从下边的胥吏处听到一件事,三个月前,巡院使曾接匿名纸条,称修武县中曾有民夫私自采矿,他请刺史协助查办,刺史后回文言明是误会。”
墨淮桑冷笑:“好一个误会。”
“郎君。”队列末一侍卫忽然期期艾艾道,“属下也有一事,不知该不该禀报。”
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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