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胎商骨》
宫门,气势磅礴,威严庄重,高耸入云仿佛一道天堑,将皇城内外隔绝开来。
宫门前,守卫森严,马车在一丈之外被勒令停了下来。裴总管下了马车,苏槿娘紧跟其后。他弓着身走上前去,“官爷,老奴乃是晋王府管家,这是王府令牌您看看。”说着从腰间掏出令牌双手捧着毕恭毕敬递了过去。
守门侍卫接过令牌看了一眼,态度缓和了些:“有什么事?”
“我家主子如今正在宫中。烦劳官爷帮老奴唤宫里的陈公公出来,就说晋王府的裴管家有要事寻他。”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锭银子悄悄塞进他手中。
守门侍卫将银子放入兜里,上下打量着他:“陈公公?哪个陈公公?”
“御前那位陈元春,陈公公。”裴总管陪笑道。
守门侍卫点点头:“等一会!我去通传一声,至于陈公公见不见你,就不好说了。”
“是是是,小的懂得!烦劳官爷跑一趟,在下感激不尽!”裴总管拱手作揖道。
侍卫进去后不一会儿就出来了,只是没见陈公公一道出来。苏槿娘有些焦急,怀疑那侍卫究竟有没有帮忙通传?“裴总管,你说咱们要不要再去问问那官爷?”
“苏小娘子稍安勿躁!陈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怕是有事一时半会走不开,在这等着便是了。”裴总管唇角微扬,负手在身后,淡定自若站直了身板。
苏槿娘点点头,静静站在他身侧等候着。
过了许久,见陈公公姗姗来迟。他身穿紫衣太监服,腰身微微弯曲,显得自然优雅,旁边还跟着两个小太监,许是走的急了,额头上渗着密密麻麻的汗珠,嗓音尖细,气喘嘘嘘道:“哎呀,累死杂家了!裴总管亲自前来有何要事找杂家?”
裴总管弯腰躬身行礼道:“真是辛苦陈公公跑一趟了!实在是我家主子进宫前特地交代老奴,将岭南带回来的挂绿荔枝挑选好后趁着新鲜送进宫里给陛下、太后和各位娘娘们尝个鲜。”说着招手示意林平赶着马车上前。
陈公公了然,掐着尖细的嗓音道:“那便搬下来吧!晋王府送来的东西杂家定会呈到圣上跟前。”
苏槿娘赶紧帮忙跟林平一块将荔枝抬了下来。“陈公公,这两筐挂绿荔枝是给皇上和娘娘们的。另外这箩筐是孝敬您的,您且吃着,不够还有!”她微笑着,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在宫门前站了那么久满脸被晒的通红。
闻言,陈公公眉眼带笑看了她一眼,“哟!哪来的妙人儿长得这么周正?瞧这唇红齿白的,说的话也中听。”
“这位是苏小娘子,这挂绿荔枝正是晋王殿下与她一道从岭南特地运回汴京来的。”裴总管笑着介绍道。
陈公公点了点头,笑吟吟道:“那行,杂家就收下了!谢谢晋王和苏小娘子的一片心意。”
“应该的应该的。”苏槿娘微笑应和,从兜里掏出沉甸甸的荷包塞进陈公公手中。“公公,辛苦您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大热天的烦劳您特地跑一趟,小女子特别过意不去。”
陈公公瞥了一眼手中的银锭子,笑颜逐开,将银子收了起来,翘起兰花指道:“苏小娘子太客气了!您放心,这挂绿荔枝老奴定会帮你呈上去。”
说着转头吩咐身旁的小太监:“来,将这三筐荔枝搬进去。小心点,别磕着碰着了,这果子呀,闻着就清甜。”他从没系红绳的那筐里捻起一颗掰开外壳放进嘴里。“嗯!新鲜、爽脆多汁、甜!不错,不错。”
“公公喜欢就好!那便有劳公公了!”裴总管满脸堆笑道。
“行了,都回去吧!杂家赶着回宫给各位娘娘们分派荔枝。”说完,带着两个小太监往宫门走去。
目送陈公公进了宫门,直到他的背影渐渐变得模糊。裴总管这才转身,苏槿娘紧跟着上了马车。
她不好开口问些什么,倒是裴总管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道:“苏小娘子尽管放心。陈公公答应办的差事定会落实到位!况且,晋王殿下于他有恩,只要是晋王府的事,他都会想着法子帮忙。日后你若进了宫,有不懂之处大可请教陈公公”
“是!槿娘谢裴总管提点”她抿唇一笑,语气谦卑丝毫没有一点架子。
裴总满意地点点头,眼前这位未来王妃处事圆滑态度谦卑有礼,难怪晋王殿下喜欢。
回到府中,他便将三筐荔枝和一筐芒果分发给家丁丫鬟们,说是“苏小娘子特意从岭南带回来给大伙品尝的。”晋王府的下人们头一回品尝荔枝,个个笑容满面对苏小娘子赞赏有加,打心底喜欢这位花容月貌的女子。
裴总管自个留了一小盘荔枝,浅尝后发现确实这荔枝比往年来的新鲜美味。他眼珠子一转,端着盘子敲响了苏槿娘的房门。
苏槿娘正与林平兄妹在商议售卖荔枝的事儿,恰巧关石头和关小七夫妇也在房中凑热闹。
苏槿娘将一开门,见来人是裴总管,先是一怔,很快回过神来,微笑唤了声:“裴总管?”
“苏小娘子……”裴总管见她房中一大群人围坐着,脸上有些不自然,但很快便恢复笑容:“大家都在?老奴会不会叨扰到您了?”
“哪的话!要是没有您,今日那挂绿荔枝哪能那么轻易就送进宫去。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呢!”苏槿娘脸上洋溢着笑容,侧着身子道:“您快里边请坐,都是自己人,别客气!”
裴总管连连摆手:“坐就不必了!”奴仆不与主子同坐,这点规矩还是得守的。“我来是想问问苏小娘子,这挂绿荔枝可还有?可否再给一些品相好点的给老奴?约莫五六斤即可。”
苏槿娘愣神一下,扬起笑容热情道:“还有,还有。难得裴总管喜欢!一会我让林平给你您送过去。还有芒果,也再给你拿上一些。”她在心里想着,可得跟人家打好关系,日后好相处。
虽然这荔枝卖的贵,但在岭南进货可便宜的很。贵的不过是人力物力和远途运输罢了,幸好九万里漕运陆运鼎力,倒是节省了不少运费。
裴总管点点头,“芒果就不必了,就那挂绿荔枝就行!”
“好好,那我让林平多拿点。这挂绿荔枝确实风味独特。”
“那谢谢苏小娘子了!老奴不打扰你们议事,先行告退。”说完,裴胜行便离开了。
见他走远了,林喜不满地撇撇嘴。“呸!还芒果就不必了就荔枝就行?敢情别人送东西给你,你还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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