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是灭世魔头》
徐离陵但笑不语。
他不信不切实际的承诺,也早过了幻想假设成真的年纪。
莺然倚在他怀里,与他一同望日出。
本是很困的,可望着红日如金、洒满小城,想到多年前曾有少年悠然洒脱地坐在这个窗台上,忽然又不困了。
莺然学着他的腔调,唱临关小调。
起头一句便唱错了。她学不会临关的口音,唱得怪腔怪调。
她羞红脸窝在他怀里笑,徐离陵也笑,重唱第一句,一句一句教她。
学了第一段,他不教了。叫她去睡,日后再学。
莺然拉着他,要他陪她一同上床歇息。
他搂着莺然上床,手掌覆在她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抚着,轻哼着临关小调。
莺然窝在他怀里,听摇篮曲似的,很快入梦。
*
初夏至,天越发热。
莺然每日睡在床上温凉适宜,但起了床便觉热。
徐离陵在后院种完花籽后,开始着手修缮府邸内的机关。
机关贯通整座府邸,以灵力驱动,开启后冬暖夏凉,甚为精巧。
不过所耗灵力甚巨,徐离陵只修了主楼里的。
平日莺然也舍不得开,大多时候,还是拉着徐离陵到后院,在池塘边的小闲亭里吹风。
池塘清理过,水清有游鱼,重新植了荷莲,因地下有灵气滋养,这段时间已是满塘粉绿。
躺在亭中躺椅上,任荷风吹拂,甚是惬意。
唯一让莺然觉着没那么舒服的,是徐离陵有时在他的躺椅上睡着睡着,就跑来和她挤在一处。
亭里虽不那么热,但毕竟是夏日。二人衣衫单薄,身子贴着身子,十分燥人。
莺然推他推不开,与他嬉闹推搡一会儿,就趴在他胸膛上继续睡,随他去了。
因这段时间忙于种花和避暑,莺然与徐离陵也鲜少出门。
感谢于先前金五两送的储物袋,莺然一次能买不少米面粮油。
徐离陵把偏院收拾出来,莺然觉着空着也是空着,想在里边种菜养鸡。
那边离主楼远,又有机关墙隔着,不用担心气味,还能省灵石。
不过她和徐离陵都不会种。
有先前在懿王洲种地失败的经验,她与徐离陵商量时,颇为犹豫。
徐离陵:“想种就种,到时我来。”
莺然眼眸发亮:“你知道如何种菜了?”
徐离陵“嗯”了声,买了农具种子,让莺然去楼上午睡,他独自去了偏院。
莺然睡前脱衣,发现香囊里的无隐芥子不见了,忙推开窗要唤徐离陵。
就见徐离陵正在偏院里,让喜伯和几名无隐村民种地。
喜伯和村民吭哧吭哧干活,他坐在屋
檐下悠闲地翘着二郎腿。
好一副地主做派。
莺然喊道:“怀真!
偏院里的喜伯和村民闻声抬头,笑眯眯地同她打招呼。
徐离陵不慌不忙地应声:“做什么?
莺然:“你就是这么种菜的?
徐离陵云淡风轻:“嗯。
喜伯帮声:“我们在芥子里待着闷,难得能出来看看外界,活动活动筋骨,还能帮上你们,我们心里高兴着呢。你可别说徐离大人,弄得大家都不高兴。
莺然哭笑不得,嗔徐离陵一眼,不再多言。
接下来的日子,她每天都能看见不同的村民出来。在偏院种地、养鸡,还有人跑到后院养不知从哪儿抓来的鲫鱼。
徐离陵原先还会看着他们,后来懒得管,闲时就自己在府邸里捣鼓那些老机关,或是来亭子里和她挤一张躺椅,同她在躺椅上“小打一架
无隐村民自得其乐,莺然与徐离陵过得也轻松自在。
偏院里的菜长得很快,黄瓜结出小果的时候,无隐村民已习惯每天轮流出来溜溜。
喜伯同莺然商量:“这府邸如此之大,可否将我们一部分人放出来,留在府里做家丁?
他苍老的眼明亮而充满希冀,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很期待在外面生活。
莺然拿不定主意,睡前同徐离陵商量:“他们出来,是否对他们的身体会有影响?
徐离陵:“你若同意,我便安排。
莺然惊喜:“你能让他们在外面生活?
徐离陵:“仅限于这片地。
莺然抱着他,亲亲他的脸,夸赞:“真厉害。
徐离陵:“就只这般?
莺然面颊泛粉,倾身而上,一番折腾,被子都滑到地上。
晚上洗一遍身子,黎明时分又洗一遍,方得睡下。
没多久,徐离陵将无隐芥子安置于二楼床边的一处机关。
无隐芥子虽没覆盖府邸,但其中气息不断溢散而出,也能让无隐村民在府邸里多生活三天。
原本偌大一座府邸,许多地方没能修缮,仍如废墟。
有了无隐村民后,府邸渐渐完整,恢复原有的精巧堂皇。
除了徐离陵不喜被打扰,正院未经允许不让进,其他地方,都有无隐村民的身影。
真如请了一大帮家丁丫鬟的富贵人家似的,一个个也称呼莺然与徐离陵夫人、大人。
莺然让他们不必如此。
喜伯:“不这般,万一有外人来,见了我这一大帮人,问我们是谁,您不好解释。
莺然心道这就是个废巷,哪会有人来呀。
不过她同无隐村民说不通,他们初次体验外面的生活,玩得也高兴,莺然便随
他们去了。
左右她又不会真把他们当下人。
日子这般过轻松如流水眨眼到了七月盛夏。
莺然与徐离陵再出门才发现临关城已易主。
如今城中随处可见的是修士而非魔道。
莺然去杂货铺里买新碗筷。
金五两较之先前神态都快活不少:“七日前玄道与魔道大战玄道已将魔道赶走啦!”
莺然知道七日前有战那天晚上动静很大。她被吵醒后还想去看看情况。
但徐离陵道:“玄道与魔道打得很快以临关的情况最多明早就结束。你现在去看没准儿还能看到他们的身子胳膊腿儿乱飞。”
莺然想到那血腥的场景打了个寒噤埋进他怀里继续睡了。
这场战果真在第二日黎明时分结束。
莺然那天早上还起来看了日出见凡人区皆不受影响便没多想。
未成想那一场战后临关城易了主。
徐离陵和小童去挑碗筷莺然在柜台前同金五两闲聊:“那先前的魔道城主雪飞霜呢?”
金五两眯眼:“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所以不急着走?”
莺然疑惑:“为何这般说?”
金五两看出她不知解释:“雪飞霜原来是潜入魔道的玄道卧底!为了博取魔道信任她不惜以身入魔让自己去理解魔道精神以此让魔道对她放下戒备放了大量云州大宗弟子入城。”
“此次玄道能夺回临关城她功不可没!如今——”
金五两顿住
莺然“哦”了声。
金五两又同她说了些城中事:“乙玄道一派了许多弟子进驻临关如今乙玄道一的弟子已经暂管城卫巡逻事务了……”
“这两日乙玄道一在盘查城中居住之人要将魔修全部赶出临关。你们去登记过没有?没有赶快去登记。”
“黄琰朗说了乱世用重典。凡不在登记之册者一律当做魔修处置。”
……
莺然将要紧的一一记下待徐离陵买好碗筷同他去往菜市买菜。
路上同他说起登记之事面有难色:“姓名身份都还好说若是问起咱们住哪儿这可没法儿交代。”
徐离陵:“不用去登记。”
莺然:“那咱们岂不成了黑户?”
徐离陵:“与现在有何差别?”
莺然蓦然笑起来:“是没差别。”
他们不做工也不怎么出门。关起门来在废巷里过自己的日子黑不黑户无所谓。
莺然脚步轻快与徐离陵买完菜
归家。
一路走回废巷,瞧见大花在巷里四下张望,似在寻找什么。
莺然唤它:“大花!
它一个激灵,猫眼转了转,跃上墙头跑走。
莺然蹙眉,心道大花这是干嘛呢?神神秘秘的。
且细细回想,这段时间大花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活像成了大忙人,却从不和她说去做了什么。
莺然表情凝肃起来,暗暗问大花:“你干嘛去了?
大花:“有事。
莺然故意激它:“什么事?你该不会背着我接了神女的任务吧?
“怎么可能!
大花言语充斥被怀疑的愤怒,“我这段时间都是为了你……
它反应过来,话音戛然而止。
莺然追问:“为了我什么?
大花犹疑须臾,道:“我正找人,待晚上回去跟你细说。记着,要避开你夫君。
为何要避开怀真?
莺然暗自疑惑,应下。
回家照常休息修炼、玩闹吃饭,入夜沐浴后,徐离陵去收拾浴房、洗衣裳。
这是莺然难得的独处之时。
她借着到后院散步,等徐离陵一起上楼睡觉的由头,和大花在屋后碰面。
见到大花的猫影,莺然才发觉它有段时间没在她面前出现过,以至于她都没察觉到,它瘦了。
莺然心疼地问:“你这段时间在为了我忙什么,这么辛苦?
大花叹气:“是辛苦。
考虑到待会儿徐离陵洗完衣裳就要和莺然上楼睡觉,大花长话短说:“到临关后,你们第一次出去采买时,我不是没去嘛。那日我在附近巡视,发现了一只猫妖。
莺然惊奇:“猫妖?
在懿王洲时,她只听说过有妖,从未真的接触过。
大花:“嗯,一只有千年道行的猫妖。它一直朝这儿看,没多久你们回来了,她就跑走了。但那天晚上,它又出现了,化作人形朝这儿来。
“傻狗睡得死沉,我上前去拦住它,问它来这儿要做什么。它说,它来找它的爱人。我问谁是它的爱人。它说——
大花顿住,瞥向莺然,“它的爱人,是徐离氏的公子。
莺然愣了愣:“然后?
见莺然似乎没有太激动,免了它劝慰,大花松了口气。
它接着道:“我刚刚听到的时候,吓了一跳,暂时把它赶跑了。之后,我去和附近的流浪猫们打听了一下它的情况。然后……
“你知道吗,我们猫是不太能认得出你们人族的脸的。也就是说,那只猫妖几乎就是个脸盲。
莺然点点头。在现代时,是听说过猫是靠气味辨认主人的。
那大花能认得出她的脸吗?
她好奇了下,默默拉回走远的思绪,接着听大花说。
大花:“附近的流浪猫说,它叫珠儿。珠儿千年前是有个爱人住在这儿。后来这儿的人都搬走了,珠儿仍在此处等人。但因为脸盲,看到一个在此处停留的男子,便会上前问——”
大花学着珠儿的腔调道:“你还记得我吗?你说过回来娶我的。”
说罢,大花恢复正常:“当然,那些都不是。有偶然路过的凡人,还被它吓得不轻。不过它没有害人之心,只是在此等人而已。”
“于一只猫妖而言,在满是修士的城中独自待着,是很危险的。但她也很幸运,曾经阴差阳错叫住一位心善的修士,得了那修士夫人的怜爱,带回家照顾去了。从那以后她有了吃住之地,但还是会每天过来等一会儿。”
莺然:“那你这段时间是陪它等人去了?”
“不是。”
大花烦躁地挠挠头:“我在阻止它来找徐离陵。它听说了徐离陵姓徐离,认定徐离陵就是她等的人!”
莺然沉吟:“那你不妨带它来找怀真,让它辨认清楚,也省得你要和它斗智斗勇。我也好弄清楚,怀真过去是不是真有这么一段。”
大花苦恼:“我觉得它要找的不可能是徐离陵,应该是哪儿出了错……但我若是敢让它去找徐离陵,就不会这般拦它了。”
莺然不解:“为何不敢?”
大花:“它若出现在徐离陵面前,他一定会杀了它的!”
莺然:“怎会呢?怀真不会随意**。”
大花始终记得在无隐村时,徐离陵的大开杀戒。
它心道:你懂个屁,他就是会看心情随便**的人。
若是珠儿找他,以珠儿那执着又呆愣的性子,必定讨他厌烦。
他肯定表面上和你说:“我必会解决好此事。”
反手就把珠儿杀了,彻底解决个干净。
这话大花没法儿对莺然说,只能道:“你不懂,反正我觉得他是。”
莺然摇头,轻拍大花脑袋一下:“就算是,有我在,也不会叫他滥杀。”
大花犹疑:“倘若它和徐离陵过去真有个约定,你不会生气吗?气起来不会针对珠儿吗?”
莺然又气又好笑:“在你眼里,我原是这样不讲理的人?”
大花嘀咕:“倒也不是,但你不是气起来连徐离陵都又打又骂嘛。他对你那样好,你都那样对他,而且又霸道……”
莺然板起脸,一言不发地盯着它。
它声音渐小下去,眼珠转转,讨好道:“不过,这是你族群地位的体现!”
莺然哭笑不得:“既然我如此强势霸道,你不是更应该信我能保住珠儿吗?我说了,我不许怀真杀珠
儿,你只管带它来吧。
院前水声停了,是徐离陵洗完了衣裳。
大花立刻警觉跑走:“那说好了,我明日带珠儿来。
莺然点头,笑骂道:“小没良心的。
她却不知,原来她在大花眼里一直是这种形象。
不过大花是只猫,在它的世界里,不同种族之间的捕杀权,是强大的体现。
就像它会和小黄打架争夺地位,会捕杀老鼠吃一样。
所以才会觉着,她与徐离陵对它们这样的弱者,随意打杀是正常的吧?
这般想,莺然心中又有些感怀。
倘若大花是在爱里长大的小猫咪,是绝不会有这样的认知的。
大花在成为系统之前,过着怎样的日子呢?
她轻叹,到前院去,挽住徐离陵上楼歇息。
她在床上先躺下,徐离陵问她:“要喝水吗?
她道不喝,他方吹了灯,在她身边睡下。手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
莺然侧身抱着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肩头合眼。
房中安静下来,她忽又想起大花说她霸道,道:“怀真?
徐离陵:“嗯?
莺然:“你觉着我霸道吗?
徐离陵:“怎么突然问这个?
莺然睁眼,于黑暗中盯着他:“为何不答我?
徐离陵侧头与她对视:“不霸道。
莺然莞尔。
徐离陵又道:“你记得吗?你我成亲后第一次回门,你娘叫你盯紧我,那时我就在门外,听见了。
莺然回想起那事,好笑地点头:“那会儿我娘说你长得招蜂引蝶,又在金水镇做工,不在我跟前。若不盯紧些,你在外边养了人,我都不知道。
“但我同我娘说,夫妻之间,若连这点信任都没有,这日子不如不过。
徐离陵:“嗯。后来回家,你又同我说了这事。
莺然眼神温软:“我同你说,哪日你若真有了别的心上人,就同我说,我绝不纠缠。
徐离陵轻抚她的发。
莺然抬眸,望进他眼里。
他漆黑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戏谑:“你那一刻的眼神,像是随时要杀了我。
莺然脸上笑意一僵,气道:“你同我说半天,就等着在这儿嘲讽我呢!
徐离陵笑出声。
莺然轻哼一声,背过身去不理他了。
徐离陵从她背后将她抱入怀中,唇离她极近,像在她耳边说话似的:“今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谁说你了?
他一语道破问题关键。
若无人说她,她根本不会这样问。
莺然:“没谁,就是明天,我要带你去见个人。
徐离陵:“什么人?你爹娘?
莺然疑惑回眸:“怎么突然提起我爹娘?
徐离陵:“除了你爹娘,还有谁敢说你霸道?
他还在揶揄她呢!
莺然斜他:“不是我爹娘,他们不来才是最好,在懿王洲肃京可比与我相认安全得多。
她语调渐低,眸光悠远一瞬,又反口咬他脸一口:“也许是你的故交也说不定呢。
徐离陵:“不可能。
他的故交,不是在天霄,便是在黄泉。
这么多年过去,能投胎的已经度过好几个三岁了。
莺然背对他调笑:“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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