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郎君我可怎么活啊》
浊雨仍在下着,鼻烟壶里腾起丝丝缕缕清心香,青若解下脸上面巾,缓缓替文荷拉上竹帘。
三人换过新衣后才推门而入,这间屋子里暖了炉火,文荷执着一卷账本正在翻看,宋明华云淡风轻,司玉心却皱起眉头——没看错的话,那本账簿上头记载的是太常寺清点的天子寿礼。
“请坐。”注意到司玉心的视线,软榻上的文荷笑着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示意她前来。
事已至此,司玉心心中的疑惑比刚开始的恐惧多了太多,闻言欣然坐到文荷身侧:“这位小姐似乎对我熟悉的很,可惜我来开封这些年,竟没有一次见过您。”
“司小姐名动京城,即使是我这般孤陋寡闻之辈,也不得不提前认识您,”文荷自袖中取出那家传红镯,在来人微微凝滞的眼神中将它放回了原主人掌心中:“辛苦小姐奔波,物归原主。”
这东西失窃已经很久,那时被司玉心挥鞭打死的管家家中被仆从翻了地皮也没找出来,不想早就落在了有心人手里。
司玉心抬头盯了文荷一眼,便自暴自弃地攥紧红镯,心里明白这于她来说这是个烫手山芋,可她刚刚打算掩饰心中所想,就已经知道瞒不过文荷的眼睛了。
“我不过是个行商贩货的小人物,身家性命也轻贱,既然小姐说辛苦,那我斗胆问一句,不知我这等人物帮上了这位小姐什么事?”司玉心道。
眼看着宋明华倾身在和青若旁若无人地说着什么,文荷温柔的目光始终注视着自己,司玉心不得不放低姿态,至少得知道自己为什么无缘无故被卷入了这样诡谲混乱的局面。
“此事说来话长,”文荷道:“司小姐不知,您那位已经休弃的夫婿进京赶考时,路过西栎县某处山村野庙,这一路栉风沐雨,招惹了点不好的东西。”
“彼时我不在开封,养了一群心思难驯的下属,”将暖好的手炉递给司玉心,文荷虚虚覆着她冰凉的手背:“瞧着傅郎君清瘦体弱,他们动了些心思上前闹事,却不知哪里跑来几个训练有素的护院,竟将一群人打的节节败退,侥幸活下来的那个,只道缠斗之时,护院身上带了个涤心净尘的藏品。”
手炉滚烫,司玉心纤薄的指腹皮肤被蹭得微微发红,眼神却沉了下去。文荷拎着那串檀木佛珠在掌心翻了一翻,低声道:“这东西……在我行至水上,从我那不中用的下属手里见到它的那一刻,就有点好奇了。”
“如此身手了得的护院,竟会在身上佩戴佛珠,若要寻到源头是哪家,对于天罡府来说简直太容易了。”
毕竟法仇所说是真,长生殿建成之时,殿主不过是一把火烧掉诵经西天的叛佛。
在那以后,长生殿几代更迭,只接恩怨令,坐地而谋江湖,不过仍有部分直系子弟杀人饮血后,改不了拨珠拜佛的习惯,只不过拜的是孤山野佛,如此作风,对于精通消息探查之人,恰似此地无银。
“如我所料,幽州名声在外的第一富户,果然和长生殿勾连颇深,”见司玉心皱眉,文荷笑道:“莫要误会,司小姐与我向来无冤无仇……我可没有理由把这种事情昭告天下万民。”
长生殿恶名在外,对百姓而言更是深恶痛绝的存在,司家全力维护的盛名若遭诋毁,无疑于在司玉心脸上扇巴掌,听见文荷这么说,她脸色依旧不虞,慢慢抬了下眼。
“之后的事,就非我所愿了,”文荷目光黯淡:“我有一心爱郎君离我而去,我虽有心替他寻仇,却不过是个失怙的孤女,唯有夫家长辈有心,不知从何处巧取到司小姐的家传玉镯,赐我此物……让我好好保存,精心打扮,待到寿典盛宴,机会合适便要为我寻一门更好的婚事,方才不算辜负我对已故郎君的真心。”
那些时日,秦伯侯赞赏有加的眼神中深藏的恶毒在反复挣动,被文荷尽收眼底,面对侯府看似随意赠与实则用于引饵的玉镯,她摆出了自小不受宠爱目光狭隘的庶女应有的虚荣和努力掩饰的喜悦。
如此,文荷更加笃定,这位中年丧子的侯爷,想要借着秦姚身死制造混乱,拖所有人下水,从文荷到文家,沈家,甚至冷眼旁观的安国公,都是他怨恨的目标。
也正是因为此物的珍贵,她在襄平书院时日日佩戴,姚少恭曾亲口夸赞文荷佩戴此物如红云衬雪,引文连紫较劲,又不屑明抢,自己去了万宝坊。
文连紫百般挑剔的目光在一众玉石首饰上徐徐扫过后,最终停在水头极好的一管红玉镯上头——正是文荷精心准备的赝品。
“我并非不快,只是说到长生殿,比起这位小姐,我跟他们的交情实在孱薄。”听完文荷不紧不慢的一番解释,司玉心脸色怏怏,也打算解释一番。
文荷一愣,随后转头看向房间角落里擦剑的师厌,释然道:“是了,我可是忘记了,他在长生殿名声不小。”
“何止名声不小,简直如雷贯耳,”司玉心一阵冷笑,见文荷掩面而笑,忽然继续说道:“其实我不曾知晓他是谁、有什么身份、行事是否高调、或者杀过多少人……我只是记住了第一个拒绝和我睡觉的男人。”
文荷微怔,在原地困惑眨了眨眼,终于反应过来后,她肩膀微颤,低头捂住嘴笑出一串气音。
……
太极殿之上,一场风暴正在酝酿,将未歇的冷雨紧紧关在殿外,一旦这只手剥开京城繁荣的表象,便可见内里泥泞阴暗的破碎梁柱。
皇宫内,适才满月的三皇子果然已经不见踪影,尸身不知被藏到何处,玄德大发雷霆地杖毙了数十名看护的宫人,暗红血色随着嘶哑的求饶声掩在雨中渗入地缝。
而风雨欲来的正殿内,以光禄寺姚邈、欧阳雍、秦伯侯、安锡林以及文世修为首的大臣战战兢兢地跪着,身后是统领一队禁军的御前侍卫余鸷。
“陛下,臣有罪,”安锡林最先膝行几步,以头抢地:“寿典所在玉仙楼、寿宴所设菜品伎艺。乃是由臣一力主办,臣未能提前视察玉仙楼地基未稳,防护不牢,以致楼宇坍塌,险些伤及陛下,臣惶恐,还请陛下降罪。”
他苍老面容眼含热泪,却抢先把话头都夺去,文世修袖中拳紧握,眼底结了一层寒意。
“这么说,此次寿典安大人负责了玉仙楼的布置?”玄德双手搭在膝上,拇指处的玉扳指正随着阴晴不定的心情转动,他眯了眯狭长的眼:“官礼之事,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