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决定》
任舒刷着牙,口腔中薄荷的气味侵袭着鼻腔跟喉咙,被清凉袭来的气息呛了一下,呛得眼红。
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脑海还有些顿然迷茫,随后她的第一反应并不是不能够理解,只是觉得她的反应太过迟钝。
或许早就迹象。
这段关系开始得太忽然,并没有谁乐在其中。
这让任舒忽然想起了自己高中毕业时被通知返校拿档案。
那时她去办公室拜访提点自己许多的英语老师,老师正在授课,任舒便等待了半个小时,下课铃声敲响,她从办公室门口往楼下走,跟英语老师擦肩而过。
她忙不迭叫了声“老师”,英语老师也只是意外地点了点头,一直到楼上,又跟另外几个学生惊讶相遇,随后抱着教案站在原地跟他们侃侃而谈,询问近况。
那时任舒只是有些失落,或许只是她把这段师生情看得太重。
后来无数个情节的回溯,任舒才忽然发觉,原来老师并不喜欢她,让她过来抱作业本罚抄,对她几近苛刻的要求,完全出于一种厌恶的情绪,反倒让她成绩忽飞猛进了。
那种回溯让人格外痛苦,眼睁睁看着已经被写好的情节中,她茫然站在台上雀跃,而旁观者露出同情的目光。
于是她安慰自己,她从未失去过什么。
在厍凌这段关系亦是一样。
任舒稍忖,希望得到一个准确的理由,便主动询问:【我想知道原因,可以吗?】
【约个地方见面吗?一会要开会,抱歉。】
任舒回:【好的。】
回复完才意识到自己回了什么。
又忙不迭问:【在哪里呢。】
厍凌给她发了个地址,不是南滨路别墅,是一家西餐厅。
【我来接你。】
【不用的。】
【随你。】
“任舒。”骆盂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手里还提着咖啡液。
祝愿今天不在,店里除了新来的两个店员外只有他们两个。
任舒回过神:“嗯?”
“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
任舒眼睛睁大了一些:“有吗?”
“嗯。”骆盂挑了下眉,“跟男朋友吵架了?”
任舒有些意外:“为什么会这样想。”
骆盂才笑了笑:“毕竟我认识的任舒,在工作上一直都把别的事情置之度外。”
任舒侧眼:“你才认识我多久。”
骆盂:“你难道不知道你高中很有名吗?”
任舒有些意外:“有吗?你是说我?”
骆盂点了点头:“你高中那会一直都班级第一,还有很多人追。”
还有人为她打过架,她也一概不知。
任舒恍然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谁都这样。”
班里没有几个女孩不被追的,好像谈恋爱是一种常见的事情。
“你不也被追过吗?”
骆盂有些异样的意外了:“你记得我。”
任舒笑了笑:“我又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不记得你,不然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开店。”
骆盂就笑笑:“你跟你男朋友怎么认识的?”
“怎么你也八卦。”
“好奇,想知道是谁把我们班学神勾走了。”
任舒:“认识得不久,应该快要结束了。”
骆盂整个人都站直了,“为什么?”
任舒一边忙着,一边说:“不合适,还能为什么。”
骆盂点了点头,嘴角禁不住勾起:“哦,正常。”
随后又觉得自己的情绪不对,拍了下她的肩膀试图安慰,“没关系,下一个更好。”
任舒大概不太会找下一个。
这种事情不是她能够有勇气的,有那么一次就够了。
任舒此时忽然出神地想到大四那年第一次跟厍凌产生交集。
那时即便任舒不管在高中还是大学都听到过很多次他的名字跟八卦,但确实一次交集都没有。
那一次后,任舒却觉得他跟别人形容的不太一样。
大四即将结束的某天,任舒被文锦容劈头盖脸说论文写的不如ai,狗在地上滚两遍都比她的论文有逻辑,她心情差到喘不过气,又被室友拜托帮忙去室内体育器材室清点器材。
室内体育馆悄无声息,任舒在弯腰捡篮球时被后方篮球砸中后背,痛的她眼泪都往下掉。
而肇事者跟他朋友把她堵住,用视线评头论足,又在旁边嬉笑。
“哎,信不信?沾了女神的气运这把绝对赢。”官宏举着那个砸中她的篮球,放在鼻尖,眼底满是笑意。
“不信。”朋友故意嬉笑着说。
“赢了做我女朋友啊。”官宏眼睛灼灼盯着任舒。
任舒从头到尾红着眼捂着肩膀没说话。
男生看她这样子,乐了。
“得,把人惹哭了,走了走了。”
官宏话都没说完,还是耸了下肩膀,把篮球扔她脚边走了。
“公主怎么这么娇气。”
任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拒绝得语气太轻,所以才总是让人觉得有机可乘。不论再怎么义正言辞,对方完全不当回事。
眼睛莫名其妙地掉眼泪,一边擦又擦不净,手指把眼睛擦得泛红。
她吸了吸鼻子把器材室的东西收拾完,又坐在空无一人的观众席抱着膝盖发呆,大脑放空,眼睛还是红红的没褪去湿润。
模糊的视线中,忽然多出来一只手,干净宽阔,骨节修长。
任舒抬起头,仰起头,看到厍凌那张五官硬朗的脸,下意识接过,跟他温热的手指擦过像是触电,任舒手指抖了一下。
随后又因他高挑的身形而下意识身子侧了侧。
“谢谢。”任舒干着嗓子,迟来地说。
厍凌轻飘飘扫了她一眼,一句话没说,转身一步步往体育馆门口方向走,他垂着头,手指扯着手腕上的黑色护腕,除却脚步声,发出尼龙搭扣撕拉的声响。
大脑空荡荡,任舒捏着那张纸巾,视线忽然有了落点,直到对方的背影彻底消失。
那时任舒对厍凌的印象就是,一个祖上书香世家、在精英圈子里长大骨子里平易近人又有些热心的贵公子。
……
下午临近下班店里就不是很忙了。
前两天在ig上刷到一个分享博主做的发泡奶油,奶油靠液氮打发,会变得非常轻盈,任舒在后厨试图制作新的舒芙蕾配料。
随后新来的小店员快步进来,着急忙慌进来叫任舒。
“任舒姐!外面……吵起来了。”
从后厨出来,骆盂正站在旁边跟人道歉。
任舒颦眉脱掉手上的隔热手套,一眼看到坐在靠门位置的男生,看上去年纪并不大,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一件灰色老头衫,脸色很差地坐在椅子上,声音粗劣地朝着骆盂辱骂。
店里其他用餐的人都扭过头往他的方向看,皱着眉,被打扰用餐后一个脖颈戴着丝巾的中年女人提着包包从店里离开,餐桌上几乎没动。
任舒从他口中几句话任舒听出了事情原委。
迅速走过去,旁边骆盂低声说:“点错了。”
男孩听到了他这句,气得更是怒形于色:“我点的芒果味的,给我上的蜜桃味,晚上半个小时就算了,还给上错了??这他妈就是你们的服务态度吗??现在反倒说是我点错了?我现在怀疑你们到底有没有营业执照!”
任舒声音温和带着恭谨,站在桌边微微低着腰说:“抱歉先生,是我们的疏忽,这边给您重新上一份您看可以吗?”
身后小店员立马就跑去了后厨准备给人重做一份。
“我不要了,你看看现在这个时间,你怎么不下辈子给我做啊?耽误我这么多时间你他妈担待的起吗?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旁边穿着洛丽塔的女孩脸笑肉不笑看着他:“要饭的呗。”
“他么关你什么事了??我说的就是芒果,你们给我下成蜜桃,我对蜜桃过敏,你们快点想想怎么处理吧。”
任舒被他说得过敏给吓到了,她妈妈对草莓过敏,误食会有窒息的风险,况且菜单上都标注了配料。
“不好意思先生,是我们工作人员的失误,这边给您免单重新上可以吗?您如果真的过敏,我跟您一同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确实是我们的责任,我们店会全权负责——”
任舒一瞬间想,她还是急需一辆车的。
“什么叫如果确认是你们的责任?想赖账是吧?”
任舒话都没说话,被他拿着旁边的柠檬水泼在脸上。
旁边骆盂眼疾手快,猛地把她拉到旁边,细碎头发顺着沾在脸侧,整张脸跟衣服被浸湿透了。
而任舒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脸颊也不可避免湿黏,用手指擦了一下眼睛,被酸柠檬蛰得眼眶瞬间泛红。
看她的样子,男生嬉皮笑脸用长腿踹了一下桌子,整个桌子被踹翻,随之餐桌上的餐盘跟杯子也全部哗啦一声碎在地面,蛋糕跟面包糊成一团,水渍差点倒在旁边女孩的裙子上。
“你没完了是吧。”骆盂一时之间没控制住情绪。
“赔钱。”男人把自己的手臂露出来,已经出了一些细小的红疹,一副嚣张跋扈誓不罢休的态度。
“我要是死在你们这儿了,你们店也别想开。”
他看旁观的人变得更多,十分不耐烦:“赔我医药费我自己去医院,快点,我告诉不快点给我处理你们今天生意就别想做了!”
骆盂怒不可遏:“你——”
任舒扯住他的衣服,吸了吸鼻子,擦干净眼角的水渍,眼睛被水蛰得有些痛。
她的声音仍旧温和:“先生,我们店里配有监控,您非要这样的话,可以打12315投诉,我们会配合调查,也可以给你一个妥善的处理方式。”
“你想要钱我也可以给你,但我会报警处理,到时候金额达到数量是可以定罪的。”
……
湿漉漉的手指移开摁压在台上,自动感应系统关闭,水声停息,任舒用洗脸巾擦拭着发丝上的水渍,目光落在湿哒哒的眼睫上,眼白处有些泛红。
她在大学看书太多患有干眼症,眼睛敏感,稍微些水进眼都会泛红冒血丝。
“还好吗?”骆盂站在她旁边,把手里的纸巾递给她。
任舒接过,擦了擦眼睛摇头:“我没事,我刚才报警了,如果警察给你打电话,你打给我。”
“行。”
任舒摇头:“ 我还有事要先走了,麻烦你了。”
骆盂:“要我送你回去吗?”
临近下班,骆盂本来想说一起去吃个饭,但此时任舒大概也没什么心情。
放在岛台上的手机亮了一下,手机屏幕上只显示着备注。
S:【地址:金融大厦中区停车区】
任舒扫了一眼,手指都没擦干净,捞起手机放进口袋里,朝他摇了摇头:“不用,后天见。”
骆盂注意到那条消息,猜测会用不同备注的大概是她那个男朋友。
“你男朋友吗?”
任舒才“嗯”了一声。
见她没有要多说的意思,骆盂也就没多问。
中区停车区就在附近五百米的距离,一辆A牌连号1黑色宾利开出来,任舒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
餐厅在臻香阁,开车要半个小时的车程。
车内比那次被送回去的晚上还要寂静,没人吭声,任舒感觉有些透不过气。
又不知道她忽然闲聊,对方会不会觉得冒犯,于是保持安静。
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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