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清晨，谢承霄攥着陆景的袖角站在府门前，指尖在锦缎上勾出几道褶皱。

他今日需进宫领罚，偏又赶上陆景要去女塾，此刻眼尾泛红，活像刚被欺负了一样。

"姐姐早些回来..."他低头用鼻尖蹭她发顶，"我跪完就去找你。"

陆景抬手抵住他额头，余光瞥见范玖抽搐的嘴角："再耽搁，宫里该派人来拿你了。"

马车驶出巷口时，谢承霄仍立在阶前。晨雾浸湿他玄色蟒袍的广袖，直至马车拐入街角他才收回目光。

......

明昭女塾的朱漆大门前，许清宴正指挥仆役调整匾额。

抬眼正撞见刚下马车的陆景，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杏眼亮得惊人："这位就是陆姑娘？果真跟月棠说的一般，像画里走出来的神仙人物！"

说着竟要伸手去碰陆景眉间朱砂，被秦月棠急急拦住："县主！陆姑娘不喜人近身..."

许清宴讪讪收手，却仍凑在陆景身侧絮叨："姑娘这通身的气派，比宫里那些装模作样的强多了！听说你还会医术，改日教我两招可好？"

陆景眸光微动。这位同她有过几面缘分的县主，身上无半点痕迹——不是她要找的人。

"县主，"秦月棠适时递上名册，"第一批学子到了，劳您去核对。"

待许清宴风风火火走远，秦月棠才松了口气："县主性子直爽，还望姑娘..."

"无妨。"陆景不甚在意，注意力全在来往的人身上。

日头渐高，前院传来少女们清脆的笑声。陆景倚在月洞门边，看着秦月棠被一群小姑娘围住。

有个扎双髻的丫头正踮脚往她发间簪花，秦月棠便弯下腰配合，眉眼温柔得不像话。

——倒真有几分为人师表的模样。

“陆姑娘？"秦月棠送走最后一位客人，鬓边还沾着学子们撒的彩屑，"您要寻的人可找到了？"

正午的阳光将两人影子融在一处。陆景摇头，"没有。"

"竟真没有..."秦月棠绞紧帕子，突然"啊"了一声："莫非是我家中人？可府里近来..."她话到一半又自己否定，"不对，姑娘连我院里的粗使婆子都见过..."

秦月棠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帕子，眉心蹙起一道细痕："这几日见过的每个人都想过了，实在没有..."

"不必勉强。"陆景截住她的话音，"缘分未至罢了。"

寒风卷着落叶从两人之间穿过，秦月棠望着陆景淡漠的侧脸，胸口像堵了团浸水的棉絮。

仙子不求回报救她出泥潭，如今自己却连这点忙都帮不上。

秦月棠轻轻叹息，眼底浮起一丝愧疚："没能帮到姑娘，我实在......"

她咬了咬唇，忽然抬头，目光坚定，"我回头再仔细想想！或许是我见过什么人，但印象不深所以忘了。待我想起来，立刻就告诉您。"

陆景微微颔首，转身迈步往门外走去。秦月棠连忙快步跟上。

刚走到马车旁，陆景忽然心有所感，猛地转头看向院墙靠山一侧的角落——

一道瘦小的人影在墙后一闪而过。

陆景眸光一凛，身形如风般掠向那处。秦月棠尚未察觉异样，见陆景突然转向，愣了一瞬才匆匆跟上："陆姑娘？"

墙角处，两个蓬头垢面的身影正紧贴着墙壁，试图隐匿身形。见陆景逼近，那年长的妇人一把将女孩护在身后，浑浊的眼中满是警惕与恐惧。

她们衣衫褴褛，裸露的手臂上布满淤青，脚上的草鞋早已磨破，露出冻得发红的脚趾。

"别过来！"妇人嘶哑着嗓子喊道，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一根木棍，"我们、我们只是路过......"

秦月棠此时也赶了过来，目光在陆景和那对母女之间转了转，瞬间反应过来："陆姑娘要找的......就是她们？"

陆景凝视着二人周身时隐时现的金色光晕，缓缓点头："正是。"

秦月棠看着那对母女瑟缩的模样，轻声道："她们好像就住在这附近。前几日我偶遇她们，见她们实在可怜，便拿了些干粮和水给她们。"

她叹了口气，眼中浮现一丝怜惜，"我当时还想再拿两身衣服给她们，结果一转身，她们就不见了。"

陆景的目光落在那妇人干裂的嘴唇和女孩已生出冻疮的手指上，没有立即询问，而是对秦月棠道："先把她们带回去。"

她的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

秦月棠点点头，转身对那对母女露出温和的笑意："你们别怕，陆姑娘是好人。"

她上前一步，轻轻握住女孩冰凉的手，"如今已经入冬了，正好学堂里备了厚衣裳，你们随我进去换身暖和的衣服吧。"

女孩年纪尚小，听到有暖和的衣服，眼睛微微一亮，抬头怯生生地看向自己的母亲。可妇人仍旧一脸防备，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女儿的衣袖，仿佛生怕一松手，女儿就会被抢走。

秦月棠见状，柔声劝道："这位婶子，我比您女儿虚长几岁，尚且受不了这野地的寒气。"

她顿了顿，目光真诚，"您不为自己，也该为她考虑。这天寒地冻的，住在外面该多受罪啊。"

冷风卷着落叶从她们脚边掠过，女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往母亲怀里缩了缩。

妇人低头看着女儿单薄的衣衫和冻得青紫的脚趾，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半晌，她终于松开了紧握的手指，哑声道："......多谢姑娘。"

秦月棠展颜一笑，转身引路："跟我来。"

翠云早已机灵地跑去准备热水和衣物。陆景走在最后，目光始终停留在二人身上——那若隐若现的金光，此刻正随着她们的步伐微微闪烁。

学堂的偏厅内，炭火烧得正旺。翠云端来两碗热腾腾的姜汤，女孩接过碗，小口啜饮，冻僵的手指渐渐有了血色。

妇人却仍紧绷着脊背，目光警惕地扫过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