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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受和万人迷攻》

2. 那是小贺对象

五年后。

贺宁陪着一位雇主去医院打胎,他拿着检查报告。

旁边坐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指甲油剥落得斑斑驳驳,耳朵上穿着好几个耳洞。

贺宁在陪诊平台上注册两年了,假期偶尔接单,陪人看病、拿药、或者像今天这样,或者来陪着来做手术。

这些年,他陪过拄拐杖的独居老人,对方一路上絮絮叨叨讲着儿女在国外如何出息,太忙了实在是回不来;陪过发高烧的女实习生,那孩子在输液室边哭边改PPT,最后靠在他肩上昏沉睡去;还陪过刚做完化疗的阿姨,非要塞给他一袋自己做的咸菜,说比外面买的好吃。

贺宁学会在适当的时候递纸巾,在沉默太久时抛出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在对方欲言又止时假装看手机。

有时候陪着陪着,对方突然就哭了,贺宁就安静地坐着,等那阵情绪过去。

一个人去医院是件很孤独残忍的事,贺宁看到他们的时候,就想起自己以前。

女孩进手术室前一直很紧张,贺宁于是去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安慰她说很快的。

女孩握着热水,眼妆有些晕开,在眼下洇出两道灰痕,有些神经质地反复问道:“你不会离开的对吗?”

“当然,这是我的工作,我会在外面等你,不然可以给我差评。”

贺宁账号上好评很多。

女孩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平台评价里都说你特别靠谱,我翻了好久才选到你。”

她攥着病历本的手指稍微放松了些。

贺宁接过她的挎包,看着护士把人送进手术室。

转身时余光瞥见走廊尽头的人影,他本能地要去坐椅子,动作却突然僵在半空,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钉在原地。

他抬起头,第一反应是自己出现幻觉。

走廊顶灯白得刺眼,可第二眼看过去,那张脸分明就是闻君鹤。

黑色风衣的领口挺括,衬得肩线越发凌厉,比五年前更显成熟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闻君鹤站在那里,像幅被强行嵌入现实的画,与周围经过的路人、推着轮椅的护工格格不入。

他就那么站着,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肩膀微微绷着。

谁知道分手后时隔几年,他和闻君鹤再见面是在手术室前。

还是在流产手术室前。

他当初第一眼见闻君鹤,就觉得他英俊好看过了头。

好看到他做梦都想得到他。

闻君鹤五官阔挺,眉眼精致,鼻梁挺直,嘴唇有些薄,贺宁以前无论亲多少次都觉得有些凉。

走廊里的白炽灯刺得人眼睛发涩,消毒水的气味凝滞在空气里,像一层看不见的膜。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突然一道高跟鞋声打破了死寂。

“君鹤?”穿着米色长裙的女人从拐角走来,很自然地叫闻君鹤的名字,“你怎么跑这了?主任还在等你,走吧。”

她扫了眼手术室亮着的灯,又看了看贺宁,眼神里带着礼貌的疑惑。

闻君鹤干脆利落地后退一步,转身离开。

女人跟在他身侧,小声说着什么,闻君鹤微微点头。

闻君鹤的背影挺拔冷硬,皮鞋踏在地砖上的声音清晰得几乎刺耳,一下一下,直到彻底消失在拐角。

贺宁盯着那空荡荡的走廊发愣,看着他们消失,才发觉自己后背的衬衫已经汗湿了一片,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皱巴巴的缴费单。

直到护士推门出来,他才猛地回神,看见女孩被搀扶着走出来,脸色白得像纸,嘴唇也失了血色。

护士说了注意事项,开了药。

贺宁沉默地扶她在医院大厅坐下,叫了辆车,等车到了才半搂半扶地带她出去。风很凉,女孩的指尖在他掌心发抖。

送女孩回去的路上,司机开到一半时,她突然崩溃,眼泪大颗大颗往下砸,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自爱?”

贺宁伸手把纸巾递过去,语气平静:“没有。”

贺宁把女孩送到家门口,楼道里的灯接触不良,一闪一闪地晃眼睛。女孩扶着墙慢慢挪进去,他站在门外说了句“以后自己多注意安全”。

他也没什么资格指点别人的人生,光是他那些往事说半个字都觉得丢人,他自己的人生就一团乱,爱情观也一塌糊涂,总是被人嫌弃。

下楼冷风吹得人头疼,贺宁摸遍全身没找到烟,倒是摸出张皱巴巴的医院收据。

贺宁有些天马行空地想,要是自己是个女的,估计早被闻君鹤搞大肚子好几回了。他从来不带套,而且闻君鹤不喜欢他,估计也不会心疼他的身体。

而他又卑劣地渴求闻君鹤跟他在一起,估计什么也愿意。

贺宁在便利店买了包最便宜的烟,坐在一旁的台阶上抽。尼古丁的味道冲进肺里,他呛得直咳嗽,又把烟扔进了垃圾桶。

陪人看病是他只有周末休息才会做的工作,他前几年经常跑医院,几乎把这里当第二个家,挂号、缴费、取药,每个流程都熟得能背出来。

那些独自坐在候诊区的人,攥着病历本的手指发白,眼神茫然地盯着叫号屏,那种孤独感他比谁都懂。

他现在一家科技公司做美术设计,朝九晚六,他的大学学业也是磕磕绊绊才完成的,他休了一年的学,直到认识他的人都毕业,他才偷偷回去把最后的课休完。

他总坐教室最后一排,下课铃一响就低头往外冲,生怕有人看见他问“怎么是你”。

毕业照他没去拍,学位证是单独去教务处领的,装在文件袋里轻飘飘的,像张假证。

公司最近在谈收购的事,茶水间里人心惶惶,贺宁倒觉得无所谓。反正都是打工,换个老板照样拿工资,对他来说没什么差别。

周一晨会前,他咽了半块干巴巴的全麦面包就往会议室走。

听说今天新调来的执行副总到任。直到推开门的瞬间,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闻君鹤穿着挺括的西装,正低头和总助说着什么,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感叹这个世界也太小了。

分手五年的前男友,现在成了他的领导。

整个会议他都在走神,手指无意识地在笔记本上划着无意义的线条。闻君鹤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低沉冷静。

散会后林珂撞了撞他肩膀:“不像你啊,以前连会议纪要都做得工工整整,今天连头都不抬?”

贺宁合上空白的笔记本,扯了扯嘴角:“昨晚没睡好。”

同事总笑贺宁像个小学生,什么无关紧要的事都要记下来,连WiFi密码都要记在便签上。

开会时他总低着头写写画画,把别人随口说的闲话也工工整整记下来,没人知道他手术后,记性就像漏水的筛子,上周刚见过的客户名字,昨天才修改的设计稿参数,说忘就忘。

所以他自己发明了一套记忆方式。

手机里设了十几个闹钟:早上吃药,中午订餐,下班前交稿,便利贴贴满他的床头。备忘录里密密麻麻记着下班买牙膏,交物业费这种琐事。

两年前出院时医生说过,这种记忆损伤可能会伴随终生。

不过真奇怪,他偏偏忘不掉闻君鹤的事,再看到他,心还是会痛。

以前他身边有闻君鹤,总是会提醒他考试,课表,出门不要落什么东西,如今他只有自己。

贺宁说“没什么可记的”就准备出会议室,耳边传来同事们压低声音的议论。

他们说闻君鹤是猎头花大价钱挖来的,说他在国外顶尖学院拿的学位,说公司为他开出了怎样惊人的条件。

闻君鹤是在一场三年前那场跨国并购案出名的,闻君鹤操盘的手法狠辣老练,连一帮金融圈老油条都惊得直咂舌。

茶水间的同事还在八卦闻君鹤的履历,说他在伦敦金融城如何一战成名。

贺宁还记得某本财经杂志的专访里,记者问过闻君鹤择偶标准,闻君鹤说更看共同话题,有人说他是智性恋。

当晚贺宁就搜了“智性恋”的定义,盯着百科词条,他想自己高中不及格简直是家常便饭,大学挂过科,毕业论文勉强及格,这辈子怕是连闻君鹤的择偶门槛都够不着。

难怪闻君鹤对他硬不起来。

贺宁看着闻君鹤一点点离自己越来越远,变得越来越触不可及,好像只有自己留在原地。

贺宁的人生在大三那年像道分水岭,前半段人生泡在蜜罐里,后半段全是玻璃渣。

下午公司临时通知聚餐,贺宁本来不想去,但组长特意点了他的名。他故意磨蹭到最后才下楼,和财务部一个不熟的同事被剩下了。两人站在写字楼门口大眼瞪小眼,贺宁正盘算着找借口溜走,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停在他们面前。

车窗降下来,闻君鹤面无表情地说:“上车吧。”

贺宁站在原地暗自心想,他怎么每次都这么倒霉。

贺宁能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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