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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女》

11. 玉坠

陆昭宁脑袋低垂,粗布绢花重重压在发髻上,渗出几滴冷汗。

她打着自己的名义,去小厨房要了份糕点,趁着此刻丫鬟轮班,悄悄跟在身后,奈何还是被拦住了。

她垂下眼皮,微微福身:“这是圆昔院的陆小姐吩咐的,这道点心甜而不腻,她念及殿下辛劳,特差奴婢送来。”

四周沉默着,好一会儿,丫鬟们才收回目光,纷纷散开。领头的丫鬟伸手来接食盒:“陆小姐不知殿下不喜,你们也不劝着些。”

长公主府人多地广,圆昔院又着实有几分偏僻,里边的丫鬟根本凑不到李泓吟面前,这里的下人不认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我们自是劝过了,可陆小姐认定了这道点心与众不同,硬要我们送来尝尝——姐姐,这食盒怪重的,要不我给端进去吧。”

“你倒是个机灵的,”簇枝笑笑,打开食盒,按例用银针试了毒,见没问题,便将人放了进去,“放里间食案上吧,小心些,别碰坏了东西。”

陆昭宁低低应声,提着食盒进去。

进门首先正对着一副栅足案,瞧不出是什么木料,旁边摆着棋桌、古琴,几个丫鬟正除尘洒扫,见了陆昭宁手上的食盒,指向里间。

她微微点头,绕过案后屏风,里间却同外边的整肃不同,清一色的丁香帷幔,疏疏荡荡地飘动着,大片流动的紫河瀑,只隐隐瞧见这儿有张妆台、那儿架着柜子,却是看不清全貌。

“你是来作甚么的?”一个十七八岁的丫鬟束起片帷幔,正瞧见她。她将先前那话又述一遍,倒引来几声笑。

“殿下哪吃这些,你回头去呀,和陆小姐好生说道说道,道是心意领了便好,可别寒了客人的心。”

她低低应声,那丫头引她至食案前,看她将东西放下。

陆昭宁福身退去,微微抬起眼皮,见那丫头扭头,便转身一闪,躲进几片层叠的帷幔之中。

难怪外边那姐姐这般轻易放她进来,原来是知晓里边有人,她也闹不出什么动静来。

不远处隐隐约约又现出几个身影,她侧身躲过,不知怎么走的,却到了张紫漆四柱床前,厚实的垂幔齐整地束在四角,榻上只一条素布圆枕,一席云纹锦衾,倒是干净利落。

她走上前去,假作丫鬟打理,向床罩下摸去。

床榻软绵绵的,一番查探,确也没摸出什么。

也是,这般平整,想来藏不了什么。

她正准备收回,指尖却倏然碰着个冷冰冰的东西。

那素布圆枕下,赫然藏着把尖硬硬的、半出鞘的匕首!

她背后猛然冒出冷汗,撒手将匕首放回原地,左右看看,见四周无人,方才放下心来。

就连陆吾山这等武将也只会在榻边立上刀剑,也不知李泓吟何以来得这般警惕之心,也不怕伤了自个儿。

她深吸一口气,愈发轻了步子,移步至先前瞧见的妆台处。

一眼扫去,都只是些简单的银簪凤钗的,外加些再常见不过的玉容散、雪花膏。

这哪像是长公主应有的妆奁。

她心下憋着口气,拣起匣子一样样查看起来。林闲月的外祖既曾是宫中名医,总不至于连些美容养肤的药膏也不向李泓吟敬献。

可她一番搜寻,却不见半点名贵之物。李泓吟的妆台简直同她的地位毫不相配,就这些东西,恐怕陆明钰的房中都能翻出好几箱。

陆昭宁垂头丧气,怏怏拉开最后一个匣子,里面却多是落了灰的璎珞。她正准备无功而返,眼睛却倏然瞥见一抹晶亮莹润的白。

那是块上等的羊脂玉,嵌在块红玛瑙之中,纵然灰尘蒙蒙,她却一眼便能瞧出,这并非凡品。

陆昭宁的舅舅常年在西域做玉石生意,每每托人给她捎回来的,都是顶顶上等的东西,有些就连宫里也少见。而这块羊脂玉,抹去灰尘后,更能瞧出其色泽莹润,匀称白洁,在她的妆奁中也寻不出一块,外边镶着的红玛瑙也非凡品。

按理说,李泓吟贵为长公主,有这么块玉石也不稀奇,可怪就怪在,她其余首饰全都平平无奇……

“动作快些,殿下回来了。”

外边忽地传来急急的催促声,屋内丫鬟霎时加快了动作。周边几道声响大了不少。陆昭宁攥紧手心的羊脂玉吊坠,埋头便想混入丫鬟中溜出去。

“罢了,都出去吧。”

她霎时顿住脚步。

这声音,是从里外相隔的屏风处传来的。

“晋王未免太着急了些。”

是李泓吟。

此时若出去,必然会经过李泓吟身侧,她身旁大抵还有薛逐清,两人都对她眼熟得很,难保不会认出自己。

可若是留在这儿……

她抿抿唇,侧眼瞥见一旁紧闭的花窗,摸上窗框。

“他的人明里暗里催上立储,不过是瞧着皇嗣单薄,自以为太子之位非他莫属罢了。”

“吱呀——”

房内倏然响起道陈旧的木声,李泓吟神色一凛,扫过门前退出去的丫鬟们,眯了眯眼,几步走进里间。

帷幔层层,正好遮住了视野,她同薛逐清对视一眼,后者轻轻掀起道道的帷幔,朝木花窗边悄声走去。

此时,窗外的陆昭宁却咬紧了唇。这扇窗开得不大,她费劲功夫挤了出去,却又被落下的窗框夹住了衣角。

若是撕开,则必然留下一块衣角,李泓吟拿着这,比对一番便能查出来,圆昔院的丫鬟又并非和她一条心,定会将云黛借衣裳一事供出去。

但这也是无奈之举。

她双手扯紧灰蓝的布料,用力一崩——

“殿下,程怀新求见,道是陆小姐病了,今日习不了字。”

里边的脚步忽然顿住,趁着几人说话的功夫,陆昭宁撇下撕衣服的念头,朝缝隙伸出根手指,微微撑起窗框,一点一点将衣角磨了出来。

“真病还是装病,请个大夫去。”

言罢,李泓吟已走至窗前。棕木的花窗静静嵌着,透出些淡暖的阳光。她撑起窗子,冬日暖阳大片泼洒进来,照亮了静垂的帷幔。

外边是收完菜蔬的院子,灰棕的泥土裹着冬日的冷冽。

四下无人。

她收起窗子,垂下眼:“去瞧瞧陆小姐吧。”

*

陆昭宁早早脱下一双棉布靴,踩着罗袜一路小跑,又翻回圆昔院,手心的汗早浸湿了缀着羊脂玉的编绳。

该让阿兄教教轻功的,她喘着气,忽地又打出个喷嚏。

她又想起在窗外听到的传话,低头瞧瞧冻得发红的脚丫。

都怪程怀新这张乌鸦嘴,害她没病也得整出身病来,万幸自己如今还没那么身强体壮。

不过……他如何跑了出去,又为何要这般替她遮掩?

她抹抹鼻尖,翻身从来时的窗边翻了进去。

屋子里空荡荡的,却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怎么回事,云黛……又去哪儿了?

“小姐!”榻上忽然传来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她几步跑去,云黛正藏在藕粉的被褥里,低低唤着她。

她从床头翻出陆昭宁的寝衣,小脸上的五官已急匆匆皱成一团:“小姐,您快换上。”

几道匆匆的脚步声自院外响起,陆昭宁来不及深究,抓起寝衣,一溜身钻进褥子里。

“等等!”她低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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