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为出海月(追妻火葬场)》
天德元年八月。
初秋的杭州城,暑气渐渐消散了几分,天空变得格外高远澄澈,如同巨大的青瓷碗倒扣下来。
王照月站在庭院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清晨微凉的空气带着残荷的清香涌入肺腑,更将这几个月来缠身的沉郁彻底涤荡干净。
她回头望去,见三姐姐正倚在廊下,指尖拈着几片新落的梧桐叶,对着日光仔细端详叶脉的走向,嘴角噙着一丝安宁的笑意。
“总算都过去了。”王照月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轻松与欢快。
“四妹妹,快走吧,酒楼掌柜估计已经在等我们了。”王照锦抬起眼,眸子清亮如洗。
姐妹俩的心思,如今完完全全落在了她们正在筹备的酒楼上。
与沈东家的合作早已敲定,契约墨迹也早已干透。
位于繁华运河边的酒楼铺面,这些日子被竹木搭起的架子和厚厚的青布围了个严严实实,几乎日夜不停歇地传出叮叮当当的敲凿声和工匠们粗声的吆喝。
王照月偶尔进去查验进度,只见原先分隔得狭小的隔间被打通,露出开阔敞亮的空间雏形,粗大的梁柱被刨得光滑,散发出新木特有的清冽气息。
雕花师傅正对着巨大的槅扇屏风精雕细琢,花鸟鱼虫的轮廓在刻刀下渐渐生动起来。
地面铺着整齐的青砖,几个小工正用石杵细细地夯实砖缝。
空气中弥漫着木屑、石灰粉和新鲜桐油混合的、略带辛辣的味道。
沈东家派来的得力管事正捧着厚厚的账簿,跟在王照月身后,一项项核算着工料开销与工期。
“王四娘子放心,”管事指着忙碌的场面,“照如今的进度,八月底盛装迎客,绝无闪失,匾额也已着人写了,‘醉仙楼’三个金漆大字,包管大气。”
王照月点点头,目光扫过初具规模的厅堂,脑海中已勾勒出宾客满座、觥筹交错的景象。
然而,这酒楼的开张迎客只是根基。
她的思绪,如同窗外运河上来往不息的货船,早已乘风破浪,驶向了更远的航程——她的第三家铺子。
这念头在她心头盘踞多日,轮廓日渐清晰。
她计划今年九月的“赏菊宴”,不再只是一个应景的风雅聚会,而是被她织入了新铺的蓝图之中。
她已打定主意,今年的赏菊宴,就要在新开的“醉仙楼”里办,且只邀杭州城中有头有脸的夫人与未婚的女娘们。
至于男客,一律婉拒。
无他,皆因她构想中的第三家铺子,完完全全只为女子而生。
它将成为一处专属于她们的天地,囊括一切能令她们心驰神往之物。
这铺子的灵魂,在王照月看来,非三姐姐莫属。
三姐姐那双眼睛,似乎天生就能捕捉美韵,无论是对布料颜色的搭配、首饰珠玉的镶嵌,还是花样纹饰的创新,总能信手拈来,点石成金。
第三家铺子里经营的,是贵人娘子、女娘们所用所爱的一切:成衣是主体,从日常的罗裙短襦到赴宴的华贵礼服,皆要精美;饰品亦不可或缺,金银珠翠、玉环香囊,务必雅致;妆面服务更要别出心裁。
她心中早有盘算:那些贵人娘子、女娘们妆台上必不可少的胭脂水粉、黛石香膏,她不必自己费心经营,只需挑选城中几家口碑过硬的老字号合作,自家铺子从中抽成便是。
此举既能保证品质,又省却诸多繁琐储备。
她心思最巧的一环,在于打通了消费与服务的脉络。
但凡在铺子里购得成衣、饰品、或是那些别致的玩偶,花费银钱累积到了一定程度,铺子便会免费为这位阔绰的客人延请技艺精湛的梳头娘子和妆面娘子。
这些娘子们会细细端详客人的身量高矮、体态轮廓,再结合其新购的衣衫、饰品的特质与风格,为其量身梳理出相得益彰的发髻,描画出浑然天成的妆面。
而说到玩偶,王照月的眼中便不由自主地闪烁起兴致勃勃的光芒。
她计划用上好的羊毛、柔软蓬松的兔毛、色泽华丽的狐狸毛等毛料,再辅以绸、缎、绫、罗、纱等不同材质、不同肌理的布料,制成一系列憨态可掬、形态各异的人形玩偶。
这些玩偶,却绝非寻常孩童玩具,每一个都将拥有属于自己的名字与风骨。
首批,她定了十二个之数。
每一个玩偶,都对应着一种花卉,更暗合着月份与时令流转的诗意。
王照月早已为它们拟好了名字:凛然清冷的“雪梅”,娇俏明媚的“杏花”,灼灼其华的“桃花”,雍容华贵的“牡丹”,热烈似火的“石榴”,亭亭净植的“荷华”。
还有清雅脱俗的“玉簪”,甜香馥郁的“桂花”,傲霜独立的“菊华”,清艳照水的“芙蓉”,凌寒不凋的“山茶”,亭亭玉立的“水仙”。
这十二个凝聚了巧思与珍材的小玩偶,还拥有统一的雅称——“花令”。
“花令”本身,便是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
王照月还打算着人精心为它们撰写小传,依据每种花卉的特性,赋予它们不同的性格与际遇,编织成一段段或有趣、或动人、或俏皮的小话本故事。
雪梅的坚韧,牡丹的贵气,荷华的高洁,菊华的傲骨……
每一个玩偶,都将因这些故事而更加活色生香。
然而最紧要的一条规矩,她也早已在心中圈定:这十二个“花令”,在第三家铺子开张时,只送不卖!
它们将是铺子开张前最神秘珍贵的赠礼,是敲开杭州城闺阁贵女心扉的第一声清脆叩击。
铺子送出的每一个“花令”,还将承载独一无二的标记。
王照月吩咐了铺子里手艺最顶尖的绣娘,务必在那些为玩偶精心缝制的小衣服上,用最细密的针脚,绣上获赠者的芳名。
不仅如此,每一个“花令”,无论它叫雪梅还是水仙,都将拥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数字编号,如同它们永不重复的“生辰印记”。
这日午后,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在铺子后堂窗明几净的窗下投下斑驳的光影。
王照锦正伏案凝神,在她面前摊开着厚厚一叠彩绘的画稿。
她纤细的手指捏着一支细毫笔,蘸了点朱砂,正细细勾勒“杏花”玩偶眉心的花钿。
旁边散乱地堆着各种毛料和布帛的样块——洁白的兔毛柔软如云,一团胭脂红的上好杭绸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几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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