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书童:高中状元,你们卖我妹妹?》
陈仲文的手,哆哆嗦嗦地取出一支笔来。
那是他花重金托人特制的毛笔,笔管是中空的,里面藏着一卷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抄录的范文。
他将笔拿出,心脏狂跳,紧张地环顾四周,见巡查的考官正背对着他,走在巷道的另一头,便迅速地拧开笔杆,将那卷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蜡纸卷抖了出来。
他将小抄摊在膝盖上,用考篮小心翼翼地遮挡着,开始埋头抄写。他的动作慌乱,眼睛在小抄和试卷之间飞快地移动,握笔的手因紧张而不住地颤抖,写出的字迹歪歪扭扭。
就在他抄得起劲,几乎忘却身在何处时,一道阴影,无声无息地笼罩了他的号舍,挡住了从门缝透进来的唯一光亮。
陈仲文毫无察察,直到一只骨节分明、带着官威的手,重重地按在了他的卷子上。
他猛地抬头,对上了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是巡绰考官!
陈仲文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全部凝固,大脑一片空白,手中的小抄“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考官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纸卷,发出一声鄙夷的冷哼,然后朝巷口守着的两名衙役招了招手。
衙役立刻大步走来,一左一右,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架住了陈仲文的胳膊。
“不!大人!大人饶命啊!
他被衙役粗暴地拖出狭小的号舍,头上的儒冠被门框撞歪在地,头发散乱,整个人狼狈不堪,像一条被拖拽的死狗。他的哭喊求饶声在寂静的考场里显得格外刺耳,引得无数考生纷纷投来惊愕的目光。
陈平川连头都未曾抬一下。
他当然知道陈仲文出事了,但这种人,不值得一丝一毫的同情。
科举舞弊,按大业朝律法,轻则革去功名,枷号示众三月,永不录用;重则杖责一百,流放三千里。他这是自寻死路,怨不得任何人。
这点小小的插曲,并未在他心中激起半点涟漪。他收敛心神,重新将全副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文章上,笔锋愈发稳健,字迹工整隽秀,论述清晰透彻,一气呵成。
傍晚,第一场考试结束的钟声响起。
考生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如同潮水般陆陆续续地走出贡院。
陈平川收拾好考具,虽感疲惫,但精神尚好。他走出号舍时,耳边飘来几个考生压低声音的议论。
“听说了吗?甲字号那边有个姓陈的**被当场拿下了人证物证俱在那小抄做得啧啧跟蚂蚁爬似的!”
“真是胆大包天!这下可完了功名铁定要被革去还得戴枷游街示众这辈子算是彻底毁了!”
陈平川脚步不停面色平静地从他们身边走过腰间那个湖蓝色的锦缎荷包随着他的步伐在夕阳的余晖下轻轻晃动着上面的翠竹绣样泛着柔和的金光。
……
乡试分三场前后历时九天。
对庐州府三千多名考生而言这九天是身心的炼狱每一刻都在墨香与汗臭中煎熬。
而考完后那悬而未决、等待放榜的日子则更熬人心神
一时间整个庐州府都弥漫着一股焦躁不安的气氛。
街头巷尾的茶馆酒楼里空气中都飘浮着议论声话题无一例外全是关于乡试的。
唯独城南的陈家小饭馆一片宁静安详。
罗氏和陈仲和心照不宣地绝口不提考试只是变着花样给儿子做好吃的。
灶火烧得旺旺的锅里炖着的老母鸡汤咕嘟作响香气氤氲了整个后院。
他们用这人间烟火气小心翼翼地包裹着儿子让他安心放松。
终于到了放榜之日。
贡院外的长街天色未明街上早已是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将整条街巷堵得水泄不通连一丝风都透不进来。
“让一让!劳驾麻烦让一让!”
张金宝仗着自己嗓门大硬是从人潮中挤出一条通路。他额上青筋暴起满头大汗一颗心在胸膛里“咚咚”狂跳如同擂鼓比自己下场考试还要紧张百倍。
很快巨大的皇榜被几名官兵合力张贴在照壁之上。
那明黄的底色在晨曦中刺眼无比人群瞬间沸腾!
所有人无论老少都疯了一般向前涌去无数张脸因激动而扭曲。
张金宝被挤得东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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