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有恃无恐。这都不是换算成多少个普通海军连的战斗力可以衡量的。

而当雷雅“听”到苏尔梅特时，她模模糊糊感知到某种振动，但转瞬即逝……

“我们十分钟前已经发现白色猎鹰号。”耳机里继续传来那个极具辨识度的男声，“不过，认真的？出动核潜艇？我以为我带艘驱逐舰够夸张了。”

“不是要直接击落？”苏尔梅特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波澜，仿佛在讨论天气。

“岂敢。”海因烈.荣克戏谑地假笑道，“就算没有白色猎鹰，你那架直升机里不还有个能核爆的乌诺么。嘭，一朵蘑菇云，我们都没了。”海军少将停顿片刻，“吞加刚宣布进入战争状态，我们两股军事力量这时在公海相遇，此事可大可小。苏尔特尔，我问你此行目的，不算过分吧？”

“科学交流。”苏尔梅特仍是那能把人噎死的轻描淡写。

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压着火气的低骂：“滚蛋！”

雷雅闭紧嘴唇，无声笑了出来。看苏尔梅特如此气别人，还是挺有乐趣的。

她余光瞄到，一直沉默寡言的罗夏正一脸好奇地偷偷看她。罗夏大概觉得，苏尔梅特所言不过是陈述事实。雷雅没有去看罗夏，免得他又尴尬地不知将视线移向何处。

直升机已下降到随时可降落的高度，开始在低空盘旋。

雷雅俯视着下方由三艘舰艇构成的三角，目光锁定在皇家考察者号上。偌大的科考船甲板上只有寥寥数人，她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无论是乔格，还是露露。

“荣克，你明知故问，我还没让你滚蛋。”苏尔梅特冷冷地回敬道。

耳机里转为短暂的、充满压力的静默。

片刻后，一个AI合成音响起，不带任何感情：“征服者号起降甲板已就绪，可接收直升机降落。”

飞行员乌诺即刻在空中转向，直升机平稳地飞向那艘庞大的流线型白色驱逐舰。

螺旋桨的轰鸣逐渐平息。

舱门开启，雷雅还没来得及踏出，一只戴着雪白手套的大手已经优雅地等候在舱外。

她顺着那只手不经意地往上看，海军蓝的檐帽下，是几缕不羁的铂金卷发，一双桀骜不驯的碧绿眼眸正含带笑意打量着她。锃亮的黑色军靴踏在甲板上，彰显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力量。

海军少将身后，那个名叫阿彻的年轻少尉笔直地站着，他那双同样是绿色的眼睛谨慎地审视着雷雅，好像在提防她刺杀他的将军。

“直到下一次……没想到我们这么快重逢了，雷雅小姐。”海因烈.冯.荣克听上去极为得体有礼。除了，他举手投足间难以掩盖，也绝无可能掩盖，骨子里溢出来的傲慢与自恋。

“是啊，没想到这么不走运。”雷雅同样礼貌地微笑回应，完全无视那只雪白手套，径直走下了直升机。

海因烈的心跳没有一点紊乱，他淡淡一笑，似乎这在他意料之中。他极其自然地收回手，锋锐的目光随之转向罗夏和苏尔梅特。

甲板上，近百来名身着海军蓝制服的海军将士肃立两侧，在雷雅如此不给他们将军面子之后，竟没有一人显露出一丁点情绪波动，肃穆挺拔依旧，比机器人更像机器人。

只是雷雅隐约感到，这些缄默的目光好像都认得她。

“欢迎登船，罗夏博士。”海因烈微笑着对罗夏说。

他认识罗夏？雷雅不动声色看向二人。

罗夏不笑，也不作声，飞快地与少将握了握手，一眼也没多看他。

轮到苏尔梅特与海因烈握手时，雷雅从那短暂的交锋中，觉出一丝幼稚的较劲。海因烈会是变异人么？她暗自思忖，暂时没发现异常。

夕阳不再刺眼，转为温润的暮色，金色的光辉洒在一尘不染的驱逐舰甲板上，也洒在广阔无垠的大洋海面。

海风渐大，一身清清爽爽牛仔裤白衬衣的年轻女性皱眉将飞扬的发丝别到耳后。

蓦地，两股熟悉的深海气味充盈了雷雅的鼻间，她的目光立刻隐蔽地四处搜寻。

一股就在驱逐舰上。

乔格在这。

而另一股……

所谓的乔格1号，真的在这片海域。

“雷雅小姐若是嫌风大，我们这就进去。”海因烈的声音适时响起，他那双碧眼紧盯着雷雅。

雷雅回过神，这混蛋少将每次看她，仿佛要将她所有的秘密都看穿。也许真如他所言，他和苏尔梅特的共同点，远比表面上要多。

“阿彻，招待好雷雅小姐和罗夏博士……”海因烈下令道。

苏尔梅特打断了他，“不必。他们一起。”

海因烈一挑眉头，好似正中下怀，“甚好。不过，你的核反应堆不能进我的会客厅。”他脚下军靴当地一声踩在甲板上，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尔梅特竟然真的同意了，他把乌诺留在了甲板上。

这一次，轮到乌诺被整整一个排的士兵看守。虽然只是装模作样，但雷雅窃喜，跟踪狂和偷窥狂就该尝尝这滋味。

舰长会客厅内，自舰长海因烈往下，执行官、作战官、武器官、通信官……一排上校、中校、少校全部出席，按照他们自己说的，只有轮机官和导航官留在舰桥。

这一排肩章闪亮的海军将领，年龄从五十岁到二十多岁不等，想必全是海因烈的心腹。

冗长的介绍完毕后，众人分坐。

海因烈还是像在双螺旋大厦的27层玻璃会议室里那样，一双长腿架上办公桌，靴底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动，只不过这次他坐在正中主位。而他这副做派，他的心腹们显然早已见怪不怪。

舰长似笑非笑看向三位来宾，主要是苏尔梅特，“世界变了。巴图这次总算相信，不是我们奥尔托在背后捣鬼了？”

他一边说，一边调出全息影像，成百上千的信息流立刻飘浮在办公桌上的空气中。

雷雅随手拉了几个信息框到自己面前：

【青港理工恐袭事件结束不到24小时，新旧大陆多地爆发变异人恶性犯罪，死亡人数已增至123人，经济损失预估超400亿……】

【“冰狼”战场视频全球疯传，据不完全统计，观看人数已覆盖全球总人口的87%……】

【联合自治领首席执政官选举暂停】

【仿佛是为了应证Alpha头狼的反人类宣言，一夜之间全球涌现上千名真假难辨的变异人，部分已被收押，部分已登上最高通缉名单……】

【大米与乌诺战场英勇视频片段，12小时内全球播放量突破百亿……】

雷雅在这个视频里也看到了自己。

几个小时前，它的传播力度还没这么广。尽管她的通讯录一直在被轰炸，从室友群到贾思敏到冰泉实验室的同事们再到多家著名媒体……

但因着她马不停蹄地从南半球飞往北半球，期间还要与苏尔梅特、罗与非和罗夏从物理学和生物学角度复盘一切，她根本没有时间关注这些。

或许，这就是甲板上那些奥尔托海军们认得她的原因。

“你用了镍铬合金做导电层，以陶瓷磁芯替代聚合物，再加上低温级石英晶体振荡器……你的设计比、比出厂版的精妙得多。不止是尽可能地避免了低温影响，理论上，在太空也能正常运作……”罗夏仿佛完全没听到奥尔托皇家海军少将在说什么，也对他们目前身处的环境毫无察觉。

他放大了大米的战场视频，只顾着跟雷雅说话。

“罗夏？”雷雅不得不轻轻唤道。

“嗯？”罗夏的脸瞬间红了，他试着去看雷雅，这才发现会客厅里所有穿着制服的人，连同苏尔梅特，都在看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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