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证如山，再无可辩。

李嬷嬷浑浊的老眼里最后一丝侥幸也熄灭了，她瘫在地上，嘶声道，“是老奴…是老奴一时猪油蒙了心，不关别人的事，是老奴自己！”

她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怨毒地钉在姜宁身上，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这个祸害，若不是她回了府，二姑娘的婚事怎么会黄？二姑娘是多好的人儿啊，金尊玉贵的小姐，本该有顶顶好的姻缘。就是被她克了，被她挡了路。老奴看着二姑娘暗自垂泪，心里像刀绞一样，老奴不能看着她被这贱种拖累一辈子！”

她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嘶喊着，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是老奴恨毒了她，是老奴打听到二公子要带她出门，才想了这毒计。想把她远远卖到见不得人的地方去，再也不能回来害人。二公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老奴的错。跟二姑娘、跟二公子都没关系啊老爷。”

姜绾适时地发出一声悲泣，用帕子死死捂住嘴，只低低道，“父亲……嬷嬷总归是为了我，能不能网开一面……”

一旁的姜煜忙不迭上前扶住姜绾的肩头让她好生站住。

姜宁冷眼看着这主仆情深的戏码，微微上前半步，目光清澈，迎向姜志坚盛怒又夹杂着对姜绾一丝不忍的眼睛，“父亲，李嬷嬷口口声声为了二姐姐，为了姜家的好，可您想过没有？若她今日构陷女儿成功，女儿身败名裂被人糟践，此事就真能瞒天过海？巡防营柳大人亲眼所见，人证确凿，一旦事发，外人会如何看我姜家？”

姜志坚听了这话眼神一僵，姜宁这话说的对，不管是为了什么，李嬷嬷终究是罪无可恕。

姜宁瞧着自己这个十几年的父亲，继续出声道，“他们会说姜家治家不严，纵仆行凶，构陷嫡女。会说姜家内帷混乱，蛇蝎当道。二姐姐的婚事为何受阻？难道不是因为之前流言纷纷？若再添上这桩主仆联手构陷姊妹的丑闻，父亲以为这京城的高门显贵，还有谁敢与姜家议亲？姜家的门楣经得起几次这样的折腾？姜家男儿的仕途前程，又岂能容得下这等污糟的家声拖累。”

“够了！”姜志坚被姜宁最后几句话刺得心头剧震，对姜绾最后那一丝因她哭泣而升起的不忍，马上被滔天的怒火和对家族未来的恐惧淹没。

他猛地一拍桌案，指着李嬷嬷厉声道，“背主忘恩是刁奴，心如蛇蝎，只怕是留你不得。来人，给我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生死不论。”

“老爷饶命！”李嬷嬷杀猪般的嚎叫起来，拼命挣扎。

她瞧着一旁的姜夫人，哭的凄凄切切，“夫人，我是您的陪嫁丫鬟，从小跟您到了这里来，您真的要袖手旁观吗？”

姜夫人这会子也是进退两难，只瞧着李嬷嬷心中不忍。

“父亲！不要！”姜绾猛地扑倒在地，膝行几步抱住姜志坚的腿，仰起那张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脸，哭得肝肠寸断，“父亲女儿求求您饶了嬷嬷这一次吧。女儿初回府时举目无亲，处处惶恐不安。只有嬷嬷真心实意地待女儿好，陪女儿说话，宽慰女儿的心，她待女儿如亲生一般啊。她只是一时糊涂，被恨意蒙了眼走了错路。求父亲看在嬷嬷伺候母亲多年，看在她对女儿一片赤诚的份上，饶她一条老命吧。女儿愿代嬷嬷受罚，求求您了父亲。”

她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声声泣血，情真意切。

“父亲息怒。”姜煜见到姜绾如此也慌忙跪下，满脸不忍，“李嬷嬷虽有错，但念其年老，又伺候多年，五十大板太重了，请父亲从轻发落！”

“是啊父亲。”姜昀也赶紧帮腔，瞥了面无表情的姜宁一眼，意有所指，“不过是个下人糊涂犯事，为了她重责府里的老人，传出去反倒显得我们苛待仆役小题大做。况且为一个养女，闹得家宅不宁，重罚母亲身边的老人，实在不值当啊。”

“父亲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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