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权臣怎么还搞暗恋》
从衙门出来,江叙风依然绕道走的怡顺街,马车在那家卖桂花糕的铺子跟前停下,却见燕怀誉丝毫没有要去买的意思。
江叙风掀开车帷:“不买吗?”
“不买,继续前进吧。”燕怀誉干巴巴地答道。
江叙风一看他这幅样子,就知他昨夜肯定跟林画月吵架了。
“既是郡主喜欢的,那就买。广修,你去买一份让燕千户带回去。”
燕怀誉斜眼乜着江叙风,阴阳怪气道:“江少师对别人未婚妻的喜好记得怪清楚的。”
江叙风面无表情:“你是在跟我撒气?”
很快,广修就带着桂花糕回来了,他递给燕怀誉,燕怀誉却不接。
“燕千户好气性,”江叙风温和一笑,“锦衣卫正需要你这样血气方刚又有气性的儿郎,回京师我就禀告陛下,燕千户是个不可错失的好苗子,日后必成大才。”
燕怀誉黑着脸接过桂花糕。
安全到达驿馆,燕怀誉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还没等江叙风下马车,燕怀誉就招呼也不打,独自向前走去消失在街口转角,那包桂花糕孤零零被搁在马背上。
江叙风全当燕怀誉是世家公子的脾气上来了,懒得理,倒是广修过去将桂花糕拿在手中。
广修挤眉弄眼地凑到江叙风耳边,低声说:“好机会啊大人,燕千户不送,你送!一会儿碰到郡主给她就是了。”
“这不是乘人之危吗?”嘴上虽不赞同,江叙风的手还是诚实地接过桂花糕。
然而一路都走到林画月院门口了都没有碰见她人,林画月的院门紧闭,静悄悄的,只有一直母猫叼着小猫闲庭信步走过。
江叙风只好先回了自己院里,他招来小五,问:“郡主出去多久了?”
小五说:“郡主今天没出来过。”
这就真是旷世奇观了,林画月那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儿,没有想方设法溜到封控区外面去,就已经算是端方文静了,竟然一整天都没出门?
不对劲。江叙风心想,定是昨天跟燕怀誉吵架吵猛了,现在还萎靡着。
看来今天这桂花糕送不出去了。
江叙风搁下桂花糕,径直走到书房案桌前坐下,准备将今天带回来的禀贴看完,可他翻过一页就忘了上一页的内容,越看越烦躁,越看越不明白这写的都是些什么,本该握笔批写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捻抚起了青玉坠。
他们因为什么吵架?是因为他吗?昨夜林画月来找他,让燕怀誉误会了?
可他们昨夜确实什么也没做,林画月稍一解释就清楚了,他们为什么还会吵起来?难道……林画月没有解释?
江叙风将禀贴合上,闭眼仰靠在椅背上,片刻后,他霍然起身走出书房。
他捧着桂花糕在院门口来回踱步,上房区的道路上侍从和驿吏来往,他既没有林画月避人耳目的身手,也没有燕怀誉大大方方可随时去找林画月的身份。江叙风琢磨了许久,也没琢磨出个合适的说辞来解释自己一个大男人为何大晚上去敲郡主的门。
江叙风很久没感受到这么棘手了。
突然,他想到刚刚看到的两只猫。
—
林画月两只眼睛红肿得一塌糊涂,她一整天都蜷在花梨木榻上,除了偶尔变化下姿势,几乎没动过。
天已经全黑了,秋蓉劝道:“郡主,要不要泡个澡?身体泡开了,心结说不定也开了。”
林画月蔫蔫地点点头。
“好咧!那秋蓉去烧水。”
林画月才不相信泡澡能把心结泡开,她只是想把秋蓉支走独自静静,她与燕怀誉从小到大吵过无数次架,可吵到脸红脖子粗、哐里哐啷地互砸东西,这还是第一次。
林画月早就意识到是自己冲动了,她要做的本来就是逆规则而行的事,旁人不理解再正常不过,她做好了面对质疑的准备,却唯独漏了如何面对来自身边人的质疑,在她潜意识里,她最亲密最信任的人天然就是懂她、支持她的,所以昨天燕怀誉那话说完后她情绪一下子就炸了。
现在想来,是她对燕怀誉期许太多而耐心太少了,这世上没有与生俱来的理解,旁人与最亲近之人的区别在于,旁人的质疑是铜墙铁壁,只有最亲近之人才愿意敞开被说服的窗口。
想明白了这点后,林画月蛮愧疚的,可她迈不出去找燕怀誉和好的一步。
以昨天燕怀誉那番不成亲就绝交的架势,想和好恐怕只能她妥协,可她不甘心。
他们的关系是死局。
林画月拿了张手帕盖在脸上,手帕一点一点被打湿。
突然,她听见几声及其微弱的猫叫,她房间里怎么会有猫?她没有理会,换了个姿势继续蜷着,可脚上莫名其妙传来毛茸茸的触感,她掀开手帕一看,一只毛才刚长齐的小猫正艰难地在她脚边爬行。
前几天她在驿馆看到过这只小猫,当时一只母猫正叼着它往上房区最里侧的梅林走去,它们的窝应该在那里。
这小猫怎么跑她房里来了?
小猫看起来很虚弱,叫声断断续续却锲而不舍,应该是饿极了,这么小的猫不能离开母猫太久,林画月喊了秋蓉几声,无人回应,她才想起秋蓉烧水去了。
林画月叹了口气,抱起小猫翻身下榻,一整天没动弹,她腿都是软的,刚迈开腿就差点摔一跤。
她抱着小猫走出院子,往最里侧的梅林走去,她刚走进梅林,就看见那只母猫喵喵叫着朝她跑来,林画月将小猫放下,看着母猫将小猫叼走后才放下心来。林画月转身正准备离开时,倏地看见不远处,徐徐飘落的梅花中一个芝兰玉树的身影。
江叙风听见动静偏过头,露出讶异的模样:“郡主,好巧,你也来散步吗?”
林画月没料到会碰见江叙风,还是以这副肿泡眼的形象碰见,她尴尬地指了指猫消失的方向:“我来送猫。”
说完她赶紧转身离开。
“我也正要回去,一起吧。”
林画月想要拒绝的话才刚到嘴边,江叙风已经走到她身旁。
“听燕千户说你们吵架了?”他漫不经心闲聊起来。
林画月偏过头不想多提:“小事而已,不劳烦江少师挂心了。”
“你的事于我而言从来都不是小事。”
林画月一愣,她定住脚步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江叙风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越界了,他开始冠冕堂皇地解释:“燕千户今日心神恍惚,回驿馆时差点走岔了道,此次来穗州府的京官有二十余人,安危皆系于燕千户一身,若出了差池,那便不是小事了。”
“他心神恍惚你找他去啊!”
林画月简直莫名其妙,她这两天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倒霉到家了!燕怀誉当值疏忽了都能怪到她头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林画月火气直往上蹿,她蹭蹭闷头快走,留给江叙风一个乱七八糟的后脑勺。
江叙风强忍疼痛尽力追上她:“燕千户昨夜是不是——”
“燕千户燕千户你脑子里就只有燕千户!是我无理取闹害得燕千户没法专心致志当差,出了差错我来担着,行了吧!行了吧!!”
林画月终于忍无可忍,她蹲在地上将脸埋进臂弯号啕大哭起来。她原本不想在不相干的人面前露出这副形态,可是她委屈极了,吵架明明是两个人的事,过错也不全在她,今天燕怀誉身边一群锦衣卫围着他关切,怎么她却一点关心也收不到,反而还要面对江叙风的诘问?
江叙风被她突如其来的崩溃弄得措手不及,他默默在林画月跟前蹲下,后背的伤口扯得他倒吸凉气,他的手悬在虚空,不知到底该不该落下。
哭声和眼泪狠狠剜在江叙风心上,他只恨自己明明能言善辩,怎么一到她面前就词不达意?江叙风手指蜷了蜷,最终轻拍在林画月背上,一下又一下,他的掌心感受着她哭泣时的剧烈颤动,颤得他一颗心七上八下找不到落点。
“对不起,是我表达有误,我并非质问或者责怪你,我只是想弄清楚你们究竟因何起了争执,”他声音不再平稳,甚至有种笨拙的急切与恳求,“知道了缘由我才好想办法做点什么,让你别再那么伤心。”
林画月抽泣着抬起头,额头擦过江叙风的下巴。
月华如水,照亮江叙风此刻温柔得一塌糊涂的脸,他离她很近,近到他漆黑的瞳孔中只盛得下她。
“你们因何争执,能告诉我吗?”江叙风轻声哄着。
林画月抽噎了两声,此刻的江叙风不仅温言细语,他还披着狐裘,看起来毛茸茸又无害,让她莫名有种被包裹的安全感,似乎在这片梅林,在江叙风面前,她能够肆无忌惮将委屈宣泄干净。可她几度开口,想说却终是说不出口。
她该怎么说?是把她那所谓的理想拎出来换个人嘲笑一番?还是告诉江叙风,燕怀誉误以为她喜欢上了他,甚至为了他要取消婚约?
要她说这些话,不如杀了她算了。
“燕怀誉要跟我绝交,”林画月只好避重就轻,“可我不想失去他。”
江叙风一僵,手顿在虚空,缓缓紧握成拳:“所以,你这么伤心,是因为不想失去燕怀誉。”
林画月点头。
江叙风的心一阵阵抽痛,扯得五脏六腑都跟烧起来似的。他有的是手段、有的是耐心可以徐徐图之,蛰伏暗处慢慢围剿,最后直扑腹地,这向来是他的拿手好戏。
可是他没有料到林画月对燕怀誉的感情竟然深刻到如此地步,更没有料到林画月的眼泪会让他这般无能为力,所有谋划、心机、盘算,此刻全部溃不成军。
江叙风绝望地意识到,原来比起拥有她,他更希望林画月能得偿所愿。今夜他不该将她引出来的,人家再磕磕绊绊,横竖是两情相悦的,他硬插一脚作甚?真是碍事又多余。
江叙风按住胸口,他本就体力不支,蹲了太久腿也发麻,本想起身,却不慎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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