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臣(No, Minister)》
查尔斯·海德的日记
1980年1月30日,星期三
一次荒谬绝伦的外勤体验。
上午,我对那些饱经风霜的渔民们说了些漂亮的空话,承诺调查、检视、协调。
我避开了布鲁塞尔,避开了我的无能为力,避开了共同渔业政策那个真正的问题。
我明明到了实地,却不自觉做了个合格的、虚伪的政客,真是可笑。
约翰老渔民那句“你的可持续的未来,能帮我还上这笔钱吗?”像一根刺,直戳我的肺腑。
是的,我不能,我只能承诺打个电话。这就是我的极限?一个内阁大臣的极限?
下午,我试图在海鲜节的舞台上玩弄辩证法,然后,一筐冰冷的海带浇醒了我。
物理的冲击,精神的洗礼。耻辱。
我狼狈不堪,像个落汤鸡,被记者们的闪光灯定格在那一刻,我几乎能想象到明天小报上的标题。
但最大的荒谬还在后面。
旅游局长兰伯特那张劫后余生的脸,那番“感谢”,那番“巧合”。
环境部紧急的“安全质询”,郡议会的“体面台阶”。
这根本不是巧合。
阿利斯泰·卡文迪许。那个声称“职责是服务于合法政府,而非效忠于特定党派”的家伙。那个精确预判我白板需求,提前安排妥当的家伙。那个在备忘录里写着“建议婉拒或开会”的家伙。
他没有亲自下场,他甚至没有直接介入。
我的公关灾难,成了他解决问题的工具。我的尴尬,为他争得了权力。
阿利斯泰·卡文迪许,我的代理常任秘书,给我上了一堂关于白厅丛林法则的入门课。
我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用他的逻辑,向他要了我的政策成果。
我不知道我这艘船,是在驶向深渊,还是在驶向一个更复杂但更真实的海域。但我知道,我不能再仅仅是舞台上的表演者了。我得去了解,得去学习,那个幕后的导演,是如何编写剧本,如何拉动那些细线的。
1980年1月31日,星期四
我打了那个电话。为了约翰,也为了我自己。银行方面没有给出明确答复,但承诺会“重新评估”。一个微不足道,却真实存在的进展。
阿利斯泰遵守了他的承诺,约翰的资料和银行信息今天一早就送来了。
这很好。
他提供工具,我来使用工具。他构建系统,我来……让系统为我所用。
我们之间似乎达成了一种新的默契,他追求系统的完美,而我追求具体的结果。
或许,这条路能走得通。前提是,我们都清楚,谁才是那个真正握着缰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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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忘录 (MEMORANDUM)
私人备忘录 - Note for File
编号(Ref):CH/OBS/005/80
收件人(To):A. Cavendish, Acting Perm. Sec.
发件人(From):A. Cavendish, Acting Perm. Sec.
日期(Date):31 January 1980
主题(Subject):康沃尔纽林港事件的后续评估与未来策略
1. 目的达成:
a)大臣成功介入地方性、高可见度、多方利益冲突的实际情景。
b)在媒体高压下,其即兴表现的风险性得到充分暴露。
c)成功创造了一次“可控的失败”,为DSC争取“重大地方访问跨部门预协调”职权提供了无可辩驳的证据。
2. 大臣表现评估:
a)研讨会:表现出强烈的个人魅力和真诚的沟通意愿。成功安抚了部分渔民情绪,并识别出“执法效率”、“工业污染”、“燃油补贴流程”等具体问题。此为积极信号,表明其具备将宏观理想转化为具体行动议题的能力。对“不可干预商业银行决定”的坦诚,意外地建立了个人信誉,可视为一种“意外收获(unintended benefit)”。对约翰·特伦高夫的个人承诺(致电银行)值得注意,需后续评估其潜在影响。
b)海鲜节:过度简化问题,将复杂性归结为“悖论”,措辞不当,导致一方情绪失控。公关应对能力欠缺,对地方民众情绪预判不足。肢体冲突(被泼海带)虽属意外,但反映出其在复杂公共场合的脆弱性。
3. 媒体反响:
a)《太阳报》、《每日镜报》等通俗报纸:重点渲染“大臣被泼海带”的戏剧性画面,攻击政府的“虚伪”与“脱节”,但其叙事主要停留在煽动性层面,缺乏深度。
b)《普利茅斯晚报》、《西部晨报》等地方报纸:记录事件经过,强调大臣上午的承诺,基调相对平衡,对DSC而言未完全负面。
c)《卫报》、《每日电讯报》、《泰晤士报》等严肃报纸:开始分析事件背后的深层社会与政策矛盾,并对大臣的形象进行复杂解读,提供了DSC后续公关可利用的“分析角度”。
4. 下一步行动:
a)媒体公关:指示PPS(Cyril)密切关注后续报道,准备一份详细的媒体摘要,并协调唐宁街新闻办,利用严肃媒体的分析角度,将事件定性为“暴露国家深层矛盾的催化剂”,而非“大臣的个人失误”。重点强调DSC在“协调地方需求与中央政策”中的不可或缺性。
b)权力增量申请:立即起草一份备忘录至内阁秘书处(Sir Albert),以康沃尔事件为案例,正式申请将“所有大臣级地方访问的跨部门预协调”纳入DSC的强制性职权范围。强调此举旨在“维护政府形象,提升决策协同性,避免类似公关风险”。
c)大臣跟进:确保大臣充分理解此次事件的“深层价值”。他的愤怒与清醒,将是塑造其未来行为模式的关键动力。
结论:
康沃尔之行,是一次成功的压力测试。大臣的“直觉与行动”与系统“无形操控”形成了有效互动,他开始理解“看不见的手”的存在,下一步是加深这份理解。
A. Cavend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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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1月31日,星期四。
伦敦,白厅街70号,内阁办公厅。
阿利斯泰坐在内阁秘书艾伯特·萨克维尔爵士的办公室里,桌上放着一份文件。
“艾伯特爵士。”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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