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蛋儿它今天不想当魔尊》
很快,丰盛的宴席在前厅摆开,琳琅满目,香气四溢。云疏月坐在桌边,对铁蛋身为狗子却十分优雅的吃相啧啧称奇,它正慢条斯理享用着早已剥好置于蟹壳里面的蟹肉。
然而佳肴在前,她却有些食不知味。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老板娘,见她正细心为恢复清明的阿聪布菜,眼中是失而复得的珍宝般的狂喜与慈爱,那舐犊之情真切得令人动容。
“我看你那天逃命时挺喜欢这些菜呀?今天这是怎么了?光剥不吃,伺候本尊呢?”铁蛋享用美食的速度已经赶不上云疏月下意识剥蟹的手速了,它不禁停下,歪头看她。
云疏月回神,将剥好的蟹肉放入它面前的小碟,低声叹道:“看她如今模样,为母则刚,甚至不惜犯错,着实令人唏嘘。你看这江鲜楼生意兴隆,那蒙汗药皆已过期,想必她已许久未行恶事,或许真存了金盆洗手之心。若非走投无路,为了儿子,她本可凭此自立,何须铤而走险,再造孽障?如今骨肉团聚,我若立时逼她认罪伏法,心中竟觉……有些不忍。
”
铁蛋掀了掀眼皮:“呵,不忍?你莫不是忘了她昨日如何对你?囚禁逼迫、伪造卖身契、口口声声‘贱妾’、‘冲喜’!若非你还有几分机敏,又恰巧有本尊相助,换作任何一个普通女子,此刻怕是已深陷囹圄,此生尽毁!她可怜,那些可能被她戕害的女子就不可怜?感念其慈母之心是一回事,追究其作恶之实是另一回事。你若因自身侥幸脱险便对她生出无谓恻隐,与纵容恶行何异?”
一席话如同冷水浇头,“你说得对。”云疏月骤然清醒,“按律法,拐骗良家子为奴者,杖刑一百、流放三千里。她身为女子,丈夫早逝,孤儿寡母,最知这世道对女子不公,她却反过来利用这规则,用那‘正头娘子’与‘贱妾’的名分来恐吓压迫我,其行可鄙,其心可诛!如若是其他女子落入她手,怕是……怕是再无见天日之时。”
她顿了顿,声音沉痛:“而我,若非恰有能力自保,此刻也不过是这云晦河底的一具无名枯骨,谁又来为我唏嘘?”目光再次望向窗外奔流的河水,“你看这世间女子,命运如同浮萍。被当作祭品献给所谓河神,若侥幸生还,反被视为不祥,连家族都难以容身。仿佛我们一生的价值,只系于婚姻嫁娶,永远只能依附男子而活。”
“我辈修士,尚可凭修为争一方天地,剑斩荆棘,为自己劈出一条路来,寻得几分自在。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女子呢?她们的容身之所,究竟在何处?难道只能在这泥淖里挣扎,要么被吞噬,要么……最终也变成吞噬他人的伥鬼?”她语气悲悯,尽是不甘。
铁蛋沉默了片刻,它黑溜溜的眼睛看了云疏月一会儿,才道:“凡人蝼蚁,挣扎求生,善恶之界有时本就模糊。你所言……确是不虚。这世间法则,于女子苛待尤甚。你能见微知著,有此慨叹,倒让本尊……刮目相看。”
云疏月闻言,心中那点因铁蛋认同而生的暖意不过几瞬便沉了下去,她知道空有慨叹最是无用,她云疏月侥幸踏上仙途,拥有了普通女子不曾有的力量和选择,难道一生修炼只为了那飘渺飞升,就只满足于独善其身?
这次离开宗门,虽是机缘巧合又九死一生,但既然见到了,知道了,便不能当作无事发生。她如今能力有限,或许改变不了整个世道,但总能做些什么……至少,或许可以在力所能及之处,为那些无处可去的女子,撑开一小片遮风挡雨的屋檐,给她们多一个选择,而不是只能走向江三娘那般绝望的歧路,或是沉入冰冷的河底。
这份决心悄然生根,让她方才那点不忍和纠结显得微不足道。前路或许艰难,但她的眼神却愈发清亮坚定起来。
她目光扫过厅堂,忽然注意到原本供奉药师佛的位置,此刻摆上的竟是那尊新请回来的神君泥塑,而原来那尊宝相庄严的佛像,则和二层财神、药王等挤作了一团,此等滑稽的一幕让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暂压下心头沉重,对眼前狗子打趣道:“铁蛋儿,还不是因着你的容貌相似,引得那老板娘也成了那劳什子神君的信徒。那邪神,也配受如此的香火供奉!”
“本尊才不是邪神!都说了那蜃兽只是抄了本尊的长相!”铁蛋极其不满地反驳,但在抬头瞥了一眼那极不协调的神龛布局后,顿时如坐针毡,连蟹肉也吃不下了。“这这这……简直胡闹!乱弹琴!如此摆放,简直是大不敬……这一尊尊,我可惹不起!他忽然起身,尾巴焦躁地甩了甩,“你等着,本尊得赶紧找个地方变回来,重新规整规整!”说罢,他一溜烟小跑而出,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铁蛋寻至空旷无人的江边,正想找个隐蔽处施法,却恰好撞见晴儿独自一人坐在江滩上,肩头耸动,正低声啜泣。他忙藏身于一块巨大的礁石之后。只见晴儿踌躇良久,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才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巧玲珑的玉玦,用力一掰!断面处骤然迸发出一道灼目的白光,在寂静的夜空下格外刺眼。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一道灰色的身影便踏着江风疾驰而至,身法轻盈,落地时只带起些许水汽。那是一个眉目俊朗的青年,脸上写满了焦急。
“晴儿!深夜用浮光玦唤我,可是出了什么大事?”青年一落地便急切问道,目光紧紧锁在晴儿梨花带雨的脸上。
晴儿看到他,泪水再次决堤,抓住他的衣袖,声音颤抖着质问道:“卫郎,你告诉我!后院……后院挖出了阿兄的尸骨!有人说……说那是阵眼!是用……用人摆的阵!是不是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为什么要布这种邪阵?!”?!”
被称为卫郎的青年闻言,身体猛地一僵,他沉默了片刻,低下头:“晴儿……如果……如果我告诉你真相,你……你还会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你先说!”
卫郎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十二年前,你阿兄他们接下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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