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不是什么别鹤山庄的关门弟子。”他低下头，声音涩然，“我其实是……是镇守山门的一只石狮，年深日久，沾了香火灵气和往来弟子的念力，侥幸生灵。”

“他们戏称我一句‘关门弟子’，不过是因我职责……本就是日日夜夜守着那扇门。”他语气里带着难以启齿的卑微，“至于仙督……我哪有资格时常见他。那证婚的承诺，是我在他殿外不眠不休立了三日三夜，才换得片刻回眸，苦苦求来的……”

他望向她，眼中爱怜与痛楚翻涌：“我骗你，是怕……怕你嫌我是妖非人，是块无知无觉的石头。今日说出，便知再也留你不住……我不求你原谅，只望你别因我……因我脏了你的心。可我待你之心……从头至尾，没有半分虚假。”

晴儿听完这番曲折真相，怔在原地，泪痕未干。她看着他眼中的真诚、愧疚与毫不掩饰的爱意，看着他几乎将自己碾碎在地上的坦白，心中如浪潮汹涌翻腾。

忽然，她抬手用力抹去眼泪，一步上前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语气斩钉截铁，每个字都像是从心口掏出来：“你是人是妖，是石狮子还是金狮子，又有什么要紧？！我认得的是那个救下阿聪、数年如一日护着我们的卫郎！是那个重情重义、心比谁都真的卫郎！”

“卫郎你心地醇厚，重情重义，比那些漠视人命、自诩高贵的名门正派不知强了多少倍！你救了阿聪，这些年又一直暗中护着我们，恩重如山。我一介平凡女子，无以为报，唯有……唯有此心。又怎会在乎这些虚无的身份之别？”

卫郎闻言，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芒，激动得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语无伦次。两人简单互诉心迹，知道此刻不是详谈之时，连忙一起赶回江鲜楼。

礁石后，一道清瘦挺拔的身影转了出来，正是已化为人形的铁蛋，脸上带着几分若有所思，随即脚步轻快地溜回了江鲜楼。

他径直走到那拥挤不堪的神龛前，先是恭恭敬敬地对着顶层的药师琉璃光如来佛和几位正神作了三个揖，嘴里念念有词地赔罪：“诸位前辈在上，晚辈云晦河河神晏行川，无意冒犯，实在是因为乡民们错爱，胡乱摆放，冲撞了各位法驾，晚辈这就给您几位规整规整，务必让您们坐得舒坦，香火旺盛……”

说着，他手脚麻利地将那尊与自己容貌相似的神君泥塑从最高处请了下来，转而将药师佛像重新请回顶端中央，仔细摆正。然后，他将他那尊神君像端端正正地放在了药师佛下方、财神爷旁边且采光良好的位置。

“嗯，这个位置不错，既显诚心，又很方便沾点光……”他满意地点点头。

接着，他目光扫过神龛下层那些乱七八糟、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请回来的、连面目都模糊不清的陶俑野神像，嫌弃地撇撇嘴：“哪儿来的孤魂野鬼，也敢挤在这里蹭香火？去去去！”他毫不客气地将那几个粗糙的陶俑扒拉出来，顺手就从窗户扔了出去，精准落入河中。

做完这些，他目光落在那个空荡荡的神君牌位上。之前百姓供奉，多半只知神君，却不知其名号，才导致他神力衰微，被封印百年不能解。铁蛋眼珠一转，指尖在那空白的牌位上飞快划过——“晏行川”三个古篆小字一闪而逝，融入木质之中，仿佛本就存在一般，然后低声念道：“四方明见，错供错奉，皆归正位，所受之愿力香火，皆明本源，悉数归于白鹭汀晏行川！”

铁蛋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便迅速从香案上抽出三炷线香，就着长明灯点燃。他手持线香，恭敬地插入香炉，对着自己的神像拜了拜：“信徒晏行川，上告天地水府：祈佑一方江河安澜，风浪不兴，舟楫平稳；愿辖下生灵安居乐业，无灾无患……呃，也盼自己此番之行诸事顺遂！”

刚做完这一切，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老板娘正好出来添灯油，一眼就看到铁蛋正在神龛前忙碌，她惊得手里的油壶差点掉地上，再一看神像位置变动，立刻心领神会，这是神君亲自来调整神位了啊！

她连忙上前，又是敬畏又是激动，压低声音道：“神…神君大人？您这是……”

铁蛋见被撞破，踱步将老板娘引导后院僻静无人处，面色冷峻道：“心愿已了，尘缘旧债，却未清偿。”

老板娘闻言，身体猛地一颤，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她立刻想到昨日对云疏月的逼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凄惶：“民妇……民妇罪该万死！昨日竟敢冒犯神君娘子！实乃猪油蒙心，罪无可赦！民妇……民妇这就以死谢罪，只求神君息怒，莫要迁怒于我儿阿聪和这一干伙计……”她说着，眼神绝望地瞟向水井的方向。

“愚不可及！”铁蛋冷叱一声，“神君娘子心怀慈悲，岂是因你开罪于她便要降罪？你所犯之过，乃触犯人间律法，悖逆天道人伦！胁迫弱质，伪造契书，此乃戕害他人之恶行！你需扪心自问，可仅此一桩？”

老板娘被喝得浑身一抖，当即颤声坦白：“民妇……民妇不敢隐瞒神君……民妇……民妇与亡夫早年……确是做过些见不得光的营生。跑船护卫是明面，暗地里……也、也接过海盗销赃的活儿，探过沉船，捞过……捞过冥器……甚至……甚至一些见不得光的委托，只要钱给得够，也、也敢插手……但民妇发誓！”

她猛地抬头，“亡夫在时立过规矩，伤人害命、拐卖妇孺的勾当绝对不碰！这次……这次对神君娘子起意，是民妇鬼迷心窍，见她容貌端丽，又是被神君退回的女子，以为无人撑腰，才……才犯了糊涂！确是第一次做下这等事！民妇知罪了！”

铁蛋静静听完，面色稍缓：“既知罪，你以为一死便可了之？或按律法投官，将这残躯付与牢狱，便是赎罪？”

“民妇……民妇不知……”老板娘茫然失措，泪流满面，“按律，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