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成了白月光的专属药引》
“你认识闻如峰多久了?什么时候确定关系的?”
“你们怎么认识的?朋友介绍?家里相亲?社交软件?”
“你了解他过往的感情经历吗?你们有共同的兴趣爱好吗?对未来的规划一致吗?”
“他会尊重你摆脱原生家庭的决定,而不是摧毁你七年以来的努力吗?”
清寒的秋夜里,惜字如金的阿程,咄咄逼人地寻根究底。
在一句快过一句的追问里,满庭草木婆娑不止,身不由己地摇荡着,在疾风的摧折下沙沙哀鸣。
草木也好,世人也罢,没有谁心甘情愿地折腰。
各有各的苦衷罢了。
林衡静了一会儿,清凌凌的月影下,他的轮廓仿佛在滴水:“我和你……说过我哥哥的事吗?”
林衡背过身去,手腕搭在栏杆上,疲惫地叹了一声。
“他叫林彻,是妈妈和前夫生的孩子,如果还在世的话,今年应该二十九岁了。”
“他聪明、桀骜、急性子,和妈妈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妈妈对他的管教游走在两个极端,要么忙得半个月都不理他,要么对他施展铁腕、呼来喝去、打骂体罚……”
“至于我的父亲,他从不会对叛逆的继子多说什么,总是笑呵呵的。哪怕家里吵得沸反盈天,也慈和地陪我读书,带我出去玩,给我过生日……”
“不出意外地,哥哥高考落榜了,母亲怒不可遏,将他赶回前夫那边了。那时她的生意蒸蒸日上,每年打给林彻大额生活费,随他干什么,只希望他别在自己眼前晃荡。”
“人一旦手头宽裕了,用不着他主动学坏,就会有居心叵测的臭虫蜂拥而上。”
“在他二十二岁那年,他被狐朋狗友设套,被骗去赌博,染上赌瘾,一年后欠下天文数字的债务,彻底人间蒸发了。半个月后,他的死讯出现在电视新闻里,在盘山公路的悬崖外,发现了一辆报废的汽车和一具尸体……”
林衡顿了顿,他恍惚一阵,继续道:“哥哥去世后,他的债务,我们没义务偿还,但他的债主之一,是银城势力最大的黑.帮,甚至还牵扯到银城上流圈的另一老牌豪门。”
“妈妈不想闹得人尽皆知,更不想拼得鱼死网破,最终双方协商,重新划定债务金额,控制在能清偿的范围内。”
“自此之后,我们一家便多了笔债务,本来靠妈妈的收入三年内能还清,但就在去年年初,她的公司现金流断档,客户欠她六十多亿的回款……贷款和融资都试过了,还是填不上窟窿……”
林衡没有继续说下去。
留白亦是有声的,他的沉默昭示了一切。
程秋意沉沉叹息:“所以你才努力负担自己的生活……”
控制欲极强的母亲,自扫门前雪的父亲,负债横死的哥哥……
能自立自强,过上平淡踏实的生活,林衡便已经知足。
可惜为了帮家里还债,他被迫与闻如峰订婚,不得不将自己的后半生称重出售。
“你家的债务,究竟还剩多少?方便透露吗……”
林衡别过脸去,向天空的尽头眺望着,昏黑的地平线上,是起伏的松林、锯齿状的灯火、和墨絮般的云团。
“哥哥的赌债,剩下的其实不算多……四千多万,市中心两套房的价格。”
“但你母亲的公司经营困难,所以暂时没钱偿还?”
“嗯,没错,但也不完全是这样……”
林衡渐渐没了声音。
“风好大。”
他忽然道。
这座庄园面朝广袤的山林,暗色的风自原野奔袭而来,携来万里之外的呼啸声,拂过他的面容和鬓发,与他纤细的身躯猛烈地相拥。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和人世的联系很浅,仿佛轻轻扯动,他便是再无拘束的风筝,能自由地升入青空,脚下皆是蚁穴般无足轻重的光点。
摆脱束缚、自在高飞的方法一直都在,只是他不忍心家人重重跌落。
“你有解决的办法。”
阿程的语气是笃定的。
他和林衡相识五年,彼此再熟稔不过。他很清楚林衡的秉性,看上去文弱谦和、易于哄骗,其实每件事都算得清清楚楚,入局之前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阿程左手抛上抛下,带起金属链条碰撞的细声:“直觉告诉我,闻如峰虚荣、强势、大男子主义,你真的做好了接纳的打算吗?”
“放心,我有分寸,不会无底线的包容。”
林衡被他掌心里的吊饰吸引了注意力:“这是什么?你的项链?”
“不是我的。”
程秋意语气淡淡,漫不经心地摊开手:“是耀清佩戴的相片盒,搭扣太旧,被拽得松脱了。”
林衡定睛一看,精致的挂坠盒呈橄榄型,外层是镂空掐丝的放射状花纹,四周是晨星般的碎钻,中央镶嵌着矢车菊蓝宝石。
他的心跳忽地一滞,匆匆收回了视线。
想必是相当激烈地亲密了一番,才将银链拽断的……
异国的情侣久别重逢,自然会热情非凡。
“如果你需要钱,我说真的,小衡,别客气。”
程秋意严肃地盯着他:“我和陶青,都能帮你想办法。咱们三个认识五年了,一直是报团取暖过来的。如果这桩婚约正在蚕食你的独立性,我会无条件地支持你快刀斩乱麻。”
“嗯,我明白。”
林衡笑容暖暖的,他拍了拍好友的肩,心里似乎有块石头落地了。
挺好的。
阿程人很好,耀清人也好,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双倍的好。
能自由热烈的相恋,真的很好,只是他还需要一点点时间,才能将心底的祝福落落大方地说出口。
嗡、嗡、嗡——
林衡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喂,小衡……”
是闻如峰的来电:“去一楼后门,单独送一送江总。”
想必这便是为他创造的机会了。
“好。”
林衡挂断通话:“阿程,我们一起……”
“等等……”
程秋意拧起眉,乌湛湛的瞳仁紧盯着玻璃门,忍不住啧了声:“我家那个老头子喝多了,踉踉跄跄的,我先去照顾他了。”
程秋意拔步前行,他脚下生风,穿过森黑的树篱时,左手向后一抛,一道银灿灿的弧线从空中疾速划过。
林衡下意识地伸手一接,一枚沉甸甸、凉冰冰的物什坠进了掌心,像是一颗小小的流星。
是银色的相片盒吊坠。
“把它带给耀清。”
没等林衡回应,程秋意便如银鱼般游回了喧闹的会场,徒留厚重的门扉和鹤望兰的叶片在空气中震荡。
林衡微微怔忡,他的掌心仍是平摊着,从手腕到小臂都有些发麻。
这是两人的私物,被耀清贴身佩戴了好几年,吊坠里藏着阿程的相片。
他一介外人,别说是代为转交,就连触碰一下都……
林衡的两颊隐隐发热,他如针扎似火烤,遭受着良心无声的非难。
一定要赶快归还。
*
“耀清……”
凄寒萧索的秋风里,传来一线低低的呼唤声。
在桂树下等候司机的江耀清怔了一瞬,他回过身来,只见洋楼凝黑的阴影下,走出一位挺拔纤瘦的年轻人,从铺满月色的长阶拾级而下。
俊秀的轮廓,玉白的肤色,澄净的眼瞳。
一身银灰西装的林衡停在面前,两人的鞋尖隔着青草两两相望,是跨过半步便能相抵的距离。
江耀清的目光落在林衡手中的一抹暗红上。
那是一方小巧的绸布袋,柔软地躺在掌心里,淡银的细绳缠在颀长的手指上。
江耀清盯着丝绸上的深色绣纹,曲曲折折,围成圆润端正的双喜字。
“这里是你的吊坠盒,阿程托我还给你。”
林衡递了出去,低声解释着:“我怕其他配件会松脱,便找前台要了首饰袋。首饰袋没有,只有别人婚宴剩下的喜糖袋子……”
搬出这段预备好的谎言时,林衡不禁有些赧然,始终垂着眼睛。
他心里不太平,攥着吊坠的手心一阵阵地泌汗,便只能用细布将指印全部擦去,再将项链装进绸布袋里。
在别人的私密物品上留下信息素,实在是不太妥当。
江耀清浓密的眼睫扇了下,轻声道:“还以为这是你和闻总的喜糖。”
林衡怔怔地抬眼,刹那间,手中忽然分量一轻。
绸袋被人取走了,掌心里残余着指腹轻碰的触感。
像桂花跌入湖水似的。
耀清的两指挑着淡银的抽绳,绸袋上的暗红喜字随着动作一晃一晃:“订婚恭喜了。”
一声贺喜,听得林衡舌根苦岑岑的。
“和未婚夫相守的每一天,都有不同的快乐吧?”
——不快乐。
——与闻如峰相处的时光里,林衡几乎忘了什么是快乐。
林衡只是笑笑,温和地回应:“等你订了婚,也一定会快乐的。”
他庆幸这是夜晚,黯淡的银辉,像一层朦胧的面纱,隐匿了彼此真实的表情。
江耀清或许笑了下,唇角似提非提,他看不清。
“嗯,我很期待。”
林衡挪开视线:“未来你们会定居在银城吗?”
“应该会。这里是他的家,我愿意留下来陪他。”
林衡的左手搭在右手腕上,缓缓摩挲着:“那么我昨天的提议,不知道你能不能考虑下……”
昨天下午,他在医院旋转门前向江耀清致歉,提出用金钱弥补自己造成的伤害。
“你知道我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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