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荒野与灿烂的你》
“他上一秒还在大剧院站,下一秒嗖——就飞到了春湖坝东站,如此重复了几次。”
客厅里,许时漪手足并用,努力比划。
“问题是他当时根本没有上车,你们能理解吗?”
“他飞过去的!”
“飞过去的啊——!!”
甄蓁和宋春兰一脸呆滞,看着她表演。
“每次车门一开,我就看见他那张脸出现在面前,比鬼片还可怕。”
甄蓁欲言又止:“……我想我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事发时我还在水底看见了他,他当时就像这样——”
许时漪跑到窗边,用手扒住玻璃:“——就这样,手上有吸盘一样挂在了地铁外面,他的身体还在发光!再睁开眼我就得救了,毫发无损地躺在医院里,这合理吗?”
宋春兰:“……你亲眼看见他飞了?”
“没有。”许时漪说,“可如果不是飞,他怎么过去的?他有任意门吗?”
甄蓁:“你出现幻觉了吧,最近压力很大?”
许时漪努力解释:“本来我也以为那些画面是我臆想出来的,所以就没跟你们讲。可我刚才亲眼看见那个人在马路对面吃烤肠,简直就是鬼啊!”
甄蓁又弱弱地提出质疑:“鬼也会吃烤肠吗?会不会太接地气了?”
许时漪一愣:“也对哦。”
“不是不信你,是你之前撞过头,记忆不能算数。”甄蓁说,“明天我再陪你去看看医生吧。”
甄蓁都这样说了,许时漪也不敢较真记忆的真实性了。
毕竟她确实脑震荡过。
“是做梦吗?”她试图接受这说法。
可那些画面又实在很真实……
宋春兰看她表演了半天,都犯困了。
她起来拍了拍手,一锤定音:“就是做梦,别多想了,睡吧。”
—
群星公寓的一楼出租给了商铺。
角落里开了家「梁叔卤味」。
小店位置隐蔽,常年只有老客光顾。
陈龙溜达着进门。
梁叔五十来岁,是个面面的男人。
他正在后厨削土豆,见陈龙来了,立刻换上一脸谄媚的笑:“哎哟,坐坐坐,什么风把群星之花吹来了,来块猪耳朵?”
陈龙拿了根牙签剔牙:“馊耳朵,自己留着吃吧。”
“那您这是来……?”
陈龙斜瞥他:“你不知道啊?”
梁叔丧眉搭眼的:“再宽限几天呗。”
陈龙哼了一声:“我干脆给你养老送终呗?你跟你侄子,你俩就是群星的卧龙凤雏,半年不开张,开张亏半年,小偷上门都倒贴开锁钱,财神爷进屋都得被西北风吹跑。”
梁叔被她骂得不敢吱声。
对面水站门口,梁逸诚蹲在抽烟,闻言火冒三丈:“干!死大妈你骂谁呢?不就是房租吗?等着,我去凑!”
陈龙冷笑:“就你?”
她轻蔑的语调令梁逸诚感受到侮辱。
他把烟一掐,站起来吼道:“老子去卖血!”
“哟。”陈龙奚落道,“你这小身板,抽二两血就得晕过去吧?”
梁逸诚暴怒:“你——”
陈龙根本不拿他当回事,她走到店内的小神龛前,摸着梁叔供奉的财神爷像:“镀金的?”
梁叔:“铜的。”
陈龙:“我搬走,下个月交不上房租,我就把它称斤卖了。”
梁叔嚎了声:“不行!你这是对财神爷的不敬!当心以后发不了财。”
陈龙嗤道:“呸,财神爷在你家得受多大的委屈?这辈子没见过这么难渡的人,我卖他是带他脱离苦海。”
她总结得倒也没错。
梁家叔侄在群星公寓住很多年了,生意换过好几轮了,干啥啥不行,做啥啥倒闭,几年下来房租还欠了不少。
虽然供奉着财神爷,可财神的光芒从未照耀过他家。
陈龙只怕再不拿点什么做抵押,哪天梁叔两腿一蹬嗝屁了,她房租都没地儿要去。
梁叔嘿嘿一笑,又讨好道:“房租虽然没按时交上,可我们也没给你添麻烦不是?都像二楼那位神人,这公寓还不乱了套?”
陈龙瞪他一眼:“要不是看你老实,我能让你赖这么久?”
“话说回来,那位最近没惹事吧?”梁叔转移话题。
“没有。”陈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脸色凝重,“不过也够吓人的。”
她将暴雨夜发生的事如实讲述了一遍。
着重描述了池信那一身的血。
梁逸诚凑过来吃瓜,被陈龙扇了一巴掌。
他揉着头,问:“他吐血了?”
陈龙蹙眉:“他第二天早上六点就出门了,跟没事儿人一样。”
梁逸诚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去,吐了一升的血还能早起?他是人吗!”
“他身上会不会是别人的血?”梁叔提出了另一种可能,“不会是混混刚杀了人吧?”
梁逸诚无意间朝门口瞥了一眼。
突然正襟危坐,装模作样咳了一声。
陈龙的目光随之转向门口,挑了下眉。
后脑勺吹来一阵凉风,梁叔僵硬地回头,只见他们正讨论的对象走进了这间卤味店。
池信脸色沉着。
给人很不好接近的第一印象。
刚才的话不会被他听见了吧?
要真是混混不得把自己的皮给扒了?
梁叔顿时头皮发麻,尴尬道:“呃,我不是在蛐蛐……”
其实就是在蛐蛐人家。
不过事实也不能随便承认。
梁叔缩着脖颈,畏畏缩缩朝陈龙身边靠。
陈龙一把推回去,低声骂:“出息!”
池信懒得理会梁叔的局促。
他走到冰柜前,冷淡地开口:“辣鸭脖。”
梁叔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要两个。”池信说。
—
夏夜闷热。
临睡前,许时漪又去冲澡。
水汽熏蒸,热雾充斥在狭小的空间里。
她站在莲蓬头下。
水流洒过,那晚的画面反复在脑海中闪过。
男人的脸颊浮在水底晦暗的光影里。
究竟是不可言说的神秘力量,还是她濒死之时的一场幻觉?
以及,她到底是怎么得救的?
新闻上的说辞统一
——危险来临时,列车长挺身而出将地铁开回了安全的站点,可怎么演算时间都对不上。
“库西索。”
“你妈妈说这是可以救命的咒语,危险时只要念出这三个字就会有人来救你,所以时漪一定要记住它。”
许苏山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不会真是咒语救了我吧?”许时漪头脑中理性的天平渐渐朝神秘学倾斜而去,“再试试?”
为了验证记忆的真实性,许时漪决定复刻一次那晚的场景。
她抹去脸上的水珠,清了清嗓子:“咳……库西索?”
“库西索。”
“库西索库西索——”
几秒后,无事发生。
许时漪早就料到会这样。
理性的天平又回归了。
她将打湿的头发捋在耳后,嘟囔着:“屁的咒语,我就知道爸爸在骗人。”
“库西索库西索库西索——”她乏味地站在花洒下冲澡,“根本什么都不会发生嘛!”
—
群星公寓。
夜深人静,隔壁又开始吵架。
女人刺耳的声音穿透墙壁,在鼓膜上搔痒。
公寓很老了。
一间间不足三十平的房间仿佛隔起来的鸽子笼。
前几天下过雨,天花板漏下来的水泡软了墙壁,留下一道道湿腐的纹路。
凑近了还能闻到霉菌潮湿的气味。
池信打开电视。
过段日子就是启乾集团的周年庆了。
作为荒野市经济的支柱,启乾集团的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
当地电视台特意拿出了五分钟的时常对此大加播报,屏幕里一派热闹的氛围。
池信拿起杯子正要喝水,动作突然一滞。
接着,他神色古怪,脸颊可疑地红了。
“搞什么……”不信邪地盯着正前方看了几秒,池信猛地别过脸,“别喊了!”
可是没用。
他猛拍额头,闭上眼。依然没用。
立刻起身去洗手间洗脸,出来时用手捂着眼,脖颈火烧似的烫。
新闻已切到下一节了。
狭小又闷热的室内,一时间只能听到如鼓的心跳声。
“……到底想干什么?”
桌角,外形像小音箱的金属方块扭动了几下,发出带着呲呲电流的机械音:“你不可以再被骗了。”
“我知道。”池信声音沙哑。
“尤其不能再被她骗了。”
“我知道。”
“地球女人虚伪狡诈,擅长蛊惑,是宇宙间最危险的物种……”
“都说了我知道!”池信呼吸急促,烦躁不堪,“……你就闭嘴吧。”
—
宋春兰早年从工厂退休了。
她闲不住,在小区外面开了家早餐店,卖点包子豆浆茶叶蛋。
价格实惠,位置又好,周围居民常来照顾生意。
早上,甄蓁还在睡。
许时漪轻手轻脚爬起来,拉过空调被给她盖好,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出门了。
宋春兰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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