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恭喜你,找到我了》
夏日的木叶隐村,蝉鸣织成一张慵懒而密实的网,笼罩着被阳光晒得微烫的瓦片与街道。空气里浮动着草木蒸腾的气息,混合着远处飘来的饭香和忍具店特有的铁锈味,构成了一种名为“日常”的安稳旋律。
任务发布处前,第七班的四人——金发如烈阳般张扬的漩涡鸣人、眉眼冷峻抱臂而立的宇智波佐助、樱发柔顺神情认真的春野樱,以及安静站在角落的我——都伸长了脖子,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期待与躁动。今天是个小小的奇迹日,因为我们的指导上忍,旗木卡卡西,竟然罕见地准时出现了!任务单已经由三代目火影大人亲自张贴并宣读完毕。
“啊啊啊!怎么还是D级!”
鸣人第一个哀嚎起来,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金发炸得更蓬松了
“卡卡西老师!我要做更厉害的任务啊!”
佐助连眼皮都懒得抬,声音冷淡得像冰泉滑过岩石
“基础任务积累经验,白痴。”
他锐利的目光快速扫过任务单上的内容,但那个微微蹙起的、带着一丝不耐烦的眉头,还是无声地宣告了他内心的不满。
小樱则仔细阅读着每一项任务,粉色的眉头微蹙,转向鸣人时语气带着安抚的认真
“鸣人,D级任务也很重要啊。你看,每一项都是村民们真正需要帮助的事情呢。”
她纤细的手指划过任务单
“帮独居的河野婆婆收割倒伏的荞麦,照顾汤之屋老板娘忙不过来的三胞胎,帮秋道丁次家找回失踪的祖传腌菜缸,给千代婆婆检修她视若珍宝的古董织布机,还有……给在训练中受伤的青叶前辈送他遗漏的婚礼请柬。这些都关乎着别人的生活和心意呢。”
我安静地站在稍后一点的位置,目光掠过队友们生动的表情,最终落在任务单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忍具包内侧粗糙的布料,里面那张名为『倒吊人』的塔罗牌,此刻正散发着微不可察的暖意,像一块被体温捂热的温玉,紧贴着皮肤。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这张牌就变得有些“古怪”。它不再仅仅是一张冰冷的纸片,而是会在某些特定的时刻,给予我奇特的“提示”——有时是视野的微妙聚焦,仿佛镜头自动调整了焦距;有时是方向感的模糊指引,如同黑暗中遥远的灯塔;而更多时候,就像现在这样,是一种代表着“附近有值得注意之处”的温暖触感,无声地提醒着我。
“哼!反正都是些无聊的任务!”
鸣人还在不满地嘟囔,但接收到小樱认真不赞同的眼神,以及佐助那仿佛写着“你敢不做试试”的无声威胁目光后,声音还是不甘心地小了下去。
“那么,”
卡卡西慵懒的声音如同鬼魅般突然在鸣人背后响起,吓得后者猛地一蹦三尺高
“恐怕我们这几天的主题就是——‘木叶的烟火气与人情味’了。目标,完成所有五项D级任务!第一个地点,村西山坡上的河野婆婆麦田!出发!”
他那只露出的右眼弯成了月牙,手中的《亲热天堂》啪地合上。
任务一:麦田里的守护与绳结的秘密
河野婆婆的麦田铺展在村外向阳的山坡上,一大片金黄的荞麦倒伏在地,如同被顽皮巨人揉皱了的金色地毯,在灼热的夏日阳光下散发出干燥而浓郁的麦秆甜香。远处的蝉鸣和近处蜜蜂的嗡嗡声交织在一起。
“婆婆!木叶村最厉害的忍者漩涡鸣人来帮你啦!”
鸣人双手叉腰,气势十足地对着田埂上一位拄着拐杖、满脸皱纹的老婆婆宣布。下一秒,他双手迅速结印,查克拉涌动
“影分身之术!”
砰砰砰!十几个与鸣人本体一模一样的金发少年瞬间出现在田埂上,摩拳擦掌,场面一时间颇为壮观。
“哟西!冲啊!一人负责一垄!”
本体鸣人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分身们嗷嗷叫着,如同出闸的猛兽般冲进倒伏的麦田。
然而,混乱几乎是瞬间爆发的。
“喂!这垄明明是我先看中的!”
“胡说八道!我才是第一个冲到这里来的!”
“等等!这一捆麦子到底算谁的?边界在哪里?”
“喂喂喂!七乘八到底等于多少啊?五十六?不对吧?我记得是六十四?”
“白痴!七乘八是五十六!七乘九才是六十三!”
“你才是白痴!明明是……”
十几个鸣人为了最基本的乘法口诀在田埂上吵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甚至互相揪起了衣领,推推搡搡,完全将收割的任务抛在了脑后。真正的麦捆可怜兮兮地躺在他们脚边,无人问津。河野婆婆拄着拐杖,浑浊的眼睛瞪得老大,布满沟壑的脸上交织着好笑与深深的无奈,喃喃道
“哎哟,这…这忍者大人…还真是热闹啊……”
佐助无声地叹了口气,那叹息轻得几乎被风吹散。他径直走到田边堆放农具的简易棚子旁,目光挑剔地扫过那些略显笨重、刃口也磨得不够锋利的镰刀。拿起一把掂量了一下,又嫌弃地放下。最终,他抽出了自己腰间寒光闪闪的苦无。阳光下,精钢打造的锋刃闪烁着冷冽的幽光。
在河野婆婆惊疑不定的目光注视下,佐助走到一捆倒伏得最厉害的荞麦前,沉稳地蹲下身。他没有像鸣人那样粗暴地拉扯,而是手腕微动,苦无精准地在纠缠的麦秆根部划过几道利落的轨迹。
动作干净、迅捷,带着一种近乎艺术性的精确。手腕轻巧地一挑,一捆整齐、切口平滑的麦穗就被完美地分离出来。他的动作并不快,却异常稳定、高效,仿佛不是在收割庄稼,而是在进行一项精密的手工艺操作。
小樱则是有样学样的,跟在佐助后面(其实还是想和佐助君多聊聊天吧……)
许是看着我有些可靠,或者是和善吧,我被婆婆颤巍巍的手拉到田埂边一棵枝叶繁茂的榉树下乘凉。
婆婆絮絮叨叨地打开了话匣子,说着今年反常的雨水,担忧着收成,害怕这些倒伏的麦子会被随时可能到来的暴雨泡坏发芽。她摘下自己那顶破旧却干净的草帽,指着帽带子上打着的几个复杂而陈旧的绳结,语气带着一丝怀念
“姑娘你看这绳结,是我年轻时跟一个走南闯北的行脚商人学的法子,能记点东西,比脑子好使。”
就在我凑近仔细观察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绳结时,忍具包里的塔罗牌突然传来一阵比刚才更明显的温热感,像一个小暖炉被点燃。心中一动,我借着整理忍具包的姿势,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牌面。
刹那间,我的视野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柔地调整了角度——那些原本只是由粗糙草绳构成的、纠缠的线条,在我的“眼中”骤然被一层柔和而清晰的淡金色光晕笼罩。绳结的结构层次瞬间变得无比分明,甚至能“看”到绳结内部不同层次、不同打结方式所代表的意义
一个复杂的十字结代表“三日”,一个紧密的连环结代表“积云”,一个特殊角度的收尾结则指向“东南低洼”……这并非文字信息,而是一种更直接、更原始的直觉性信息流涌入脑海。
“婆婆,”
我指着草帽带子上那几个关键的绳结,轻声开口,带着一丝试探
“您打这个结,是不是在提醒自己,最近三天可能会有大雨?还有这个结,是说您家麦田东南角那片地方特别低洼,容易积水?”
河野婆婆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圆了,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哎呀!小姑娘,你…你…你怎么知道的?这老法子,连我那在做工的儿子都忘得一干二净了!真是神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颊微热,毕竟不能直接说是塔罗牌告诉我的
“我…我以前可能学过一点,对这些细节比较敏感。”只能含糊地解释着。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古老的预警,就在下一秒,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毫无预兆地阴沉下来!浓重的乌云如同奔腾的墨色骏马,瞬间吞噬了阳光,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打在麦秆上、泥土上,也打在我们身上。
“啊啊啊!下雨了!搞什么鬼!”
鸣人们抱头鼠窜,分身们瞬间乱成一锅粥。
“糟了!婆婆的麦子!”
小樱惊呼出声,顾不得自己,第一时间想护住地上刚收拢一点的麦捆。
“东南角!”
我和河野婆婆几乎同时指向麦田最低洼的那个角落。果然,浑浊的雨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汇聚,眼看就要淹没几堆尚未搬走的、小山般的麦垛!
“鸣人!快!分身!”
小樱焦急地大喊
“去挖排水沟!把水引到山坡那边的旧渠去!快!”
“哦…哦哦!明白!”
混乱的鸣人们终于找到了统一目标。十几个分身嗷嗷叫着扑向田埂,抄起锄头、铁锹就开始挖掘。泥水四溅,场面瞬间变得更加混乱不堪。分身们互相踩踏、推挤,泥巴糊了满脸满身,活像一群在泥潭里打滚嬉闹的猴子,效率低得令人绝望。
佐助眉头紧锁,雨水顺着他乌黑的发梢滴落。他迅速脱下自己深蓝色的短袖外套(露出了里面标志性的高领无袖衫),几个干净利落的纵跃跳到田埂旁那个堆放农具的简易棚子边。
他眼神锐利如鹰,手中苦无寒光一闪,飞快地削断几根支撑棚顶的细竹竿,用力一扯,一大块厚实的防水油布被他拽了下来。就在鸣人分身们七手八脚、歪歪扭扭地挖出一条浅得可怜的泥沟时,佐助已经顶着倾盆大雨,将油布精准地铺盖在几大堆刚刚收割下来、还未来得及搬运的麦垛上!
他用削尖的竹竿狠狠钉入泥土,牢牢固定住油布的边角。雨水猛烈地敲打在油布上,发出沉闷而有力的“砰砰”声,但麦垛暂时安全了。
“佐助君!干得漂亮!”
小樱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焦急地看向那群还在和泥巴奋战、效率低下的鸣人分身们
“鸣人!快点!沟要挖深一点!方向对准主渠!水要漫上来了!”
我站在树下,雨水顺着额发流下。忍具包里的塔罗牌再次变得滚烫,仿佛在急促地催促。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集中精神,凭借刚才“看”到的绳结信息和牌面传来的那微弱却坚定的方向感,指向积水洼地边缘一处毫不起眼、长着几丛茂密杂草的地方
“鸣人!那边!挖那里!下面有硬石层,旁边就连着通往下游主渠的暗口!快!”
离得最近的一个鸣人分身下意识地抡起锄头,朝着我指的方向狠狠一挖!“哐当!”一声脆响,锄头果然碰到了坚硬的石头!旁边松软的泥土被湍急的水流迅速冲开,露出了一个被淤泥和杂草完全堵塞的石砌暗渠口!
“找到了!在这里!”
鸣人本体兴奋地跳起来大叫。分身们立刻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开始清理堵塞物。浑浊的积水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哗啦啦地顺着重新畅通的暗渠,欢快地流向更低处的河道。
雨势依然滂沱,但最危急的时刻总算过去了。
河野婆婆大部分的麦子保住了。鸣人的分身们累得东倒西歪,横七竖八地躺在泥水里大口喘气,个个都成了泥人。佐助沉默地站在油布覆盖的麦垛旁,湿透的黑色紧身衣勾勒出少年精瘦的轮廓,雨水顺着他冷峻的侧脸滑落,像个忠诚的守护神。小樱扶着惊魂未定的河野婆婆,掌心泛着柔和查克拉光芒,小心地帮她驱散膝头的寒气与湿冷。
我靠在树干上,感受着忍具包里塔罗牌渐渐平息的温热,一种混合着疲惫与成就感的暖流涌上心头,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浅浅的、释然的笑容。目光无意间掠过不远处的树梢,似乎瞥见一抹银发,但定睛看去,又只有摇曳的枝叶。是错觉吗?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来了……
任务二:澡堂宝宝、漏水危机与守护之牌
告别了千恩万谢的河野婆婆(她硬塞给每人一大包刚烤好的、散发着诱人麦香的粗粮饼,热乎乎的),第七班带着一身泥泞、麦秆屑和烤饼的香气,来到了第二个任务点——木叶村内颇有名气的“汤之屋”温泉旅店。
旅店老板娘是一位风风火火的年轻妇人,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色,头发也有些凌乱,看到我们四人简直如同看到了救世主降临,双手合十连连作揖
“忍者大人们!谢天谢地你们来了!拜托了!那三个小祖宗就交给你们照看一个下午!只要一个时辰!让我去补个觉!就一个时辰!我感觉下一秒就要晕倒了!”
话音刚落,她几乎是以瞬身术般的速度,“嗖”地一下消失在通往后面休息室的门后,留下我们四人面面相觑。
榻榻米上,三个粉雕玉琢、穿着同款嫩黄色小鸭兜兜的小婴儿,正睁着乌溜溜、清澈无比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群突然闯入的“大玩具”。最大的那个看起来约莫一岁,正努力地想扶着墙壁站起来,两个小的估计才七八个月大,并排坐着,咿咿呀呀地互相“交流”。
“哇!好可爱啊!”
小樱的少女心瞬间被击中,脸上绽放出温柔无比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蹲下身,用最轻柔的语调打招呼
“你们好呀,小宝贝们。”
“哼,麻烦的小鬼。”
佐助抱着手臂,身体略显僵硬地靠在门框上,眼神看似冷淡地投向窗外,但那偶尔飘向最安静的那个、正专注地吮吸着自己大拇指的小宝宝的视线,还是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鸣人则挠了挠他那头标志性的金发,嘿嘿一笑,自信满满
“看我的!哄小孩我最在行了!”
他再次双手结印
“影分身之术!”
砰砰砰!三个鸣人分身应声出现。
“一人一个!上!”
鸣人本体意气风发地指挥道。三个分身立刻行动起来:一个挤眉弄眼地做起了夸张无比的鬼脸;一个拍着手,扯着五音不全的嗓子开始唱歌(调子跑得十万八千里);另一个则笨拙地扭动着身体,跳起了自创的、毫无章法的“舞蹈”。
效果……堪称“震撼”。三个宝宝先是愣愣地看着眼前这“群魔乱舞”的景象,小嘴微张。然后,最大的那个像是终于理解了这可怕的景象,小脸一皱,“哇——”的一声惊天动地地哭了出来!紧接着,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两个小的也同时张开嘴,三重奏般嘹亮而委屈的哭声瞬间响彻整个房间,震得纸门都嗡嗡作响。
“啊啊啊!怎么哭了!别哭别哭啊!”
鸣人本体顿时慌了手脚,手忙脚乱地想去抱,又不知该从何下手。
分身们更是慌得六神无主,鬼脸做得更加扭曲恐怖,唱歌跑调得更厉害,跳舞的动作更像触电后的抽搐。
结果就是——三个宝宝哭得更加撕心裂肺,而且都神奇地、无意识地模仿着分身们脸上最扭曲的表情,小脸皱成一团,变成了三个可怜兮兮的“斗鸡眼”小哭包。
小樱气的攥拳,连忙制止的喊道
“鸣人!快解除分身!你吓到他们了!”
她赶紧上前,动作轻柔而熟练地抱起哭得最凶的老大,将他小小的脑袋靠在自己肩头,一只手稳稳地托着,另一只手轻轻地、有节奏地拍着他的背,同时哼起一首旋律优美而温柔的摇篮曲。她声音清亮柔和,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神奇的是,在小樱歌声带来的安定感下,老大抽噎的声音渐渐小了,小脑袋靠在她肩膀上,大眼睛里还含着泪,却不再嚎啕。
佐助看着剩下两个还在抽泣不止的宝宝,以及旁边抓耳挠腮、一脸挫败的鸣人,眉头皱得更紧,周身的气压似乎都低了几分。他环顾四周,目光锐利地扫过房间角落散落着的一些彩色折纸(大概是老板娘用来哄孩子的)。
他沉默地走过去,俯身,从中抽出一张靛蓝色的纸。在鸣人和我略带惊讶的目光注视下,那双平日里用来投掷致命手里剑、结出强大火遁忍印的修长手指,此刻异常灵巧地翻折着纸片。手指翻飞,动作精准而流畅,棱角分明,带着一种近乎苛刻的完美主义。片刻之后,一艘结构精巧、甚至带着微型船舱和桅杆的纸船,稳稳地出现在他微凉的掌心。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将这艘蓝色的小纸船,轻轻放在还在小声抽泣、用肉乎乎小手抹眼泪的老二面前。小婴儿的注意力立刻被这新奇而美丽的小东西吸引了,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眨了眨,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咿咿呀呀地想去够。佐助又拿起一张鹅黄色的纸,这次折得更快,手指翻飞间,一艘更小但同样精致可爱的纸船递到了老三面前。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小樱轻柔持续的哼唱声,以及宝宝们摆弄着新玩具纸船发出的咿咿呀呀的满足声。一场啼哭风暴,似乎暂时被平息了。
我暗自松了口气,在靠近拉门的榻榻米边缘坐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说实在的,我本身就不是特别喜欢小孩子,哭闹的孩童我更是无力解决,让我照顾,远不如小樱那样自然。
就在这时,忍具包里的塔罗牌再次散发出那种熟悉的温热感,比刚才在树下时更清晰一些。我不动声色地调整呼吸,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视着房间。
宝宝们似乎特别喜欢在榻榻米上爬来爬去,而我留意到一个有趣的细节:无论小樱把他们抱到哪个位置,过一会儿,三个小家伙总是会不自觉地朝着房间的东南角方向爬去。那里靠墙放着一个矮矮的储物柜,旁边就是通往温泉池的木质拉门。
塔罗牌的温热感在我靠近东南角时变得明显起来,像一个小小的指南针。我悄悄站起身,装作活动身体的样子走过去,在矮柜旁蹲下。
矮柜下方是实木地板,看起来平平无奇。我伸出手,指尖带着试探,轻轻拂过靠近墙角的一块地板边缘缝隙——一股微弱却异常潮湿的热气,带着淡淡的硫磺味,透过缝隙透了出来!同时,牌面的温热感骤然加强,仿佛在急促地敲打我的意识,提醒我这里有异常!
“小樱,”
我轻声呼唤,尽量不惊动宝宝们
“你觉不觉得这边墙角的地板……有点湿气?还有点……热热的?”
小樱抱着已经安静睡去的老大,闻言立刻走过来,也蹲下身。她先是伸手摸了摸地板边缘,触手确实有些潮湿温热。接着,她闭上眼睛,专注地感知。
“咦?”
她惊讶地睁开眼
“真的!这下面是……温泉的地暖管道?好像有轻微的泄漏!压力在积聚!”
话音未落!
“嗤——!”
一声轻微却异常刺耳的、如同高压锅泄气般的声音,猛地从墙角木质踢脚线的缝隙里爆发出来!紧接着,一股滚烫的、乳白色的水汽如同被激怒的白色巨蟒,带着灼人的高温和巨大的压力,猛地喷射而出!瞬间弥漫了整个角落!
“危险!”
小樱脸色骤变,抱着怀里的孩子急速后退!
佐助的反应最快!几乎是声音响起的刹那,他身影一闪,如同黑色的闪电,瞬间挡在了还在爬着玩纸船的老二老三身前!苦无已然下意识地握在手中,冰冷的锋芒对准了喷涌的蒸汽。然而,面对这种无形的、高温高压的气体攻击,苦无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离得最近的鸣人,看到那致命的热气直冲两个毫无防备的小宝宝,脑子“嗡”地一片空白,热血瞬间冲顶!他根本来不及思考,只凭着本能,大叫一声
“小心!”
整个人就朝着蒸汽喷口的方向猛扑过去,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滚烫的气流!这无异于螳臂当车!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我忍具包里的塔罗牌仿佛是忍不下去了!猛地挣脱了束缚,“嗖”地一声自动滑出!那张描绘着『太阳』图案的牌,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瞬间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精准无比地飞射到了喷涌而出的滚烫水汽正前方!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喷薄而出的高温水汽在接触到暗金色牌面的瞬间,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却坚韧无比的空气墙!灼热的蒸汽发出“滋滋滋”的刺耳声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凝结、液化!
一层薄薄的水膜在牌面上瞬间形成,并不断扩大、增厚,如同一个微型的、不断被狂暴水流冲击却岿然不动的透明瀑布屏障!硬生生地将那足以烫伤甚至致命的蒸汽和大部分滚烫的热水挡了下来!房间里瞬间弥漫开浓重的水雾,视线一片模糊。
“鸣人!快!堵住裂口!”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心脏狂跳不止。
被水雾喷了一脸、烫得龇牙咧嘴嗷嗷叫的鸣人瞬间被吼醒!他看到被神奇屏障暂时阻挡住、但依旧顺着地板汹涌蔓延的热水,以及那不断嘶吼的蒸汽喷口。
他手忙脚乱,情急之下,一把扯下自己头上的木叶护额,也顾不上什么忍者标志的尊严了,将带有冰凉金属片的护额带子死死缠绕在喷水口附近暴露出来的一小段管道上(管道因墙板破损而露了出来),试图用蛮力勒紧止漏!滚烫的金属带子接触皮肤,发出“嗤”的轻响,烫得他倒吸冷气,却咬紧牙关不松手。
“绷带!小樱!用绷带!”
我再次喊道,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嘶哑。
小樱瞬间明白了!她飞快地将熟睡的老大放到安全的角落,从随身携带的小包中掏出一大卷干净的医疗绷带,冲到旁边给宝宝准备的凉水壶旁,迅速将绷带浸透冰凉的清水,然后冲到鸣人身边递给他
“快!缠上去!缠紧!湿的能降温还能塑形!”
鸣人接过湿漉漉、沉甸甸的绷带,一层层、一圈圈,用尽全力紧紧缠绕在被护额带子勒住的管道裂口上!滚烫的金属管道遇到冰凉的湿绷带,发出更加剧烈的“嗤嗤嗤”声响,大量白色的蒸汽升腾而起,房间里雾气更浓。绷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迅速烘干、硬化,竟真的在鸣人惊人的蛮力和小樱指导的专业缠绕技巧下,暂时封堵住了那道狰狞的裂口!致命的喷射变成了可控的涓涓细流。
挡在最前方的塔罗牌,“啪嗒”一声轻响,光芒尽敛,如同耗尽了所有力量般掉落在潮湿的地板上,最后消散,我伸出手摸着自己包里的那个塔罗,发现它早已回归原位,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老板娘被巨大的动静惊动,脸色惨白地冲了进来,看到一片狼藉的水雾弥漫的房间、安然无恙被佐助一手一个护在怀里(姿势依旧僵硬)的老二老三、被小樱护在角落的老大,还有浑身湿透狼狈不堪、手臂被烫得通红的鸣人,以及同样湿漉漉、脸色有些发白的我,后怕得连连鞠躬道歉,声音都带着哭腔。
佐助抱着两个不哭不闹、反而好奇地伸出小手抓挠他黑色头发和衣领的宝宝,身体僵硬得像两尊石像,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眸,深深地、复杂地看了一眼湿漉漉的我,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难捕捉的探究与……疑虑?
就在这时,门口光线一暗,卡卡西不知何时倚在了门框上,手里依旧拿着那本《亲热天堂》,但他露出的那只右眼,目光锐利如针,正牢牢地锁定在我身上,仿佛要将我看穿。那目光带着审视,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和寒意,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卡卡西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胸,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那沉默本身,就带着巨大的压力……
任务三:酸菜缸中的新生与无声的暖意
因为“汤之屋”的蒸汽喷泉意外,我们获得了半天休整时间。鸣人的手臂和手背被烫出了明显的红痕,甚至起了几个小水泡,疼得他龇牙咧嘴。然而他身体的恢复速度却快得惊人,仅仅过了一夜,红肿就消了大半,水泡也瘪了下去,只留下淡淡的红印。小樱一边帮他重新包扎,一边啧啧称奇:“鸣人,你这恢复力也太变态了!”鸣人得意地嘿嘿直笑,露出闪亮的白牙:“那当然!我可是要成为火影的!”我看着他手臂上迅速消退的伤痕,只有我知道是原因是为什么。
第二天清晨,休整好的第七班来到了以“食”为豪的秋道一族的族地。丁次不在家,接待我们的是丁次那对体型同样丰满、笑容憨厚温和的父母。
秋道夫人愁眉苦脸,双手在围裙上无意识地搓着
“真是麻烦你们跑一趟了,我家那口祖传的、专门用来腌酸菜的大缸,昨天还好端端地放在厨房角落呢,今天早上起来就不见了!那可是我婆婆的婆婆传下来的老物件了,釉色都是独一无二的,意义重大啊……”
厨房里确实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圆形的印痕,周围散落着一些干涸的泥点。鸣人立刻拍着胸脯,信心爆增
“交给我吧!找东西我最拿手了!”
他迅速结印
“影分身之术!”
十几个鸣人同时出现,下一刻又跑向各个角落里,分身们嗷嗷叫着冲出院门,如同猎犬般四处嗅探。不到十分钟,外面就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喧闹、犬吠,以及鸣人本体气急败坏的惨叫
“哇!别追我!我只是闻着酸菜味找缸!不是偷吃你们晾的鱼干啊!喂!松口!我的裤子!”
显然,他那堪比野兽的敏锐嗅觉虽然锁定了方向,却也惹怒了附近几条脾气暴躁的看家护院狗。
佐助没有理会外面的喧嚣闹剧。他径直走进厨房,在那个圆形的印痕旁沉稳地蹲下,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一寸寸地检视着痕迹的边缘、纹理、拖拽的细微方向。印痕边缘有些模糊的、仿佛被重物拖动的痕迹,但非常轻微,不像是从大门拖出去的。
他站起身,目光冷静地扫过厨房门框的高度、窗户的大小,又走到院子里,在阳光下仔细观察。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厨房窗户对着院子的一面,窗棂下方一处极其细微、几乎看不见的釉质反光点上,那颜色和秋道家描述的老缸釉色非常相似。
“不是从门出去的。”
佐助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厨房的安静,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缸的高度超过门楣,如果强行拖拽,门槛上必然留下明显的刮痕和磨损。但门槛很干净。”
他修长的手指指向窗棂上那个细微的反光点
“这里有被硬物轻微刮蹭留下的釉质残留。方向是向上。”
他抬起头,目光投向厨房上方那个小小的、仅供通风换气的阁楼气窗。
“是被某种力量不大、动作断续的东西,从厨房内部搬运到了阁楼。”
秋道夫妇惊讶地看着佐助,连连点头
“对对对!我们昨晚还用了缸腌新菜呢!门窗都锁得好好的!早上起来缸就不见了!太奇怪了!”
我也在厨房角落仔细寻找着线索。蹲在散落着一些腌菜时掉落的碎屑的地方,几只棕黑色的蚂蚁正忙碌地搬运着一些看起来比较湿润、微微泛着点奇异油亮光泽的酸菜屑,排成一条细线,朝着院子角落移动。
忍具包里的塔罗牌再次传来了温暖的触感,这次的暖意非常柔和,像一只无形的手在轻轻牵引。我顺着蚂蚁搬运的路线,走到院子角落一个堆放杂物的旧木棚边。蚂蚁的巢穴入口就在木棚角落的地砖缝隙里。
而塔罗牌的温热感,则清晰地指向了木棚深处,一个被破旧草席和几个空箩筐盖着的、布满灰尘的木质暗门——那是一个通向地窖的入口。
“叔叔阿姨,”
我指着那个被杂物掩盖的暗门
“能打开这里看看吗?我感觉……下面可能有东西。”
秋道先生一脸疑惑,但还是依言搬开了箩筐和草席,露出了下面沉重的木质暗门。他用力拉开,一股浓郁的、混合着陈年酸菜发酵的独特酸香、潮湿泥土的土腥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奶腥味的怪异气息扑面而来。一道狭窄的木梯通向下方漆黑的地窖。
佐助不知何时点亮了一个小火折(忍者必备),橘黄色的火苗跳跃着,驱散了一小片黑暗。他没有任何犹豫,率先走了下去,动作轻捷无声。小樱和我紧随其后。鸣人也终于摆脱了野狗的“热情”追击,顶着一头乱草和几个清晰的狗牙印,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跟着下了地窖。
火折有限的光芒照亮了地窖深处的一个角落。失踪的巨大酱釉酸菜缸赫然立在那里!釉面在火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但更令人惊讶的是,缸里铺着厚厚的、柔软干燥的稻草,一只体型颇为壮硕、毛色油亮的虎斑猫正警惕地蜷缩在里面,琥珀色的瞳孔在火光中收缩成一条细线。
它的身下,几只刚出生不久、眼睛还没睁开、像小老鼠一样蠕动着、发出细弱“咪咪”叫声的小猫崽正挤在一起取暖。猫妈妈的肚子还微微鼓起,身体紧绷,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但能看出它非常虚弱,似乎生产并未结束。
“啊!原来是被猫妈妈当产房了!”
秋道夫人惊呼出声,随即又心疼地看着缸里被弄得一塌糊涂的酸菜
“哎呀,这缸里腌的可是今年的新酸菜,这下全毁了……”
“喵呜……呜……”
猫妈妈的叫声透着极度的虚弱、痛苦和护崽的焦虑。
小樱立刻上前一步,她的查克拉感知最为敏锐,脸色凝重
“不好!猫妈妈体力严重透支,气息很弱!而且……还有一只小猫卡住了,是难产!”
她毫不犹豫地撸起袖子,小心翼翼地靠近,声音放得极其轻柔,带着安抚的力量
“乖,别怕,我们是来帮你的,不会伤害你和宝宝……”
她掌心再次泛起柔和的查克拉光芒,如同温暖的溪流,缓缓笼罩向虚弱的母猫。
我看着稻草堆里瑟瑟发抖的猫妈妈和那几只微弱蠕动的、似乎随时会失去温度的小生命,地窖里阴冷潮湿的空气让人不适。心中一动,我下意识的掏出了忍具包里的塔罗牌。此刻牌面不再发热,反而触手温润,像一块暖玉。我试探着,将这张散发着奇异温热的牌,轻轻放在冰凉的大缸口边缘,靠近猫妈妈头部的方向。
神奇的事情再次发生。以塔罗牌为中心,一股温暖而不灼热的气流如同涟漪般缓缓散发开来,迅速驱散了缸口附近的阴冷湿气,将缸内铺着干草的区域温柔地笼罩在一个舒适、恒温的小环境中!猫妈妈紧绷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松了一些,喉咙里的低吼声停止了,看向我的眼神也少了许多敌意,甚至带着一丝微弱的依赖。
“好暖和……”
小樱也清晰地感受到了这股驱散寒意的暖流,她惊喜地看了我一眼,眼中充满了感激和好奇。在这股温暖和查克拉的双重安抚与协助下,小樱的动作更加轻柔而自信。
她小心翼翼地帮助着虚弱的猫妈妈,手法专业而充满耐心。很快,伴随着一声微弱的“咪”声,最后一只湿漉漉的小猫崽也顺利诞生了!猫妈妈疲惫至极,却终于安心下来,开始温柔地舔舐着自己所有的孩子,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秋道夫妇看着这温馨而充满生命力的一幕,之前对酸菜被毁的懊恼早已烟消云散。秋道先生爽朗地大手一挥,笑声洪亮
“哈哈!看来这口老缸跟这小猫一家有缘!酸菜算什么,回头再做就是!这缸啊,就送给猫妈妈当新家吧!地窖暖和又安静,正合适!”
秋道夫人更是笑眯眯地端出一大盘特制的、做成可爱猫爪形状的酸菜米团子,热情地招呼
“来来来,辛苦各位小忍者了!快尝尝我们秋道家的点心!这可是用秘方腌的酸菜做的馅,不咸,酸甜可口,开胃得很!”
众人围坐在地窖入口温暖的阳光里(里面留给猫一家安静休息),分享着这份独特的美味。猫爪团子外皮软糯,内馅酸甜爽口,带着独特的发酵香气,果然美味。我收回塔罗牌,我看着地窖口隐约透出的温暖光晕,听着里面细微的猫叫,感受着指尖团子的温热和酸甜滋味在舌尖化开,一种平凡却无比踏实的满足感,如同地窖里升腾的暖意,油然而生。
任务四:织布机的安眠曲与月光下的迁徙
告别了秋道家弥漫着酸菜清香和新生猫崽奶味的温馨小院,午后,第七班来到了村子边缘一座极其安静的和式院落。推开吱呀作响、带着岁月痕迹的木门,空气中立刻弥漫开淡淡的樟脑防虫味和经年累月浸润的棉线气息,宁静得仿佛时间在这里流淌得格外缓慢。
屋内光线略显昏暗,只有角落那台巨大、古朴得如同艺术品的古董织布机前,点着一盏如豆的小油灯。一位身形佝偻、白发稀疏的老婆婆——千代婆婆,正颤巍巍地试图将一根断掉的、细如发丝的经线重新穿回光滑的骨制梭子里,布满老年斑的手抖得厉害,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焦躁和深深的无奈。
“婆婆,您好,我们是木叶的忍者,受委托来帮您检修织布机的。”
小樱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声音放得比平时更加轻柔,带着十足的敬意。
“哦…哦…麻烦你们了,小姑娘。”
千代婆婆抬起头,声音沙哑干涩,像是许久未上油的齿轮
“这老伙计啊,跟了我一辈子,昨天还好好的,梭子走得又稳又顺。可今天就邪了门了,总是卡线,咯噔咯噔响,怎么弄都弄不好……唉……”
她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无助。
鸣人好奇地凑到那台几乎和他一样高的巨大织布机前,复杂的木质结构、密密麻麻的经线纬线,在他眼中如同一个沉默而神秘的怪异
“这有什么难的!看我的!影分身之术!”
砰砰砰!三个鸣人分身出现。
分身们立刻围着织布机转悠起来,东摸摸框架,西拉拉垂下的综线,其中一个好奇宝宝分身,看到一根垂下的线头,想也没想就伸手用力一拽——
“咔嚓!哗啦啦——!”
一阵令人牙酸的木头剧烈摩擦声和线轴疯狂滚动的声音骤然响起!原本只是局部卡线的织布机,瞬间彻底乱成了一团巨大无比的彩色线团!无数经线纬线疯狂地纠缠、打结、缠绕!骨梭“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几个分身猝不及防,瞬间被乱舞的彩色棉线缠住了手脚和身体,像几只莽撞地撞进巨大蜘蛛网的笨鸟,徒劳地挣扎着,发出“啊啊啊救命”的哀嚎。
“鸣——人——!”
小樱的怒吼瞬间爆发,几乎掀翻了屋顶的瓦片,粉色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额头迸出清晰的十字路口!
鸣人本体吓得一缩脖子,赶紧解除了分身。白烟散去,留下的是比之前更加混乱、更加难以收拾的巨大线团灾难现场!千代婆婆看着自己珍视了一辈子的“老伙计”变成这样,嘴唇哆嗦着,浑浊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佐助无声地走到织布机旁,完全无视了鸣人造成的“灾难现场”。他先将整个织布机从各个角度仔细审视了一遍,目光锐利如鹰隼,仿佛能穿透木质结构看到内部的核心。
然后,他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骨梭。梭子边缘有一道非常明显的、深深的磨损凹槽,几乎将它割裂。他又仔细检查了控制经线上下运动的综框连接处的榫卯、脚踏板的杠杆结构、以及传递动力的木质齿轮组啮合情况。
“长期使用导致榫卯松动,齿轮咬合发生偏移,梭子轨道变形磨损。”
佐助的声音平静无波,像在陈述一个纯粹的客观事实。他解下腰间的苦无,在鸣人和我略带惊讶的目光中(鸣人更是瞪大了眼),他并没有将苦无当作武器挥舞,而是像一位经验老道的匠人,将它变成了最精密的刻刀和锉子。
只见他左手稳稳地扶住松动的综框连接处,右手苦无那锐利无比的尖端,精准地探入木质榫头与卯眼磨损的缝隙中。他的手腕以极其细微、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幅度高速抖动着、切削着。
细碎的木屑如同被驯服的雪花般簌簌落下,带着松木特有的清香。不过片刻功夫,一个原本磨损变形、导致框架晃动的卯眼,就被他重新修整得光滑方正,严丝合缝。接着,他又拿起那个带着深深凹槽的骨梭,苦无的刃口沿着凹槽边缘小心地刮削、打磨,去掉毛刺,重塑出流畅的弧形轨道。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近乎艺术性的专注力,仿佛不是在修理机器,而是在进行精密的雕刻。午后斜阳透过古老的纸窗,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甚至能看到上面沾了一点点被动作带起的、细小的白色棉絮,柔和了他冷硬的侧脸线条。
千代婆婆看得呆住了,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喃喃道
“好…好手艺…比我年轻时…手最稳当的时候…还要稳当啊……”
我也在仔细观察着这台饱经风霜的机器。一个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
每当织布机在未被破坏前发出“咯噔”异响卡住时,总会有几根细小的、闪烁着微弱幽蓝色泽的羽毛,从机器复杂的木质结构缝隙里轻轻飘落下来。忍具包里的塔罗牌适时地传来一阵温热,同时,我的视野仿佛被无形地放大、聚焦——清晰地“看”到那些羽毛的根部,竟然附着着一些极其微小的、半透明的、如同菌丝般的奇异物质!
“婆婆,”
我指着地上几根刚飘落的、泛着梦幻蓝光的羽毛
“您最近有在屋子附近,或者这织布机周围,看到过带着这种蓝色羽毛的鸟吗?”
千代婆婆眯起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恍然大悟
“哦!你说‘睡睡鸟’啊?有的有的!前阵子有好几只常在屋檐下叫唤,那叫声啊,细细柔柔的,怪好听的,像催眠曲,听着听着人就犯困。不过这几天好像没怎么听到了?大概是飞走了?”
塔罗牌的温热感,如同一个精准的指针,坚定地指向了织布机顶部靠近房梁的一个极其隐蔽、被厚重灰尘和蛛网覆盖的角落。
我搬来一张小凳子,小心地踩上去,踮起脚尖,探头朝那个昏暗的夹角看去——在织布机巨大的顶梁与古老房梁的夹角深处,竟然用细密的、闪烁着幽蓝光泽的绒毛、散落的白色棉絮以及断掉的彩色棉线,精心筑着一个温暖而隐秘的小巢!
巢里蜷缩着三只羽毛还没长全、闭着眼睛、微微颤抖的雏鸟,旁边还有两枚小小的、蛋壳上带着奇异蓝斑的鸟蛋!而鸟妈妈,一只通体覆盖着梦幻般幽蓝羽毛、体型只有成年人巴掌大的小鸟,正警惕地站在巢边,小小的黑眼睛紧张地盯着我这个不速之客,发出短促而焦急的“啾啾”声。
谜底揭晓了!织布机每次运作时产生的震动和噪音,严重惊扰了在这绝对隐秘处筑巢的“睡睡鸟”。
鸟妈妈为了保护自己脆弱的巢穴和幼崽,本能地用小小的身体去阻挡它认为有威胁的活动部件(比如飞速穿梭的梭子轨道),或者试图用尖喙去啄断那些让它感到不安的、绷紧的丝线,这才导致了频繁的卡线、梭子磨损以及那些飘落的蓝色羽毛!羽毛根部附着的“菌丝”,其实是雏鸟的柔软胎毛和鸟妈妈筑巢时从某种特殊植物上采集的、具有轻微粘性和保温作用的纤维。
“原来是小鸟在捣蛋啊!”
鸣人恍然大悟,随即又苦恼地挠着头发
“那怎么办?总不能把鸟窝端了吧?小鸟好可怜!还没长大呢!”
小樱看着那小小的鸟巢和脆弱的生命,心也软得一塌糊涂
“是啊,婆婆,它们只是在这里安家,不是故意的……”
千代婆婆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无比慈祥的笑容,她看着那个小小的蓝色鸟巢,眼神温柔得像在看自己的孩子“没事,没事,让它们安心住着吧。老家伙(她爱怜地拍了拍织布机厚重的框架)停了几天不打紧,等小鸟长大,翅膀硬了,能飞走了就好。”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对生命的包容与慈爱。
但问题依旧存在。只要织布机一开动,那不可避免的震动和噪音,必然会让护崽心切的鸟妈妈陷入持续的恐慌,雏鸟的安全也无法得到保障。强行驱赶或移巢,对这么小的雏鸟来说风险极大。
就在大家看着那脆弱的鸟巢一筹莫展之际,我看着手中再次变得温热的塔罗牌,又抬头看了看窗外渐渐西斜的落日和即将升起的月亮轮廓,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我记得在养伤期间翻阅的《忍界奇兽志》里提到过,这种鸟是夜行性的,对月光和特定的声音频率非常敏感。
“鸣人,佐助,能帮我个忙吗?”
我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计划快速说了出来。
鸣人眼睛瞬间亮了,摩拳擦掌
“哈哈!包在我身上!保证完成任务!”
他再次结印,这次只分出了两个分身。两个分身对视一眼,同时开始结印——不是战斗忍术,而是变身术!砰!一阵白烟过后,原地出现了两只……体型臃肿得如同圆球、羽毛凌乱炸开、眼神呆滞茫然的“母夜莺”!那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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