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恭喜你,找到我了》
洞穴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唯有篝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以及洞外隐约传来的、时断时续的虫鸣,证明着时间并未彻底停滞。
鸣人低哑而执拗的歌声,像是一道微弱却坚韧的光丝,穿透了我沉沦的无意识深渊。那旋律简单又熟悉,带着一种笨拙的温暖,奇异地安抚着我破碎不堪的精神。
我在那片混沌粘稠、充斥着恶魔低语与可怖记忆残片的黑暗里,挣扎的幅度渐渐变小,紧蹙的眉头一点点松开,只是脸上依旧找不到半分血色,苍白得如同初雪,吓人得紧。
鸣人根本不敢停下。他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重复着那首刻印在记忆里的歌谣,湛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我,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生命力、所有的祈愿,都通过这沙哑的歌声拼命传递过来。
小樱抱着膝盖坐在一旁,眼神里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在我和鸣人之间来回移动,偶尔,也会忍不住飞快地瞥向洞口那片浓重的阴影——那里,那个沉默的身影仿佛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佐助依旧保持着闭目养神的姿态,纹丝不动,可任谁都能清晰地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生人勿近的紧绷感,像是一根被拉到极致的弦,危险而寂然。
不知究竟过了多久。也许只是短暂的几分钟,却又像是经历了数个世纪那般漫长。
我终于从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渊中,艰难地挣脱出了一丝微弱的意识。
痛……
最先袭来的是精神力被彻底抽空、甚至被某种阴冷邪恶力量侵蚀后产生的剧痛。太阳穴如同被烧红的锥子反复凿击,突突地跳着疼,每一次心跳都猛烈地撞击着颅腔,带来一阵阵沉闷而令人作呕的抽痛。紧接着,是身体上的极度虚弱,仿佛所有的力气、所有的生机都被某种东西贪婪地吸食殆尽,连抬起一根手指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变得犹如移山填海般艰难。
我的睫毛剧烈地颤抖了几下,如同负着千斤重担,极其费力地,试图掀开那沉重无比的眼皮。
视野先是模糊混沌的一片,只能看到不远处跳跃闪烁的暖色火光,以及一个模模糊糊的、带着无比耀眼金色轮廓的影子。那金色,温暖得让人想落泪。
“……鸣……人……?”
一个沙哑得几乎听不见、破碎得不成调的气音,从我干裂得渗出血丝的嘴唇中艰难地溢出。
歌声戛然而止。
鸣人整个人猛地一震,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他湛蓝的眼睛瞬间睁大到极致,里面先是充斥着难以置信的震惊,随即被汹涌而来的狂喜和小心翼翼所淹没。他几乎屏住了呼吸,胸膛因为极致的紧张而忘了起伏,生怕稍微重一点的喘息就会惊扰了这脆弱得如同泡沫的一幕。
“姐…姐姐?!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他的声音因为过度激动而猛地拔高,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扑到我的近前,伸出手想要碰碰我,又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猛地顿住,手臂就那样悬在半空,不知所措。他的眼眶几乎是瞬间就红了,蒙上了一层明显的水汽。
我这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动静,也立刻惊动了另外两人。
“旁听生!”
小樱立刻凑了过来,翠绿色的眸子里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但更深处的,是仍未散去的后怕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真是吓死我们了!”
就连一直仿佛置身事外的佐助,也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漆黑的眼眸在睁开的刹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便瞬间精准地投向了我的方向。他虽然依旧坐在原地没有移动,之前那紧绷如石雕的下颌线条,似乎微不可查地放松了一丝微小的弧度。只是,他眼神深处那抹复杂的探究和难以言喻的晦暗,并未因此而散去分毫。
我努力地聚焦着依旧有些散乱的视线,首先清晰地映入眼帘的,是鸣人那张写满了过度担忧和失而复得的惊喜、眼眶通红的脸庞。紧接着,是小樱那张关切又带着点哭意的脸庞。我试图扯动嘴角,给他们一个安抚性的微笑,却发现连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此刻都显得异常吃力。
“没……没事……”
我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声音依旧沙哑微弱得如同耳语
“就是……头很痛……没力气……”
“你当然没力气!”
鸣人带着浓浓的哭腔,又急又气地低吼出来,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变调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样做!!把别人的痛苦转移到自己身上!!我以为……我以为你……”
他说不下去了,只是死死地咬着牙,强忍着几乎要决堤的情绪,那双总是盛满阳光和活力的眼睛里此刻氤氲着厚重的水汽,那不仅仅是失而复得的庆幸,更是深深的无力和强烈的自责。
小樱连忙轻轻推了他一下,用眼神示意他冷静一点,然后努力对我露出一个尽可能温暖的笑容
“没事了,没事了,醒了就是最大的好事。井野之前帮你检查过了,说你只是精神力透支得太厉害了,需要好好休息。”
她说着,拿出自己的水壶,小心地扶起我的头,将壶口轻轻凑到我的唇边
“来,慢慢喝一点水,不要急。”
清凉的液体缓缓滋润了我干渴得快要冒烟的喉咙,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舒缓。我借着她的力道,小口小口地吞咽着,目光则缓缓地扫过这个并不宽敞的洞穴。鸣人紧张地守在我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喝水的样子……佐助在洞口的阴影里沉默地看着……等等,似乎少了人?
“李……井野他们……”
我虚弱地问出心中的疑惑。
“李被天天和宁次小心带走了,他需要更专业和稳定的治疗环境。井野、鹿丸还有丁次他们也都很安全,已经先行离开了。”
小樱轻声细语地向我解释着,语气尽可能放得平稳
“我们暂时留在这里,需要休整一下。”
我微微点了点头,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看来,最危险、最混乱的那个关头已经暂时度过了。但随即,更多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回笼——那张诡异不详的恶魔牌、撕心裂肺几乎将灵魂撕裂的痛苦、咒印那股阴冷邪恶的气息、还有……佐助那双骤然变得猩红、爆发出可怕查克拉和骇人杀意的眼睛……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洞口那个沉默的身影。他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视线,立刻略显生硬地移开了目光,只留下一个冷硬的侧脸线条,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目光交汇,只是我的错觉罢了。
然而,这短暂而珍贵、带着劫后余生般庆幸的温情氛围,并没有能够持续多久。
“既然醒了,就别再浪费时间了。”
佐助冰冷得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如同一把寒刃,干脆利落地划破了洞穴内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他站起身,迈步走到篝火旁,跳动的火光清晰地照亮了他没什么表情的的脸,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隐隐跳动着不容置疑的务实和一丝被隐藏得很好的焦躁。
“我们手上只有地之书。”
他言简意赅,直接指出了眼前最残酷的现实
“还缺一本至关重要的天之书,才能通过这场考试。”
鸣人立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起来,猛地转过身挡在我身前,对着佐助怒目而视
“喂!佐助!你没看到姐姐刚醒过来吗?!她现在这个样子这么虚弱,怎么可能去战斗夺取卷轴?!”
“所以呢?”
佐助冷冷地反问,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地刺向鸣人
“就在这里干等着,等到她完全恢复?鸣人,你最好别忘了,我们只有四天的时间。而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一天。而且——”
他的话音微微一顿,视线转而落在我的手腕上——那个该死的查克拉追踪器,正如同一个无形的、闪烁着不祥光芒的烙印般,顽固地存在着。
“就算我们想躲,想拖时间,这个东西也会像个灯塔一样,不断暴露我们的位置,吸引其他如狼似虎的小队过来。”
佐助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
“以她现在这种连站都站不稳的状态,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几乎等于让她原地等死。而带着她一起移动和战斗……”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那双黑眸扫过我虚弱的样子,最终吐出了那个残酷的词语
“……更是显而易见的累赘。”
“你说谁是累赘?!”
鸣人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拳头攥得紧紧的,眼看就要扑上去。
“够了,鸣人。”
我虚弱地开口,及时阻止了即将爆发的争吵。尽管不愿意承认,但佐助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无可辩驳的现实。我的苏醒,并不意味着小队危机的解除,反而因为我的极度虚弱,让整个团队陷入了更加被动和危险的境地。无法主动出击,只能被动防守或狼狈躲避,而追踪器的存在,让躲避也变成了一种奢侈的幻想。
我尝试着,小心翼翼地调动体内那微乎其微的查克拉,果然,体内空空如也,甚至连最基本的精神力都枯竭得厉害,一阵轻微的思考都会引发颅内剧烈的抽痛。现在的我,确实什么都做不了,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负担。
我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两人,还有一旁满脸写着担忧和焦虑的小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咙口翻涌的腥甜感和阵阵眩晕。
“佐助君……说得对。”
我艰难地,一字一句地承认道,每一个字都像是耗费了极大的力气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鸣人难以置信地猛地转头看向我,声音里充满了不解
“姐姐!”
我对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安静听我说完。
“我现在……无法战斗,甚至连最基本的自保都做不到。”
我的声音很低,但我努力让它保持足够的清晰,目光转向佐助
“所以,寻找天之书……夺取卷轴的任务……只能……拜托给你们三个了。”
佐助对上我的目光,黑眸深邃如同古井,看不出丝毫情绪。他沉默了片刻,才用他那特有的冰冷腔调开口
“你有具体的计划?”
“暂时……隐藏。”
我喘了口气,努力积蓄着说话的力量
“找一个更隐蔽、更难以被发现的角落……让我藏起来。你们三个人……一起行动。我这个追踪器……会像诱饵一样,吸引一部分敌人过来,这或许……可以成为你们行动中的掩护和机会。但是……”
我顿住了,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后面的风险,不言而喻——一旦我被发现,以我现在的状态,几乎是必死无疑,毫无生路。
“不行!”
鸣人第一个尖叫着跳起来反对,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撕裂
“我绝对不会把你一个人留下当诱饵!绝对不行!想都别想!”
小樱的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连连摇头
“这个计划太危险了!我们不能这样做!”
佐助却没有立刻出声反对,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锐利得像是在冷静地评估这个方案的可行性,以及……我这个“诱饵”所能带来的潜在价值。
洞穴内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重沉默。篝火依旧在不知疲倦地跳跃舞动,明暗不定的火光映照着四人截然不同、却同样凝重无比的面容。
佐助沉默了片刻,那双漆黑的眸子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显得愈发深邃难测。他并没有立刻赞同我那近乎自毁的“诱饵”计划。
“不行。”
他的否决干脆利落,声音依旧保持着冰冷的质感,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分散队伍力量是下下之策。把你单独留下,需要承担的风险,远远大于可能带来的那点微薄收益。”
他顿了顿,视线再次快速扫过我虚弱不堪的样子,又立刻移开,仿佛那是什么极其刺眼的东西
“一旦你被其他小队发现并抓住,我们甚至连回援抢救的机会都不会有。到时候,就算幸运地得到了天之书,也变得毫无意义。”
他说的非常现实,甚至冷静得有些残酷,但每一个字都是无法反驳的事实。我们是一个小队,在这种四面楚歌的绝境之下,分散力量往往就意味着被敌人逐个击破,全军覆没。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佐助的目光投向洞穴外那浓得化不开的深沉夜色,语气带着不容反驳的意味
“现在出去盲目行动,和自寻死路没什么区别。今晚所有人都在这里休整,所有事情,等明天天亮之后再说。”
他的决定最终得到了默认。确实,在危机四伏、处处杀机的死亡森林里,夜晚贸然行动绝非明智之举,那无异于自杀。
鸣人听到这个决定,明显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把我单独留下来当诱饵,怎么样都好。他立刻又凑到我身边,像是生怕我会突然消失一样,固执地紧挨着我坐下,守在那里。
小樱默默地将篝火添得更旺一些,让洞穴内的温度升高了不少,驱散了一些夜晚带来的寒意。然后她主动开口安排道
“今晚必须有人守夜。前半夜就由我来吧,佐助君你负责后半夜,你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恢复。”
她说着,担忧地看了一眼佐助那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色和颈后衣领下若隐若现的诡异咒印痕迹。
佐助看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这个安排。他重新走回洞口的阴影里,抱着手臂靠着冰冷的岩壁坐下,再次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真正在尝试休息,还是仅仅在假寐。
夜深了。
洞穴里变得格外安静,只剩下干燥木柴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以及我们几人轻重不一的呼吸声。极度的疲惫和精神的严重透支,让我很快又陷入了昏沉的睡眠之中,只是这一次,不再是那片痛苦绝望的黑暗深渊,而是相对平稳的昏睡。
小樱抱着膝盖坐在靠近洞口的位置,努力睁大那双翠绿的眼睛,全神贯注地警惕注视着外面的一切风吹草动,认真履行着她前半夜的职责。
鸣人则坚持守在我旁边,一开始还努力瞪大着他那双湛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仿佛要用目光为我建立起一道坚固无比的屏障。他小声地、一遍遍地对自己喃喃自语
“这次我一定要保护好姐姐……绝对不能睡……绝对不能……”
然而,强烈的困倦如同汹涌的潮水般,不断冲击着他早已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他的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架,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只努力抵抗着睡意的小鸡仔。他几次猛地惊醒过来,脸上带着懊恼的神情,用力晃晃脑袋,甚至偷偷掐自己大腿一下,试图用疼痛驱散睡意,然后继续强撑。
但身体的本能终究还是战胜了顽强的意志。
而我,虽然陷入了昏睡,但意识并未完全沉静。仿佛漂浮在一片彻底干涸龟裂的荒原之上,这是精神力过度透支后的内在景象。每一寸“土地”都传来尖锐的刺痛和灼烧感,那是强行撕碎“恶魔牌”后残留的阴冷反噬与查克拉、精神能量彻底枯竭带来的双重痛苦。我在梦中无意识地蜷缩起身体,试图抵御这片虚无带来的刺骨寒冷与撕裂般的痛楚。
就在这时,一点点微弱的、却异常执拗的暖意,开始从这片荒芜“地平线”的尽头缓缓渗透进来。
起初非常模糊,如同风中的残烛,微弱却带着一种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那暖意笨拙而真诚,仿佛毫无保留地、拼命地想要驱散这里的寒冷。它轻轻地、试探般地缠绕着我冰冷的“意识体”,如同最轻柔温暖的羽毛拂过那些无形的伤口。
(是鸣人……)
即使在沉睡中,我的潜意识也立刻认出了这温暖力量的源头。是他那毫无杂质的纯粹担忧,是他失而复得后那种近乎固执的守护欲,是他一遍遍在心里默念的“这次一定要保护好姐姐”的坚定誓言……这些纯粹而强烈的情感,化作了最原始却无比有效的治愈能量,透过我们之间那无形的羁绊纽带,缓缓地、执着地流入我这片彻底枯竭的精神荒原。
那暖意所过之处,尖锐的刺痛感奇异地被抚平了些许,龟裂的“地面”似乎也得到了一丝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的滋润。
紧接着,另一股截然不同,却同样清晰的情绪力量也悄然漫延开来。
这股力量更加内敛、克制,甚至带着一种自我挣扎的冰冷和矛盾感。它没有贸然靠近,只是停留在“荒原”的边缘地带,如同沉默而忠诚的守望者。里面混杂着不解、恼怒、一丝不易察觉的……或许可以称之为“亏欠感”的细微波动,以及一种更为深沉的、对于“守护”这一行为的复杂认知。
(佐助……)
他的情绪不像鸣人那样温暖明亮,却像一块坚冷可靠的磐石,意外地带来了一种“存在”的实感,仿佛在无声地锚定我这片即将涣散崩溃的意识,提醒我并非独自一人在此漂浮。那份因他而起的剧烈痛苦,似乎也因为这份复杂的“注视”而减轻了些许沉重的重量。
最后,是一股温和的、带着真切关切与坚定意志的暖流。它像潺潺溪水,细致地流淌环绕,带着明确的治愈意愿和一种“我也要努力变得更强”的强烈决心。
(小樱……)
她的守夜并非毫无意义,那份想要保护大家、想要变得可靠起来的心意,同样化作了无形却有力的支持力量。
这三股截然不同却同样源于“羁绊”的情绪能量,并非多么磅礴强大,却像漆黑深夜里最明亮的三颗星辰,以其稳定的、真诚的“存在”,照亮并温暖着我这片冰冷死寂的精神世界。它们无法瞬间治愈所有严重的创伤,却有效地阻止了情况的进一步恶化,并开始一点点地、缓慢地滋养修复着那些无形的裂痕。
然而,就在这三股现世的羁绊之力缓缓滋养我的同时,更深层、更久远的精神层面,似乎也被这同质的“温暖”所触动。
仿佛沉睡万年的湖底被投入了颗颗石子,漾开了层层叠叠、遥远却未曾真正消失的涟漪。
一股炽热如初升朝阳、带着笨拙的急切和无比坚定的守护欲的情绪暖流,猛地从意识深处某个被紧紧封锁的角落里汹涌而出。它比鸣人此刻的情感更加莽撞,更加滚烫,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绝不放手”的强烈意味,瞬间包裹住我一部分冰冷的“意识体”。这暖意是如此熟悉,仿佛早已刻入灵魂的最深处,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让人忍不住想落泪的安心感,却又隔着一层无法拨开的浓雾,看不清其具体的来源。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另一股柔和、温暖、充满无限治愈与包容力量的情绪缓缓弥漫开来,像是最精纯温柔的医疗查克拉,细致入微地抚慰着那些被恶魔之力撕裂的细微伤痕。这力量带着无限的善意和理解,无声地支撑着那滚烫的暖意,也温柔地支撑着我摇摇欲坠的意识。
还有一股更加沉默、却无比可靠的守护之力。它像隐于暗处的坚盾,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郁和疲惫感,却坚定不移地环绕在外围,仿佛在无声地抵御着可能存在的、更多的伤害与侵蚀。这份守护,沉重而温柔,带着岁月的痕迹。
这三股陌生的、来自遥远过去的情绪力量,虽然我无法识别出它们具体的面貌和名字,但它们所蕴含的那种“守护”、“治愈”和“坚持”的本质,却像是穿透了时间的厚重阻隔和记忆的牢固屏障,与当下鸣人、佐助、小樱的情感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和叠加!
刹那间,我的精神荒原仿佛不再只有现世的几颗星辰,而是被一片古老而璀璨的星河所笼罩。无数温暖的光点同时洒落,交织成一张坚韧而温暖的巨网,将我从冰冷的虚无深渊中温柔地托起。
那些尖锐的刺痛感被极大地缓解了,龟裂的地面得到更深层次的滋养,甚至有一两处最细微的裂痕,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一股深沉而安稳的困意取代了痛苦的昏沉,如同回到了绝对安全的港湾,被彻底守护着。
现实中,我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不仅眉头完全舒展开,嘴角甚至在无意识中牵起了一个极其微弱、却无比安宁的弧度。呼吸变得深长而平稳,脸上的血色也恢复得更加明显,仿佛经历了一场由内而外的、温和而深入的滋养。
后半夜,当佐助准时睁开眼,无声地和小樱交换了守夜位置后,他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我依旧在昏睡,但呼吸明显平稳了许多。而鸣人,终于还是没能抗住沉重的睡意。他歪倒在我旁边的枯叶铺上,脑袋无意识地、轻轻地靠在了我的胳膊旁,一只手还下意识地紧紧抓着我的衣袖一角,仿佛即使在睡梦中也要固执地确认我的存在。他睡得似乎并不安稳,眉头微微皱着,嘴角偶尔向下撇一下,像是在梦里也在为什么事情担心着,但终究是陷入了睡眠,发出均匀而轻微的呼吸声。
佐助的目光落在我们两人身上。
跳跃的篝火将最后的光晕温柔地笼罩在依偎在一起的两人身上,形成一层微弱而温暖的光边,与洞穴内大部分的阴影区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一幕本该显得有些脆弱,甚至……碍眼。但却奇异地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安的宁静感。
佐助的视线先是扫过鸣人那毫无防备的睡脸,然后缓缓移到我依旧苍白却安稳了许多的脸上。他的眼神复杂难辨,不再是白日的冰冷和锐利,在无人注视的深夜里,泄露出几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晦暗情绪。
他想起了白天那蚀骨灼心的极致痛苦,咒印的力量如同最恶毒的火焰,疯狂灼烧着他的血肉和神经,要将他彻底拖入无边的地狱。就在他几乎要被那痛苦吞噬、意识即将崩断的时刻,那股灼热感却离奇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彻骨髓的、令人极度不安的冰凉死寂。
然后,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我,那张染血的、被撕碎的恶魔牌,还有我那仿佛生命力被瞬间抽干的凄厉哀嚎……
(是她……)
这个念头如同鬼魅,再次不受控制地盘旋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又是她……用那种诡异的方式……承受了本该属于我的痛苦?)
一种极其强烈的、熟悉的无力感和耻辱感再次涌上心头。为什么总是需要被别人保护?为什么总是如此弱小?他追求力量是为了复仇,是为了不再失去重要的人,是为了彻底掌控自己的命运,而不是……而不是一次次地被一个看起来比他更脆弱的人挡在身后!
这比受伤更让他难以忍受。
尤其是……这个人。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无法厘清的烦躁和……深深的探究。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为他做到这种地步?为了鸣人?还是为了……所谓的“同伴”?那种不惜自身性命也要护他人周全的执拗,让他无法理解,甚至……感到一丝莫名的焦躁。
他猛地移开视线,不再看那依偎在一起的两人,转而望向洞穴外沉沉的夜色,纯黑的眼眸比那夜色更加深沉。守夜的后半夜格外寂静,只有身后两人清浅均匀的呼吸声和柴火燃烧的微响。他就这样沉默地坐着,像一尊凝固的雕像,直到天际渐渐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灰白。
新的一天即将到来,而更加严峻的挑战,也等待着状态依旧不佳的我们。
当清晨的第一缕微光再次映入眼帘时,我缓缓睁开了眼睛。感受到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扎实的舒缓。头痛虽然并未完全消失,但已经转为一种沉重的疲惫感,而非昨日那难以忍受的剧痛。体内重新凝聚起的那丝微弱查克拉流,似乎也带上了一抹难以言喻的、久远而温暖的韵味。
“姐姐!你醒了!”
鸣人惊喜地叫道,他敏锐地感觉到我状态的不同,脸上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
“嗯……”
我轻声回应着,尝试动了动手指,发现比之前多了不少力气。我看向鸣人,又看向不远处的佐助和小樱,眼中充满了感激和一种连我自己都说不清的、深沉的温暖
“好像……真的好了很多……谢谢你们……”
我的目光不经意间再次扫过佐助,他依旧如同受惊般迅速避开了我的视线。
但这一次,我心底浮现的不仅仅是对他那种别扭性格的认知,还有一种……极其朦胧的、一闪而逝的强烈既视感。仿佛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这样一个别扭又固执的背影,曾用类似的方式,沉默地守护过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根本抓不住任何头绪。
治愈的能量,远比我想象的更加深邃和绵长。
白天的死亡森林比夜晚更加活跃,鸟鸣虫叫不绝于耳,但也意味着更多的危险和不确定性。我们四人几乎没有离开洞穴,依靠着小樱携带的少量兵粮丸和清水维持着最低限度的体力。佐助大部分时间都守在洞口藤蔓的缝隙后面,如同最警惕的猎豹,全身心地观察着外面的风吹草动,偶尔会抬起手,用手势示意我们保持绝对安静——这通常意味着有别的队伍从附近经过。
我和鸣人靠坐在最内侧的岩壁下。我依旧虚弱,精神力的恢复缓慢但持续着,那股来自不同维度、温暖而陌生的羁绊之力仿佛还在潜意识里默默滋养着我。鸣人则显得有些焦躁不安,时不时探头想看看外面的情况,又被小樱用严厉的眼神及时制止。他最后干脆紧挨着我坐下,压低声音,絮絮叨叨地跟我说些无关紧要的趣事和废话,试图分散我的注意力,同时也分散他自己内心的紧张。
我听着他充满活力(尽管明显是强装出来的)的声音,看着他努力想活跃起气氛的样子,心中的沉重和身体的不适似乎真的被驱散了不少。我偶尔会轻轻点头,或者回以一个依旧苍白却真诚的微笑。
小樱则负责处理一些必要的琐事,检查洞口简易的陷阱,仔细分配着所剩无几的食物和水,她的眼神比之前更加坚定,仿佛一夜之间经历了许多,成长了许多。
第一天,就在这种压抑的安静和高度警惕中,缓慢而相对安全地度过了。当夜色再次降临时,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第二天清晨,我的状态明显又好了一些。虽然查克拉依旧稀薄得可怜,但至少头痛减轻了大半,可以正常地思考和行动了。然而,现实的困境迫在眉睫——时间已经过去两天,我们仍然缺少一本至关重要的天之书。
经过简单的商议和分析,我们决定冒险离开洞穴一小段距离,尝试进行有限的侦查和……引诱。由状态最好的佐助在远处高点负责策应和观察全局,小樱在稍近处埋伏,准备随时支援,而我和鸣人则装作受伤疲惫、落单的样子,在一小片相对开阔的林间空地短暂停留,试图吸引可能拥有天之书的队伍上钩。
计划起初进行得很顺利。我们确实成功吸引来了一支三人小队。然而,命运仿佛开了个残酷的玩笑——经过短暂而激烈的交锋(主要由佐助和小樱出手,我和鸣人勉强从旁辅助),我们成功制服了对方,迫不及待地搜出他们的卷轴,结果却是……地之书。
和我们手上的卷轴一模一样。
气氛瞬间变得无比沉重,希望落空带来的失望感压得人喘不过气。
那支被打败的小队虽然失去了战斗力,却依旧不肯轻易放弃卷轴,眼神凶狠地瞪着我们,试图做最后的反抗和挣扎。为了避免更大的麻烦和引来其他敌人,佐助面无表情地做出了冷酷的决断。过程很快,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但我还是瞥见了那抹冰冷的寒光和瞬间消散的生命气息。
鸣人几乎是在那一刻就猛地伸出手,挡在了我的眼睛前方,他的声音有些发硬,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姐姐……别,别看了。”
我顺从地垂下眼睑,没有说话。空气中开始弥漫开淡淡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沉默。
我知道这是死亡森林里残酷的生存规则,我知道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但亲手终结生命所带来的沉重感,还是如同巨石般压在我的心头,让我喘不过气。我们默默地将现场稍作处理,尽可能地掩盖痕迹,然后迅速返回了那个暂时的避难所——洞穴。
整个下午,洞穴里的气氛都异常压抑。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夜晚很快降临,轮到我和鸣人值前半夜。我们并排坐在洞口内侧,望着外面稀疏漏下的、惨淡的星光,长时间的沉默如同巨石般横亘在我们之间,沉重得让人难受。
最终,还是鸣人先开了口,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姐姐……你为什么……要那么做?转移佐助的咒印痛苦……你明明知道那么危险……可能会死的……”
我沉默了很久,久到鸣人都以为我不会回答了。我才轻轻地开口,声音飘忽得如同叹息
“如果换做是鸣人你的话……看到重要的同伴承受那样非人的痛苦,而你有可能帮他分担哪怕一点点……你会怎么做?”
鸣人愣住了,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当然会……”
他说到一半猛地停住了,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如果是他,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即使代价可能是自己的生命。他就是这样的人。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只有柴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然后,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上了更多的情绪,是浓浓的后怕,是深深的不解,甚至是一点点生气
“可是……可是你没想过自己真的会死的吗?那时候你看上去……好像马上就要……消失不见了……”
“我想过的。”
我回答得很轻,却很清晰,每一个字都落在了寂静的夜里
“但我觉得……如果能为了守护重要的同伴而死,是值得的。”
“那我呢?!”
鸣人突然转过身来,声音猛地拔高,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几乎是愤怒和恐惧交织的情绪,湛蓝的眼睛在黑暗中灼灼地盯着我,像是受伤的小兽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谁再来给我做好吃的三明治?谁再来揉我的头发?谁再来听我说那些废话?!”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激烈的反应问得彻底愣住了,怔怔地看着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鸣人吼完之后,自己也愣住了,似乎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吓到了。他猛地转过身,把脸深深地埋进环抱着的双臂里,声音变得闷闷的,带着明显的哽咽和不易察觉的深切恐惧
“我……我很害怕……姐姐离开我。你对我……很重要很重要,是最重要的人。我……我没办法想象如果你不在了……我会变成什么样……或许我会……我会失控的……”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而柔软,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感。我看着他把头埋得低低的、显得无比脆弱又固执的背影,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伸出手,非常轻柔地揉了揉他那头总是乱翘的耀眼金发。
“不会的,”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笃定和承诺,仿佛在陈述一个宇宙真理
“我不会离开鸣人的。永远不会。”
我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除非死亡……将我们分开。”
鸣人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没有再说话,但也没有躲开我的手。我们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彼此依靠着,直到换班的时间到来。
佐助和小樱来接替时,看到的就是鸣人依旧固执地靠在我身边,脑袋几乎要枕到我肩膀上的样子。小樱脸上露出一点了然和无奈,佐助则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什么都没说,脸上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
轮到我和鸣人休息时,鸣人几乎是立刻挨着我躺下,在黑暗中摸索着,准确地抓住了我的一片衣角,紧紧攥在手心里,才像是终于安心般闭上了眼睛。我没有推开他,任由他抓着,在这片冰冷的死亡森林里,我们互相汲取着微不足道的温暖。
第三天清晨,我是被洞外隐约传来的清脆鸟鸣声和肚子里传来的一连串咕噜声吵醒的——哦,不是我,是旁边的鸣人。他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一点可疑的口水,肚子却叫得格外响亮,在安静的洞穴里甚至有点回声。
佐助正站在洞口附近,凝神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听到这声音,回过头,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既然都醒了,就该考虑正事了。时间还剩不到一天。”
他的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和务实,带着一种紧迫感
“昨天的引诱计划行不通,反而浪费了时间。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主动出击,寻找明确目标进行强攻,要么设置精密陷阱等待机会。但目前没有任何可靠的情报支持,无论选择哪一条,风险都极高。”
就在这时,鸣人的肚子又发出一连串更响亮、更绵长的“咕咕咕”声,他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坐起来,声音含混不清
“嗯……好饿……肚子都在叫了……”
佐助的话被打断,脸上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无奈,他自己其实也饿得前胸贴后背,只是他更能忍耐,从不轻易表现出来。
“……先去弄点吃的。”
佐助最终做出了最实际的决定
“保持最低限度的体力,才能应对接下来的战斗。”
我们小心翼翼地来到附近的一条小溪边。河水十分清澈,可以清晰地看到不少鱼儿在水里灵活地游动。
“看我的!”
鸣人瞬间来了精神,双手飞快结印
“影分身之术!”
几个影分身噗噗地出现,咋咋呼呼地跳进河里开始扑腾着抓鱼,弄得水花四溅,动静极大。
佐助站在岸边,一脸嫌弃地看着鸣人这种效率低下又吵闹无比的方式,冷哼一声,手腕只是轻轻一抖,几枚手里剑便精准无比地射出,唰唰几下,就利落地串起了三条肥美的鱼,动作干净利落,没溅起半点水花。
小樱则和我在一旁安静地收集着干柴,准备生火。
小樱一边忙活,一边时不时看我一眼,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声说道
“你好像总是这样,不顾一切地去保护别人,甚至……好像从来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受伤,会不会痛。”
我捡起一根枯枝,对着她笑了笑,试图让气氛轻松一点
“小樱昨天不也很保护我吗?而且,最后关键时刻站出来挡住音忍攻击的,是你不是吗?”
我看向她,眼神温和而肯定
“你已经变得很可靠了,小樱。真的,一直在努力成长呢。”
小樱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思考什么,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起头,眼神无比认真地看着我,仿佛在立下誓言
“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担所有了!下次,我一定会变得更强,足够保护大家,也足够保护你!”
我看着她眼中燃烧的坚定火焰,心中微暖,点了点头
“嗯,好啊。”
嘴上这样应着,心里想的却是:正因为我是知晓未来那些悲剧的穿越者,此刻才更想用尽一切力量,让你们这些孩子能少受一点苦,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我也愿意付出代价。
“姐姐!你看我抓到的鱼!好大一条!”
鸣人举着一条还在拼命挣扎的大鱼,浑身湿漉漉地跑过来,脸上洋溢着求表扬的灿烂笑容,那笑容瞬间冲散了刚才略显沉重的气氛。
我忍不住笑出来,伸手揉了揉他还在滴着水的头发
“嗯,鸣人真厉害!快点擦干身子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
另一边,佐助也默默地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串着三条鱼的手里剑,虽然没鸣人那条那么夸张,但个头也很不错。
我转过头,也对他笑了笑,真诚地说
“佐助也很厉害,很准。”
佐助瞥了我一眼,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鱼递给了旁边的小樱。
小樱接过鱼,又看向佐助,语气带着点请求
“佐助君,麻烦你用豪火球之术点一下火吧?”
佐助没多言,熟练地结了几个印
“火遁·豪火球之术!”一颗小火球精准地落在堆好的干柴上,篝火很快便熊熊燃了起来。
鱼烤熟的诱人香气渐渐弥漫开来,暂时驱散了死亡森林里固有的压抑和之前沉重的气氛。我们四人围坐在火堆旁,享受着这短暂而珍贵的宁静时刻,仿佛外面的危险都暂时远离了。
“第二场考试,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了。”
佐助用一根木棍轻轻拨弄着火堆,打破了这片难得的宁静,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考试是下午三点左右正式开始的,现在已经过去了超过三天,剩下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二十五到二十六个小时了。”
小樱眉头紧紧皱着,盯着跳跃的火焰,也在努力思考着,该如何才能拿到那本至关重要的、迟迟未得手的天之书。
“应该已经有好几个队伍通过考试,到达中央高塔了吧。”
她推测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焦虑。
鸣人呆在我身边坐着,甚至都有些不在意他们的谈话,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条最大的烤鱼,口水似乎都要从他嘴角流出来了,一副馋坏了的模样。
佐助拿出我们仅有的地之书,握在手里,眼神晦暗不明,似乎在他理性的判断里,我们真的已经没有什么办法能通过考试了。他望向远方密林的深处,眉头紧锁着,最后转过来,几不可闻地低下头,像是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叹息。
我把烤好的鱼依次分给他们,自然地把那条鸣人盯了很久的、最大的鱼递给了他。
“诶……我不要这个!”
鸣人没想到我会这样,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拒绝了我,他把那条最大的推回给我,第二大的给了小樱,第三大的留给自己,最小的一条则是佐助的。
“其实……”
我的话并没有说完,鸣人则是急切地反驳道,说我需要好好补充一下营养,身体还没恢复,要多休息多吃点。小樱也在一旁点头应和着,觉得鸣人说的很有道理。佐助没说什么,但他啃咬着自己手里那条最小的鱼,又好像什么都说了,那沉默的态度仿佛也默认了他们的分配。
我盯着手里那条最大的、烤得焦香的鱼,张开嘴,小心翼翼地撕咬下一块鱼肉。
明明没有放任何调味料,为什么却觉得有点咸咸的……(我没有哭,只是觉得,心酸酸的……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堵在胸口)
我没有再言语(大概也是知道不管我说什么,他们都会强迫我吃掉这条最大的鱼),空气里只剩下火焰燃烧和柴木偶尔爆开的噼啪声。每个人都在沉默地思考着事情(除了鸣人吧,大概,他正全心全意地觉得烤鱼真是天下第一美味)。
最后,还是小樱打破了这一令人窒息的寂静。
“或许,天之书已经没有了。”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水面。
“这是什么意思,小樱?”
佐助立刻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烤鱼,他转过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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