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狐狸精死遁了》
信武侯府自落成到现在已有二十余年,这么多年过去,侯府不仅没有被岁月侵蚀,反而愈发气派,门口两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昂首挺胸,驻守着这赫赫威名的信武侯府。
李攸从侯府出来时已是子时。
门口的雪刚被扫净就又落了一层,薄薄的,被灯笼映得通红。
李琮并未问询李攸骤然归来是为何意,也没有因为李攸战功赫赫而有所优待,将人晾在书房外一个时辰后吩咐他出来寻侯府的两位公子。
连日奔波的疲惫未得舒缓,又在李琮的书房外站了良久,李攸虽然很想倒头睡一觉,却也不得不换件衣服出了门。
站在府门前呼了口气,李攸仰头看了看天,大雪连着下不见停歇的意思,凉凉地落在脸上,李攸清醒了许多,收回视线便步履坚定地向前。
侯府里一共两位公子,前后差了两岁,老大李鸿卓,小的李鸿庚。
公主生完老二后身体大不如前,侯爷心疼公主,便没再要孩子,在后院辟出个清净地,给公主建了个佛堂,公主常年吃斋念佛甚少出来与人打交道。
公主性子淡然,信武侯公务繁忙,无暇管这两个儿子,虽有请先生教导,却也不敢对侯府公子太过严厉,纵得两个混世魔王无法无天,除了亲爹信武侯,就没有人能治得住他们。
李攸还没走多远,突然一道人影窜了出来,鬼似的横在面前。李攸动了动眼皮,看清来人后面色稍缓。
“夜半乱窜,灵魂出窍了?”他凉凉道。
骂得很委婉,说来人像鬼。
李攸眼睛很亮,乌云遮住的启明星恍若落到了眼睛里,来人有一瞬间失神,但很快反应过来,笑骂道:“许久不见你这嘴巴还是这么不讨喜,你不应该夸我消息灵?作为尧都唯一一个敢立刻出现在你面前的,冲着这份勇气,你都得请我喝顿酒。”
李攸听出了这句话里的意思——他归来不足一日,满尧都已经无人不晓了。
这是在提醒他。
拍了拍慎玚的肩膀,李攸道:“谢了,改天。”
慎玚是尧都出了名的纨绔,正经事儿没干过几件,不正经的能从街头排到巷尾,亏得有个身居高位的父亲——其父慎安志曾是太子太师,后任御史大夫至今,是个左右逢源的老狐狸。
李攸在尧都的名声不好,这位身居高位的慎大人意外地对李攸没什么偏见,慎玚却不同。
慎玚一开始和尧都其他公子哥想的一样看不上李攸,慎安志没少劝慎玚要敬重,慎玚惧怕自家老子,嘴上应承,心里却没当回事。
后来慎玚混账过了头,通宵饮酒酩酊大醉一身潦草地睡到了城外驿站旁的马厩里,又被两个匪徒盯上劫财。
大醉之后脑子都不知道扔到了哪去,锦衣华冠的慎玚就像个浑身镶金的瓷娃娃,落在匪徒手里自然得扒个精光。
眼看着慎玚往后要扔了面皮过日子,好巧不巧看见了回尧都述职的李攸。
这事儿后来慎玚复盘过,思来想去都觉得当时李攸大概没想救他,是他头脑不清抱着李攸的腿死活不肯松手,李攸才无奈出手。
也是这一出手,让慎玚深刻地明白他父亲说那里是让他“敬重”,那是让他小心挨揍。
匪徒不是普通的匪徒,是哪个山头的匪,跑到尧都城外也不知道想干点什么,好巧不巧打劫了慎玚,好巧不巧又遇到了李攸。
眨眼间山匪成了山猪,被困在驿站外的旗杆上,肿着脸颊看李攸的眼神像看鬼,慎玚的眼神也是。
李攸将山匪交给了驿卒,顺便拖了外衫给慎玚披上。
时值盛夏,慎玚只剩一身亵衣赃乱不堪,乍一看跟路边的乞丐差不多,就李攸扔过来的薄衫盖在身上实在是起不到任何遮挡的作用,倒衬得慎玚像是受尽欺负的小媳妇。
慎玚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落得这么个惨状,想着自己过去对李攸的态度着实不怎么样,万一李攸将这事儿宣扬出去,他的脸那真是扔大街上了。
思来想去也没能找到办法封住李攸的嘴,脑子一抽慎玚福至心灵地来一句:“将军大恩,非以身相许无以为报。”
风卷着尘土从二人跟前吹过,现场忽然安静极了,后知后觉的慎玚恨不得当场抽烂自己的嘴。
李攸当时什么都没说地将他送了回去,转日府里突然出现了一群大夫,连宫里的老御医都惊动了,据说是他爹请来给他看病的。
慎玚这才反应过来,李攸以为他疯了……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厚重的雪花模糊了视线,许久不见,小将军似乎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没有因为连年征战而有所强壮,单薄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倒。慎玚走得磕磕绊绊,反观前面的人身姿稳健,虽是如此,两人之间的距离没有落得很远。
李攸在等他。
这人总是做出一副冷心冷面的模样,实则比谁都好说话。
慎玚想到这些年的光景,突然有些心酸,脚步不知不觉中加快。
可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虽习些剑术,却也只是个花架子,在这冰天雪地里走都不稳,更别说跑了,结果就是一个石头成了拦路虎,慎玚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栽,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一个铜板落在眼前,李攸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行这么大礼,不给个压岁钱说不过去。”
慎玚:“……”
插在雪地里的双手被冻得生疼,慎玚心中方升起一点的怜悯瞬间散干净了。
他挺想走的,真挺想走。
“这是你新学的把戏?”李攸看着慎玚扑腾着的后腿,像一只四肢不协调的□□,有些闹不明白这是哪门子的杂耍。他想告诉慎玚不太好看,但是在接触到慎玚即将喷火的眼睛时,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已是夜半,街头巷尾少有人影,好长一段时间慎玚都没再搭理李攸。李攸知道慎玚在生气,可惜他不会哄人。
直到脚步停在一处巷口,慎玚呼了口气,道:“你是去春风楼找侯府的两位公子罢。”
“嗯。”李攸有些不明所以。
慎玚:“从小路走。”
说罢头也不回地往小巷里钻,全然不在乎李攸跟没跟上。
鉴于慎玚的自尊心过于脆弱,李攸没再发表言论,跟着慎玚进了小巷。
慎玚听着身后的动静,见李攸这么听话,心里堵着的那口气顺了一半,再想到李攸这人性格古怪,不是什么人都会调侃,剩下的气儿也就顺得七七八八了。
将自己哄得差不多了,慎玚有些别扭地看向身后的李攸,终于问出点正经事儿:“听说瑄王去宫门口截你了?”
李攸脚步一顿,疑惑地看向慎玚。
慎玚终于有了扳回一局的感觉,扬起脖子像一只斗胜的公鸡:“有什么吃惊的,你许久不回来,不清楚尧都的情况。你前脚刚进宫门,后脚满尧都的眼睛就都落在你身上你信不信?”
信。
尧都如今的情况,在李攸进宫时就已经有人告知,他惊讶地是慎玚竟然知晓。
慎玚的心思不在官场上,大概是遗传了他那个身居高位却不喜欢钩心斗角的爹。
慎志安早年是个出了名的老顽固,一方面才华斐然,一方面倔强如牛,因此被各方势力打压,靠着满肚子的学问勉强混个太子太师的名头。
当今皇帝刚登基时安于享乐,近几年不知怎么着突然想做出些政绩来妄图名垂青史,且明白朝廷若都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这江山怕是早晚易主,这才将慎安志这么个倔骨头提到了御史大夫的位置,想用他平衡朝廷各处。
慎家虽不喜参与争斗,却不代表是个坐以待毙的主,慎安志骨头硬,脑子却灵活,尤其是浸淫官场这么多年,性子打磨得圆润了不少,着实起到了平衡的作用。
御史大夫这个职位承上启下,在各处有眼线不足为奇,倒是慎玚竟然这么快就能知道,着实让人意外。
慎玚的倔强和灵活更不在官场,他满脑子只有风花雪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