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过半》
触及逆鳞,贺麟的脸色几乎瞬间阴沉下来。
他盘算了又盘算,南方来的姓沈或者盛,大约不是生意人家的,年岁看着也小他一些……
不能说是他多想——
只是从前南方那位倒是常去,家里那位老爷子从前欠下的风流债,府上已经收了不少了。
那再多几个都不奇怪。
回到马车内,宋庭泽就是有心开口也架不住贺麟没好脸色,一句两句地与他说都没起色。
这种时候,就还是以毒攻毒才能让这家伙开口。
“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作为多年友人,宋庭泽太了解他了,先是象征性地规劝了几句,“毕竟你家老侯爷风流也不是秘密,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咱们想作为也没用。”
又一缕晚风吹起车帘的时候,贺麟的声音随之而响起。
“这不是胡闹嘛。”
他不甚在意嫡庶,也并非介意多出几个兄弟姐妹,但打心底里,他就是极为不齿的,也……并不喜欢……后来的那些人。
幼年时府里两位兄姐相伴足矣,几年过去,家里人已经是翻了倍,他们闹得不管不顾,就空下侯府的脸面。
宋二心说知道这事他心里不痛快,但有些事还是得直面才好,因此说话相当不客气:“我记得你家好几个庶弟庶妹不就是这么被闹进府里的。”
“我以为你早习惯了呢。”
说着,宋庭泽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安慰了句,“至少世子的位子早定下了,再蹦跶他们也动不了。”
习惯?永远不可能。
“呵。”
就算是相识多年,贺麟有时候真还能被宋庭泽的话语给气着。
这事情哪里能习惯得起来,他倒是心宽。
“若是这事儿落你头上你要嘛!”贺麟睨他一眼,想看看他这嘴还能说出什么话。
“才不要。”
二皇子回答的干脆利落,还认真数落上了,也口无遮拦,“当个侯府世子爷可真不容易,照你来讲,这么多兄弟姐妹得照拂,身上又背着个不知哪里来的亲事,还得上进续着侯府的荣光——”
“荣光续上了还得接着考虑是不是风头太大,这么多事。”
听他说这么多,贺麟最后也只是长叹一口气,续上他的话:“可你明知道,我在意的不是这个。”
宋庭泽噤了声,又听他说道:“宋二,世间有许多事情我们是算不准的,我厌的也不是人,是事。”
沉默半晌。
宋二知道他心里鬼灵精多,但依旧单手掩面,因为方才的话眼半闭着仰头嘴微咧着,笑不出来,继而有些烦躁地叹出一口虚气。
“我就知道你说不通的。”
接着的那句声音小得贺麟得仔细听才能辨别。
“可我哪是想说这些……不过只想你高兴些……”
难得他正经了一回,贺麟却没有直接回答他。
手里紧握着那块玉时,他想到那位姑娘,竟没有想象中的反感,只是……接下来的他缓缓张口道:“但宋二你是知道的,我经得起闹,我的母亲可不能再受这样的刺激了。”
宋庭泽没有再说话,他只是略略呼出一口长气——
那个几年前还端庄稳重,为人人称道艳羡的侯府夫人,上回见到时,竟能蹉跎成那样。
可悲可叹。
-
第二日。
沈妙随着商队进了京,分开时陈湘湘是好一顿哭闹,她哄了不少会,最后还是搬出‘若时间合适,就一起回程’的话才把人哄住。
她的文碟和商队的不同,进京不久后也便分了道,他们商队是去行业会馆,她先就近逛逛京城,顺带寻个地方住。
京城比潮州热闹上不少,市集里的新鲜玩意儿也更多,不过沈妙也只看看,天子脚下物价贵得很,她得紧着些花。
念及行囊里还带着药材,沈妙走了几家药房医馆,只是问完价后沈妙总是思忖着低了些,她事先便了解过价钱,但问过的这几家都不是太高,好在她也没打算一早便将事情全处理了。
走在坊市里,这些路八九年似乎都不变样,反倒让她想起来文远侯府就在穿过这市集后面的府巷里。
七拐八弯地拐出去进到府巷里,远远地,沈妙就瞧见了‘文远侯府’的牌匾。
光是门头就气派得不得了,和她记忆中有些出入,应当是修缮过,映金的牌匾衬着红墙,在艳阳下明晃着她的眼。
正值正午时分,门外空停着的几架马车,比不得她坐过的那些代步的车马,在外妆点的就极好,‘贺’字也是极醒目地落在外头。
时辰还早,没一会儿府邸里就出来了些人,被些丫鬟装饰的人簇拥着,应当是府里的小姐。
沈妙站在原地,双脚被钉在地上似的,有些痴地望着那处。
她没往前,身上还是昨日的衣裳,没怎拾掇过,没带什么东西,到底不是稚童,这么去拜访不合礼数。
就这么看看便好了。
府内院里。
樟树之上,贺麟半躺在树干中间。
临近初一,大姐年长,已经是换了她要带府里余下的几位女眷去北山上的昭通寺祈福。
茂密的树冠隐着他,贺麟也没兴致与那些不甚熟悉的姐姐妹妹作那什子虚礼相送,只看一眼外头阿姐惯常坐着的马车权当告别。
贺麟眼力好,府门外的大街空旷,何况只是在附近的家伙,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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