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丽亚坐在原地,胸脯一起一伏。她努力控制呼吸,尽可能不发出响动。
“我毛也看不见。”黑暗中,克林充满恐惧的声音好像来自四面八方,又好像无处可寻。“我们需要照明。”
“再等等,”贺丽亚低声严厉地说。“还有,小点声。”
奇怪的气味,像是坏掉的下水管,但还混杂着其他气息----像是米勒斯糖,但更浓重些。从阶梯下面的某处,她听见水不断滴在石头上的声响。
“我能摸到发光管,”布兰顿悄声说。“感觉挺结实。可能是下面某个地方坏掉了。”
一阵抓挠的动静差点吓得她叫出声。爪子抓石头的声音----恶魔就在门外。
它们可能穿过厚石板吗?
或者...怪物和他们一样,已经在这里边?墙头无人值守。发光管一旦破损,维修可是优先级很高的工作。发光管系统中任何单个位置破损,都会导致山堡的一整片区域陷于黑暗。
这里的发光管坏了多长时间?
抓挠声越来越大。
“丽亚,”克林压低声音,“想想办法。”
他就快崩溃了,从声音就能听出来。
“你们两,呆着别动,”她说。
贺丽亚伸手摸她的长矛,找着了。黑暗狭窄的区域里,长矛可能伤到两人。她快速分解长矛,矛头入鞘,两截矛身收回护套。她背好背包,系紧。
“向我伸手,”她小声说。
她在黑暗中伸开两只胳膊,强忍恶魔会咬上来的恐惧。她感觉到布兰顿的大手,强迫自己不要退缩,然后感觉到克林的手。
“保持安静,”她小声说。说话的时候,抓挠声是变大了吗?
她把布兰顿的手放在后背,这个无声的信号意味着他需要跟着自己,不能松手,是在莱马斯堡训练过的内容。她感觉他的手指扣住伪装服织网。然后她在两个男孩儿之间笨拙地移动,把克林颤抖的手放在布兰顿背上。
贺丽亚探步向前,用靴子尖寻找阶梯。她踩到一个,抬起脚,轻轻放在下面的台阶上,确保整只脚都踩上后才把重量压上去。
他们走入无尽的黑暗,慢慢地一次一步。
每走一步,布兰顿就轻轻拽一下织网。一步一步又一步。往下走了三十步后,阶梯转向右侧。
抓挠声渐渐消失。
水声越来越大。
臭气愈发浓重。她听见克林勉强咽下一声咳嗽。布兰顿也是。她还从来没闻到过这么难闻的味道。她想转身就跑,但又不行----向下是唯一可行的方向。
她特别想点燃火把,但如果恶魔离得近,很快就会聚拢过来。她知道,它们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嘴唇后卷、等她靠近后像捕食的钩臂兽一样将她一把抓走。
克林不是唯一行将崩溃的人。黑暗似乎已经从她的太阳穴涌进大脑。
她向下走;靴子在某个湿湿的的东西上滑了一下。
求你了,踩的千万只是发光管洒出来的水,老天爷,求你了...
她用脚趾轻轻探去,想找到一个干燥的位置----靴子压到某种柔软的固体。
还黏糊糊的。
伪装服被轻轻拍了两下----布兰顿想知道她为什么停下来。
贺丽亚再也忍受不了这黑暗。她翻找伪装服,掏出火柴和用油布包裹的引火物。火柴三次才打着,那一瞬间她什么看不见。她点燃火把,对燃烧的布料和木材散发的味道心存感激,因为这味道暂时驱散了发甜的臭气。
双眼适应了亮光,然后她看到那黏糊糊的东西。
是一具肿胀的尸体,膨胀的皮肤撑起上衣和裤子。下一阶台阶上还有一具。是男还是女?胀地太厉害,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我的上帝啊,”布兰顿说。“我的上帝。”
难闻的臭气并没什么变化,但现在似乎更重了,不光灌进鼻子和肺部,甚至呼了她一脸。
她踩到那具尸体的脸上,从左太阳穴到眼睛的位置被洞穿出拳头大小的洞。另一具尸体的头颅则向怪异的角度拧着。
火把的光亮照在尸体上,照在楼梯上。石头上有锈红色斑块。锈红色,但不湿----血早就干了。
“咱们走吧,”克林说。“我不想和这些东西呆在一块。”
这些东西。死去的人。
“丽亚,”布兰顿说,“我们必须接着走。”
她知道他说的没错,但就是没法把目光从尸体上移开。他们早死了,所以血才是干的,尸体才会开始腐烂肿胀。
她的恐惧使手里的火把也颤抖起来。
“它们曾经在这里面,”她喃喃到。“恶魔。也许现在还在。”
不能往上走----恶魔守在外面、抓挠着。不能继续向下走,因为如果恶魔进来,如果它们还在这儿,往下走无疑自投罗网。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着,火把差点掉地上。她想靠意志止住颤抖----但身体不听使唤。
她感到布兰顿的手按在她胳膊上,然后从她手里拿走火把。
“到我身后去,”他悄声说。“没关系的。现在我来打头阵。”
她头脑的一部分想要争辩;带队是她的职责。另一部分则想感谢他,发自肺腑地感谢,因为她刚触及到自己以前也不知道存在的极限。他们都快完蛋了,但也许让大个子布兰顿走前面,能让自己多撑会儿。
她挪到他身后。她感到克林的手,帮着自己在两人之间站好。现在,克林不再发牢骚、不再争辩、也不骂人----他们三人一起,同生共死。
布兰顿绕过尸体向下走。贺丽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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