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言情 > 守活寡三年,她掀桌了 胡小满

59. 第 59 章

小说:

守活寡三年,她掀桌了

作者:

胡小满

分类:

古典言情

“先帝去时,考虑十分周详,暗驿之权只在我黎家与江家手里。”

万山雪起身道:“既是如此,我便放心了。”

她正欲起身告辞,却见黎玄出神地盯着她。一时有些窘迫,便轻声说道:“伯父可是有些累了?不如……”

黎玄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是在回忆里漂浮着:“那年偃松推着我进宫谢恩,出来时遇到了你。正当年富力强却突然残废,那阵子我心境极糟,整日阴沉着脸,吓得一家人大气都不敢出。偃成、偃钟和偃松这仨小子,看着吊儿郎当的,心思却细腻,生怕我想不开,下了学就轮流跟着我,挨骂挨打也不吭声。每日紧绷着神经,小心翼翼。”

他说着,眼里泛起了泪光:“你的小兔跑到了我轮椅脚边,我正不耐烦之时,瞧见你蹦蹦跳跳跑过来,对我说了一番弘扬的话,说我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万山雪眼前依稀浮起模糊的影像,确有其事,可她记得当时那些颂扬的话,是见他面色骇人,急中生智的讨巧之言,没想到老将军记得这样久远。

“那些话倒罢了,我看你与偃松他们年岁相仿,你活泼泼的一派天真,他却终日战战兢兢赔着小心,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从那之后,才慢慢转了态度。这么多年,我们深居简出,少与人打交道,对你的消息所知不多。今年偃松巧合帮了你一把,我还说,这是上天给我一个感谢的机会。”

万山雪说道:“若说感谢,伯父一家子连江姑娘,救我的又何止一次。别的且不说,我弟弟若是继续待在京中,当真是要毁掉了。他能跟着黎将军去历练一番,一则成全了他的志向,再者身边常见的都是心性高洁之人,耳濡目染,那些浮浪气息自然就消散了。”

她话音刚落,黎偃成突然起身走了出去,她立刻噤声,回想哪句话有不妥之处。

屋里静下来,炉火噼啪作响,茶香渐渐淡了。

黎玄苦笑着摇摇头:“万姑娘别见怪,咱们聊到偃成的伤心处了。说句托大的话,我们黎家人,活得比别人更难些。男子们一个个倒下,女眷们日夜悬着心,偏是这三个男孩打小就对领兵打仗有过人的悟性。偃成的娘实在受不了,将他灌了药,毒哑了。偃钟的娘,想尽法子在饭菜里做手脚,小时候那孩子经常病得蹊跷,大夫都悄悄告诉我了……你说我们能去埋怨她们么?她们心里,苦啊!”

炉火映着老将军的脸,那张总是威严冷肃的脸上,此刻有热泪淌过深深浅浅的皱纹,每一条里都藏着岁月与风霜。

万山雪鼻头一酸,眼泪涌了出来。世人眼里高达巍峨的将军府背后,竟是这样的惨烈。

“有了前车之鉴,我提前告诫夫人,再不舍得,也决不可折断孩子的翅膀。他想往哪儿飞,就许他飞吧。后果,我们做爹娘的担着。偃松那孩子,也倔得很,小时候每次吃饭,定要从祖母碗里分,才能安心下咽。”

老将军的目光落在虚空里:“八岁那年,我回京述职,见他一个人在院子里扎马步,满头大汗,小脸憋得通红。我问他干什么,他说要练好武艺,将来替我打仗。我说打仗会死人的。他说他知道,他更要替我打仗,这样我就不会死了。”

万山雪听着,心里某个地方软软地疼了一下。

“这些年,他大大小小受了十几处伤。”老将军看向万山雪,“最重的一次在背上,刀口从肩胛划到腰,深可见骨。军医说再深半分伤到脊骨,人就废了。他在床上躺了三个月,刚能下地,又请命去了北疆。”

他顿了顿:“我骂他不要命。他说,爹,咱们黎家的人,命不是自己的,是那些死在战场上的人的,是还活着的弟兄们的,是身后万千百姓的。咱们多拼一分,他们就能少死几个。”

万山雪紧紧攥着手,指甲掐进掌心。

她忽然想起那个梦,想起黎偃松中箭倒下时,眼睛里深不见底的悲凉。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是对辜负的痛悔——辜负了跟随他的将士,辜负了肩上的责任,辜负了他拼死守护的山河。

“所以这次南下,”老将军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他知道凶险,还是去了。走之前来见我,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他说,爹,儿子这回若是回不来,您别难过。咱们黎家的人,马革裹尸是善终。”

“万姑娘,”老将军拭去眼泪,目光恢复清明,“你今日来,是冒了天大的风险。这份情,黎家承了。往后若有难处,尽管开口。”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玉牌,递给她:“这个你收着。若遇紧急,持此玉牌到‘回春堂’药铺,或来此地,都会有人帮你。”

万山雪双手接过。

玉牌温润,刻着简单的云纹,中间一个小小的“黎”字。

“花露那丫头在楼上等着见你,嬷嬷会领你去。”

她转身往外走,手碰到门帘时,身后又传来老将军的声音:“万姑娘。”

她回头。

“保重。”他看着她,目光深沉,“长夜需要有人醒着,让死的人不白死,活着的还想活,这就够了。”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万山雪重重点头,掀帘而出。

*

门开了,万山雪愣怔在原地。

是花露,可是分明变了个人儿。

眼前的女子穿着干净素雅的淡橘色袄裙,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虽然面上那些狰狞的疤痕仍然蜿蜒,可她笑容恬静,平添了几分祥和。

最叫人惊讶的是她的眼睛,便是当初在万家做大丫头时,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清澈沉静,那是历经世事、终于放下的淡然通透。

她暗道,将军府里的平和气度,竟已到了人传人的地步。而今方知,何为“润物细无声”。

花露后退两步,对着万山雪端正跪了下去。

她快步上前扶起,故作嗔怪道:“你要这样没完没了地跪下去,我可不敢再见你了。”

花露转身端过来一个木匣,里面是厚厚一叠纸,捧给万山雪,有一种郑重的托付。

字写得极好,端正清丽,若非亲眼所见,很难相信出自这样残缺的手。

“奴自幼时因会写字得太太青眼,留在身边伺候,故而对前事知之甚多,亦做下许多罪孽。未出阁时,先夫人与大舅老爷就以聪慧卓越、人品贵重名动远近,将二舅老爷与太太这一双庶出儿女给比了下去。每逢人来客往,只许先夫人兄妹出来迎接,日常用度亦有偏颇,太太私下颇多恨意,祸根自此深种。”

“先夫人病重之际,她在家里拍手称快,而后常借着探望之机与老爷接触,在老太太跟前扮作姐妹情深,却趁无人时在先夫人耳边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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