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琢和陈怀渡闹掰了。
这件事在南琢出院回学校后的两天时间里,就被大家迅速发现。
“不是说牛奶的事是个误会吗?南琢怎么都不理陈怀渡了啊?”
“迁怒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总归是陈怀渡害她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人之常情啊,换我我也生气。”
“嘿嘿,但是可以半个月不用上课哎.....躺在医院睡觉,不爽吗?”
“不用打针不用吃药身体不痛吗?你以为是舒舒服服地躺在医院坐月子啊?”
“好吧。”
“你们说陈怀渡有没有给南琢什么补偿啊?”
“肯定有吧,他家那么有钱。”
“诶......收到补偿的话怎么会还生气呀,补偿不够多?”
“谁知道,南琢的脾气一向古怪,很难搞的。”
......
别人都感觉到了,陈怀渡自然也能清晰地察觉得到。
这次意外后,南琢变了很多。
南琢的目光不再放在陈怀渡身上了。
陈怀渡没吃饭肚子发出声音时抽屉不会再出现面包,水杯空了不会再被自动接满,睡觉睡过头了没人再有人叫他放学回家,下雨了也没人主动把伞给他了。
之前那个南琢好像只是季节性地存在了一段时间,现在冬天来了,她也就不见了。
天气逐渐变冷,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在逐渐降温。
像凉透了的开水,或许曾经沸腾过,最后也避不开冷淡收场的结局。
方乐翎对此喜闻乐见。
下课铃响,方乐翎抓着个烤肠面包就要找南琢说话。
“南琢?南琢!”方乐翎看着一溜烟冲出教室后门的人,纳闷道:“你去哪儿啊?”
南琢脚步未停,“有事。”
“......?”
这不周一刚上学吗,有啥事啊。
这件事南琢已经想了一个周末,是认真思考后做的决定。
时间应验陈怀渡确实是个难搞的男生,如果远离她能让陈怀渡开心的话,那就如他所愿吧。
这大概也是南琢能帮他的,最后一个忙。
也算是对之前那个总是自作主张黏着他惹他烦的自己的告别。
“你要换位置?”梁若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复地问了一遍,“为什么?”
“坐后面看不清。”南琢拿出准备好的理由,“我想往前坐坐。”
“你又不学习,坐那么前有什么用。”梁若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是这个位置睡觉不不放,想换个舒服的位置睡?”
南琢说:“不是。”
“嗯嗯,”梁若不相信,也不想满足南琢的要求,敷衍地把她打发走,“快上课了,赶紧回去。”
“梁老师,”南琢抿了抿唇,认真地说:“我不是要换个舒服的位置睡觉。”
“那你要干嘛?”梁若抬眸,无情地说:“这是你想就能换的吗?就算我同意,你自己去班里问问,有谁愿意和你一起坐?......除了方乐翎那个和你臭味相投的。”
“我们没有臭味。”南琢不太高兴。
梁若才不在意自己说的话会不会让南琢不高兴,学习不抓紧,有什么资格提要求呢。
“行了,这样吧,”梁若想了个方法,“如果这次期中考试你能离开班级倒数前十,我就给你换,到时候你想坐哪里都可以,想和谁坐也都可以——除了和方乐翎。”
南琢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开始上课了。
老师见她迟到,也没有什么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讲题。
估计又要表演睁眼睡觉了,也罢,眼不见心不烦。
...
十几分钟后,老师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只见最后一排的人视线灼灼,左手翻着卷子,右手拿着笔,坐姿端正沉默不语,尽管眉头紧锁一副越看越茫然,越看越自闭的学渣模样,但是......
这人竟然是南琢?
南琢确实在看卷子。
从第一题看到最后一题,卷子来回翻了又翻。
还是一题都看不懂。
眼皮逐渐沉重,紧皱的眉头逐渐放松,眉目逐渐舒展开来...
“我认为,大家都要向南琢同学学习。”
猛地听到自己的名字,南琢脑袋差点砸桌子上。
其他所有同学:“......?”
“尽管可能一道题都看不懂,一道题都不会做。”化学老师顿了顿,但还是欣慰地鼓励,“但她也没有放弃听课,而是依然在思考,在读题,这就是进步的开始,只要肯学,什么时候学习都不晚。”
方乐翎:“@#&(......?”
他闺蜜被夺舍了?
南琢可能确实被夺舍了。
一连好几天,上课没有睡觉没有发呆没有梦游,好像还真的是在认真听课。
“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今有南琢替我上学。”方乐翎出口成章,啧啧摇头,“兄弟,你怎么回事,搞这么刻苦?”
不仅上课不睡觉,还不吃烤肠和面包了。南琢把那些钱省下来,拿去买咖啡买茶了,就为了上课不瞌睡。
但长久来养成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南琢还是除了学习干什么都有精神的人。
抿了口咖啡,南琢控制不住困意,低头要昏过去,“我睡一会儿,上课了叫我。”
“...你被植入学习病毒了。”方乐翎表情复杂,“陈怀渡那杯牛奶真是有毒啊。”
有一段时间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南琢耳朵动了动,又耷拉下来。
“南琢,”方乐翎有好多好多话想说,“他们都说陈家给了你很多补偿,真的假的啊?”
“嗯,”南琢从臂弯中闷闷地应了一声,“真的。”
“给了你多少钱?”
南琢用手指比了个数字。
方乐翎想了想,猜测:“十万?”
“不是。”
方乐翎眼珠瞪大,语调拔高了一些:“一百万??”
“不是...”
方乐翎一时没说话。陈怀渡家是很有钱,但一千万......会不会太多了?
当然他闺蜜值这个价,但是陈......
“一万。”南琢说。
“哦,一万啊。”方乐翎沉浸在一千万的巨款中无法自拔,等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瞳孔地震,“就,就一万......啊?”
南琢点了点头,“嗯。”
“好少。”方乐翎皱了皱眉,这个金额与他想象中的差太多了。
“啧,那帮人还说什么你肯定拿了很多钱,住院半个月就能买房提车了,他们也想喝陈怀渡的毒牛奶...都他妈神经病。”方乐翎骂了句,“搞得好像你不是受害了,是中奖了,中了一百万彩票。”
还是把资本家想得太大方了!
南琢没什么太大反应,“一万也很多了。”
一万块等于四个月的夜班工资,足够南琢休息小半年了。
距离期中考试没有多少天了,南琢睡也不会睡太久,趴了会儿就起来看书了。
看书的时候脑子其实是一团浆糊,不知道什么是重点,什么是她这个水平努努力能拿到分的。
为了提高学习效率,南琢这几天常常抱着书往老师办公室跑,好几次被柏临撞见,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哥,南琢最近怎么开始奋发图强了?”柏临还不知道南琢和陈怀渡已经好久都没说过话,还以为他们关系仍然很亲近。
柏临:“难怪有时和南琢发消息,她隔很久才回我,当时说是在学习我还不信,原来真的在学习啊。”
陈怀渡单手撑着头,正在喝一瓶冰柠檬水,“是在学习。”
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出院后,南琢这段时间确实很认真。
认真到一句话都没有再和陈怀渡说过了。
有天中午他无意间看见南琢桌上没合上的错题集,瞥了两页。
错题按题型分类,清晰了然,关键解题思路也用记号笔标注出来,是用了心在学的。
从后门出去,陈怀渡还听见梁若和南琢在说话。
“你能有进步我自然会答应你的要求。”
什么要求。
南琢想让梁若答应她什么,学这么辛苦。
陈怀渡脑子里一瞬间划过无数个念头,心跳却隐秘地快了半拍。
后门风风火火地刮过一阵风。
“南琢?”柏临看着她回来,饶有兴致地问:“你又去问题目了吗?”
南琢嗯了一声,拿起笔刷刷在练习册上记了两行字,又折了个角,做完这一切后南琢合上这本练习册转头打开了另一本教辅。
柏临:“南琢,你恢复得怎么样了啊?还会难受吗?”
“不难受。”
柏临:“中午一起吃饭吗?去吃那家赵记面馆,水茗路那家。”
“不去了。”南琢说,“方乐翎想吃食堂。”
“好吧。”
柏临:“那放学后去不去打球?还是上次那群人,他们都说你好牛逼,想继续切磋切磋呢。”
“不去。”南琢摇头,“要写作业。”
柏临挠了挠头。自从南琢住院后,这还是柏临第一次和她聊天,没想到想一起出来玩一趟都变得这么困难。
柏临想了想,又问:“那考完试呢?”
南琢问:“考完试去打球?”
“不是。”柏临说,“去游乐园玩,放松放松,嘿嘿。”
游乐园....
南琢眼睛亮了亮,瞌睡虫跑了一点,来了兴致。
“哥,你也一起去吧?”柏临扭头又问陈怀渡。
陈怀渡手里转着的笔停了几秒,视线不经意扫了眼旁边的人。
“到时候再说。”
“好吧。”柏临耸了耸肩,“南琢,你去吧?”
“不去了。”南琢改变心意,“你们玩。”
“啊......”
柏临对着空气茫然了好久,直到回去了自己的班级,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
柏临:【哥,怎么感觉南琢学习了之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呢,是我的错觉吗?】
陈怀渡:【是吧】
可能是对柏临不感兴趣了,陈怀渡想。
柏临:【读书使人盲目啊,之前南琢明明很喜欢吃那家店的面条的,每次一说立刻就回去吃。】
面馆?
陈怀渡有点印象,之前南琢好像也邀请过自己一起去吃。
陈怀渡:【口味变了吧。】不喜欢你这挂了。
柏临:【那面条真挺好吃的,我打算中午去吃,你去不去?】
【去。】
-
一中老师改卷子的速度是出了名的快,不过两三天的时间,期中考试各个科目的成绩就陆陆续续全都出来了。
“马上出成绩了,好紧张啊。”
“别怕,这次考试不开家长会,而且马上就艺术节了,又可以休息几天咯。”
“不知道这次我们班会有什么节目,好期待。”
“问林宣蜜,她好像得了通知,已经在准备了。”
“话说南琢最近好像很努力?有人发现了吗?”
“发现了,上次去办公室拿作业,我听见她在问数学老师题目。”
“好勤奋啊。”
“勤奋啥啊,她问的,是初中生都会的问题,当时听得我人都傻了。”
“那她这基础很差了,”
“是啊,我感觉梁若都有些不耐烦了,好几次想打发她回去,但南琢好像感觉不到,还是一直在问。”
“超强钝感力。”
“别的不说,她心理素质还挺好的。”
......
从章问拿着成绩单从办公室回来的那一刻起,大家的心都悬了起来。
一下课,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涌到后门口看成绩单,脖子伸得一个比一个长。
不出意外,排在前几名的还是那几个人。
章问、学委、林宣蜜。
章问看完自己的成绩,视线下移,开始找那串已经能倒背如流的学号。
倒数第一仍然是陈怀渡那个不学无术的废柴,章问扫了眼他个位数的成绩,没忍住扯出一个嘲讽的笑。
篮球不会打,成绩也不行。
真不知道陈怀渡会什么。
“妈呀他又考这么低?震惊。”一个同学瞪大了眼,有些错愕。
这显然是看到了陈怀渡的分数。
有人小声附和,“还不如交白卷呢,交白卷起码有种实力莫测的神秘感。”
“都担心个啥,少爷有矿。”
后门热热闹闹,大家挤成一团,肩膀挨着肩膀,叽叽喳喳地和朋友聊着什么,笑声、叹气声夹杂在一起,钉在公告板的成绩单被风吹得哗啦作响。
南琢站在人群的末端,她长得高,扬起头来勉强能看清成绩单的全貌。
南琢眯了眯眼,目光平静地滑过倒数第一,慢慢往上划......
“——好了。”梁若站在讲台上,敲了敲手里的超大号三角尺,提醒道:“所有人先回位置坐好,成绩有的是时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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