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约定好的宴请世子这日,阮礼突然收到了太子的传唤。
原定的宴请,阮礼并不能赴约,他只得嘱托好阮南枝好生招待好世子,便匆匆前往东宫拜见太子。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座上的男子峻拔高贵,墨底的云锦袍衫上是栩栩的宝相花纹,玉带皂靴,衬的那瘦削的身形完美。
对于年少有为、做出了卓著政绩的太子殿下,阮礼打心底佩服,不敢多看,低下头去,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一礼。
“阮少卿请起,不必多礼。”云景澈微微挑起唇角,命身旁的宫人替他倒上一杯茶。
安稳坐下议事堂之椅的阮礼,心中还在疑惑着,不知道此次太子殿下召见他前来,是所为何事。
太常少卿虽为京官,却不直接参与军政核心决策,况且他做事做官讲求问心无愧,他并不觉得,自己是在公事上犯了什么事,才会被太子殿下召见。
云景澈也在打量着阮礼,不为别的,只因为……
眼前之人极大可能将要成为江砚黎的老丈人。
想到这里,矜贵淡漠的男人脸上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神情。
没想到,江砚黎竟然真有了喜欢的女子。
平日里谦和有礼,待人总是含着三分笑意,可熟悉江砚黎的人就能知道,这人实则内心疏离,万事皆不入心,冷漠得泾渭分明。
难得他也会喜欢上别人?
这次召见阮礼,也是江砚黎让他这么做的。那人面不改色地说想和阮南枝独处,而且也不是该拜见老丈人的时候,所以拜托他传唤阮礼进宫。
当时听到这句话的云景澈差点没被一口茶呛死。
也正因如此,云景澈得以知晓,这些时日来,一直令江砚黎心思不宁的那个女子,便是阮礼之女,阮南枝。
怪不得那时他们商议正事的时候,对于阮礼之事,江砚黎变得得如此犹疑。
“听闻……阮少卿有一独女,品貌端方,不知令嫒今年芳龄几何?”状若无意般地提起,云景澈似笑非笑地望向他,语气温润如常。
没有想到太子殿下不问别的,开口便是提及家中小女,阮礼略微有些吃惊,迟疑了一瞬,恭谦回道:
“回殿下,微臣确有一独女,如今年方十六,下月便将满十七了。”
然而太子的态度令人难以捉摸,只见他虽依旧目光平和,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随后,又淡淡地补了一句:“十七岁正是花信年华,这般品貌出众的姑娘,家中想必已为其留意良缘了吧?”
不明所以的阮礼心中一咯噔,太子这般询问……莫不是,看中了南枝吧?
宫中水深,向来波谲云诡、步步惊心,南枝性子本就柔弱温婉,又无半分心机城府,若是真入了这深宫之中,怕是不消多久便会被磋磨得连骨头都不剩。
阮礼素来疼惜这唯一的女儿,又怎舍得让她踏入这是非之地?他本就不是贪图权贵之人,从不奢求女儿能高嫁入何等显赫门第,只求她能觅得一位知冷知热的良人,一世安稳顺遂,平安喜乐地过完此生便好。
于是太子的这一问询,让阮礼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他仔细斟酌着措辞,既不失礼仪,又不得罪太子地婉言回绝:“多谢殿下垂询,小女性情内敛,婚事尚未有定论,况且她年纪尚小,微臣也不舍得让她过早嫁人,因而想着留在家里再教养一两年。”
觉察到话语中的抗拒推诿,云景澈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挑了挑眉,却也没多说什么。
尚不论阮南枝是江砚黎心仪的女子,就单凭自己与明微的感情,他对旁的女子可没有半分心思。
不过这些事情没有必要对阮礼言明,他勾唇淡笑,话锋一转,提起了别的事情。
“阮少卿可知,《史记》中祁奚举贤一事?”
“这是自然。”熟读典籍史册的阮礼再清楚不过,他点了点头,“祁奚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子,皆为晋国社稷。”
闻言,云景澈的眸子中稍稍浮现出了赞赏的意味,随后,带几分审视,他又开口问:“不错。若国之大事需有人挺身而出,哪怕暂损己身、舍却私愿,阮少卿以为,臣子当如何自处?”
躬身拱手后,阮礼的神色恭谨,目光坚定,无半分迟疑:“微臣自幼诵读经籍,深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身为国之臣子,更当以社稷为重,君国为先。”
“昔年子文三仕为令尹,无喜色;三已之,无愠色,皆因心怀楚国安危。若真遇国之大事,需臣暂损己身、舍却私愿,微臣必当效仿古人,以大局为先,万死不辞。”
字字掷地有声,既知道他有这般觉悟,云景澈也放下心来。
如此,阮礼还真适合做那个肃清旧党余孽的诱饵。
而另一边。
阮府内,听闻家仆来报,今日之客已到,阮南枝匆忙出来迎接。
从马车下来的男人,一袭暗纹锦袍与其挺拔身姿相得益彰,昳丽俊美无双的面容在见到少女的那一刻,立即消散了几分淡漠疏离之感。
“南枝。”
“砚黎哥哥……”好一幅冠玉俊颜的清贵少年模样,阮南枝看了,只觉得自己心跳如鼓,面上也有些发烫。
今日的女孩,似乎精心打扮了一番,本就娇嫩的小脸,上了妆后眉眼更显盈盈动人,江砚黎不动声色地用自己的视线描摹着她姣丽精致的轮廓,面上一派温润地浅笑着。
“庭中已备妥酒馔,砚黎哥哥快请入内。”回过神来的阮南枝忙带着他入内。
“原先家父一心想当面谢过世子哥哥,只是方才太子殿下忽有传唤,他实在分身乏术,便再三叮嘱南枝,务必好好招待世子,万不可怠慢了您。”
“如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砚黎哥哥不要见怪。”
巧笑倩兮的女孩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江砚黎故作不知道这事,敛去眼底的了然,神色无辜地回道:“这样吗?那真是可惜了。”
“不过,能与南枝一起便很好了。”
这话说得暧昧又朦胧,可江砚黎看起来又是如此坦荡,波澜不惊。阮南枝的小心脏一紧,慌乱地低下头来,生怕是自己多心,误会了他的意思。
两人入座以后,阮南枝便迫不及待地让江砚黎尝尝。
案上青瓷盘盏错落,盛着江南特色的清雅菜式,在阮南枝期待的目光之下,江砚黎执起玉箸轻挑,尝了口,眼底漾开浅淡的笑意。
男人的动作从容不迫,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