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习这时才知道自己走进了猎人的陷阱。
他不知道哪里败露让曲淮礼产生了怀疑,三皇子都没察觉他的身份有异,最后竟是被他抓到了尾巴。
但他决不能承认。
“在下不太明白。”张习笑着,尽量控制自己不断往外看的眼睛:“王爷若是不愿意,那我也不好强人所难。”
他说着就要告退,却被门外的玉明伸手拦下。
“张大人急什么?”曲淮礼还是那副温和的神情,甚至连语气有没有变:“这茶都还没喝完呢,人你也不要了吗?”
房门哗地被玉明再度关上,轻流身形敏捷地溜了进来,将一把带血的长刀丢到几人面前:
“已清理,无活口。”
张习听完轻流的话,后知后觉这刀是自己带来的人身上别着的。
他现在暴露了身份,带来的侍卫全都死了,他应当是活不久了。
窒息的压力如潮水涌上他的喉头,他低头死死盯着那把带血的刀,早前安排的计划全然打乱,思绪有一瞬的空白。
蒋离见状,轻声落下最后一根稻草:“你今日若是完好回去,左承远也不会留你活口。”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开关,让张习猛地回过神来。
他飞快将地上的长刀捡起,欲要同曲淮礼同归于尽,但离他最近的蒋离一脚将他踹倒,手中的短刃一掷,穿透他的手掌嵌入地面。
房内霎时传出惨叫声。
轻流掏了掏耳朵,在蒋离的示意下把张习的下巴卸了。
房内再度回归寂静。
“交给我吧。”蒋离对上曲淮礼的双眸,随即从手腕上取下红绳串着的铜板,在他的手腕上小心系好,“时间紧迫,你们提早出发,一定要和南将军安全回来。”
这个铜板是小时候娘亲从庙里求来的,说是保余生平安顺遂。
她不知道自己的两次重生是否与它有关,但她这次不会再给自己后路,依照计划她不会有任何危险。
倒是南将军那一路一定设了数不尽的陷阱与埋伏,她希望他们都能平安归来。
不论是为了蒋家的仇怨,还是心中有旁的打算的他。
曲淮礼垂下手,感受着手背上似有若无地传来的凉意。
他沉静很久,才吐出一句:“务必保证自己的安全。”
时间从来对人都是刻薄的,这场突然的告别实在匆匆,再见不知会是什么时候。
但现在显然不是好好说再见的时候。
曲淮礼手底下可调动的暗卫还有一些,所以将轻流、卫茵和玉明留在蒋离身侧,以防万一。
送走曲淮礼,蒋离再次垂眸看着趴在地上欲要疼晕过去的张习。
“张习,秦时人,但自小于江南长大。”她吐字清晰,语速缓慢,像是玩/弄掌中无处可逃的老鼠的黑猫。
轻流弯腰将匕首拔出,单手将张习提起丢到墙边,为了防止他再有行动,将他的四肢一并卸了,仅让他靠着墙喘气,回答蒋离的话。
短暂的疼痛过去,张习终于缓了过来,他怒目瞪着眼前的白面书生,胸口起伏剧烈,恨不得将她生吞下肚。
蒋离知道他不能说话,正好她也不想听无意义的犬吠。
“江南辛家是左承远的人?”
话落,张习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下。
蒋离再问:“三皇子之前同左承远达成了交易,只要朝堂政变不牵连江南,他便应允左承远在江南为他创建一个虚假的世家名头,同时提供最大的便利,以供养他自己的忠仆。”
张习这会已经是瞪大眼睛,惊恐地盯着蒋离。
如此,蒋离便知道答案了。
这条情报完全是她利用了前世的便利,在冷宫的那位失踪妃子身上发现的。
那个通往京城之外的地道很长,长得连月光都会觉得刺眼。
而在地道中,那些坚硬的石墙上,不只是谁留下了痛苦的划痕,纪录自己的来历与罪孽。
上面就有提到,三皇子的母妃,也就是秦长思,家乡就是在江南。
至于为什么三皇子会和左承远合作,完全是她的猜想。
其一,若是一个权力初步被瓜分的丞相,在皇帝的视线中必然不能够埋下如此大的陷阱,他虽然在中书门下中留有羽党,但前期风险巨大,他应当是有考虑过在京城之外的地方设立火药库和粮仓。
这两者在兵变之时缺一不可。
而交通便利,有能力掩藏这两者的地方有二。
一是陆路便利的淮安,另一处则是水路便利的江南。
但淮安内里一心,一旦有风吹草动必然会将自己的阴谋暴露于天下,所以他选择了江南,同时又暗中在曦城修建粮仓。表面上是为了供给城内,实际上却是做战争的后备储粮。
想到这,蒋离忽地凝眉。
那粮仓又为何会被瘟疫感染?
她将目光落在轻流身上,把轻流盯得后背生风。
是以,她轻声开口:“曦城的粮仓是左承远发动兵变的储粮,这件事曲淮礼一早便知道,所以才将瘟疫之源引进粮仓,借左承远之手让他将自己的后路断了。”
这是一句陈述句。
轻流闭眼,心里念了两声对不住了主子,是蒋小姐让我说的,随后闷闷应了一声:“呃…嗯。”
“所以那些被瘟疫感染的曦城人……”
“三皇子和左丞相的潜在眼线。”
蒋离点头,再次对上张习的目光,她淡漠的脸上浮现了昙花般的笑意,将一块木牌丢到张习面前。
张习看见上面的字后疯狂挣扎,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声。
轻流好奇地瞥了一眼,木牌上面仅刻了一个“左”字。
这是蒋离在被追杀的那一天捡到的木牌,是她一步步回到京城的决心。
是复仇的起始,是一个苟延残喘的少女唯一活下去的动力。
“这就是你跟左承远的最后一面了。”
——
将普通的木质门合上,充斥着血腥味的房间被隔绝开来,蒋离抬眼看一眼屋顶,示意卫茵一同离开。
待轻流换上曲淮礼的外袍之后,两人一同坐进马车,往京城的方向高调驶去。
“曲淮礼在京城中可有落脚之地?”蒋离像是突然想起这件事。
按理来讲,一个王爷在京中多少是会有些房产,以防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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