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蒙蒙的,刘三花早早就醒了,在床榻上闭着眼睛等天亮。
响亮鸡鸣声叫醒沉眠的村子。
刘三花睁开眼,起身把床铺整理好,去到后院,把鸡鸭鱼都喂了。
给沈檀姝蒸了个鸡蛋羹,煮粥,在弄上水煮菜,把腌在缸里的酸菜拿出来切丁装盘里……
“沈檀姝!太阳晒屁股了!”
屋里没动静,刘三花推门而入。
梳妆台前落了一地的头发,一把大剪刀在桌子边缘摇摇欲坠。
她捂着心口,脚上一个趔趄,差点绊倒。
“沈檀姝!”
她惊呼出声,慌乱地来回看。
“嗯?”帷幔里的沈檀姝被叫醒,皱着眉,迷迷糊糊应着。
刘三花颤抖着手把帷幔撩开,看到蜷成一团,缩在被子里的人,才长长舒一口气,大口吸着气。
被吓得冰凉的大手钻进温暖的被窝,拽着细长的手臂就把人拽了出来。
“好冰!娘!”
沈檀姝瞬间清醒,把被冻得手猛地缩回来,在凌乱的被窝里来回搓着手,皱着眉头委屈看向刘三花。
小女孩圆润的脸蛋上披下一缕缕长短不一好似被狗啃一样的头发,头发很短,细腻白皙的脖颈白的发光。
那'恶心'的头发看得刘三花又惊又恐。
“你乱剪头发?中邪了?”
刘三花一连串质问,揪着沈檀姝的耳朵,眼睛却来回巡视沈檀姝身上有没有伤。
“乱七八糟,也不知道你这个丑样子跟谁学的?”
沈檀姝一脸朦胧的听着她的嫌弃。
她揉了揉眼睛:”娘,这下方便了吧,今天去奶家肯定被他们笑话,不去了,娘在家给我洗头呗。”
刘三花双手叉腰,手指戳了戳沈檀姝的脑袋:“好啊你,你是不是故意把头发剪成这个样子的?”
“非得指使你娘......”
“心眼忒坏。”
刘三花把人拉起来,按到镜子前,满脸愁容,拿着剪刀给沈檀姝修剪。
她看着镜子里的小孩喃喃道:“到时候你爷奶看到你这个样子,不得指着鼻子骂我?”
自从沈桥死后,两个老人对刘三花横挑鼻子竖挑眼,就差骂她扫把星,克死自己丈夫了。
沈家担心她改嫁,想把沈檀姝带回去养着。
刘三花宁愿一头撞死沈家大门门口,也不会把自己女儿送给老头老太婆养。
沈檀姝:“那我们就不去呗。”
“我可有良心了,只向着娘。”
刘三花脸色好了些:“就你嘴甜!”
补了又补,修了又修,把沈檀姝的发型修成一个勉强能看的样子。
沈檀姝对着镜子来回转头,勉强点了点头。
是她年纪小,手上没有力气,又剪得短,很难修剪。
镜子中的人顶着一头微微炸毛的短发,额头上覆着细碎的刘海,咋一看就像沈檀姝之前世界的锅盖头。
两只眼睛亮亮的,脸蛋圆溜溜的,很可爱......
刘三花左看右看还是不习惯,十里八乡几乎没有短头发的孩子。
眼不见心不烦,刘三花拍了拍沈檀姝的肩膀:“快,洗脸,吃饭!”
“不是想洗头吗?动作快些,娘去厨房烧水。”
沈檀姝激动了,连连点头,立马跳起来,套上衣服,出去洗漱。
为了不让风吹进来,刘三花拿着能用的碎布把窗子盖了盖,生怕风吹进来。
小小的浴堂还是沈桥在的时候建的,为了他们天天闹着玩水洗澡的女儿。
沈檀姝坐在实木做的大桶里,全身泡在热水里,她划了划水,舒舒服服闭上眼睛。
刘三花还是很苦恼:“你这个头发可怎么办?顶着它走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笑掉大牙......”
沈檀姝对此倒是无所谓,能方便洗澡洗头就是最好的。
“你爹要是知道,肯定会念叨着‘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一边摇头——”
沈檀姝小心看着她的脸色,见她还算好,欢快接了话:“一边抱着我,哄着我吃饭。”
即使短发,整个洗澡洗头流程也花了两个时辰。
家里囤的柴火用了一大半,只能勉强度过这个冬天。
沈檀姝保证:“娘,天气暖和些,我就出去捡干树枝。”
刘三花拿着干燥的毛巾给她擦头发,举着的手微微发酸,但女儿的头发还有微微的湿意。
“你只是死了爹,还有娘呢,用不着你大冬天的出去干活。”
沈檀姝头被搓得有些发热,扭着身子想躲开刘三花的手臂。
被拍了一下屁股。
“啪!”
“傻妞,别动。”
不疼,但沈檀姝耳根子红了。
算起来,她都二十几岁了……
大雪纷飞的冬日,母女俩在温暖干爽的屋子里说着话。
又一起做饭,沈檀姝在灶台前抱着刘三花的腿,期待她炸的零嘴......
—
今日是正月初七,走亲戚的村民都回来了,村子热闹了起来。
“娘!想洗头。”
刘三花忙着和同村的妇人和做些吃食,懒得理沈檀姝。
“洗你个头!天天洗天天洗,柴火都快用完了!”
“缸里哪有这么多水?”
旁边的沈二嫂对着刘三花挤眉弄眼,憋着笑:“三花,你家丫头这是怎么了,这个头发.......哈哈哈哈。”
刘三花这几天还是看不习惯:“那个皮猴子,自己拿剪刀剪成这样,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另一旁的小媳妇疑惑开口:“天天洗澡洗头?那得用多少热水?不会把家里的柴火用完了吧?”
“檀朱被宠坏了,没见谁家丫头那么讲究......过得这么讲究,还以为她爹还在呢?”
“以后嫁了人,还不知道被婆家怎么嫌弃呢?”
“那个王家村的王老二,娶了个讲究的媳妇,被家里的公婆收拾得......哈哈哈,现在该吃吃,该下地下地——”
刘三花自己嫌弃可以,别人一说她就不乐意了:“我家丫头叫‘檀姝‘,姝是静女其姝的意思。”
“她爹虽然早死,但还是识字的。”
“我丫头就讲究了,怎么了?我都没说啥,轮不到一个大字都念不对的嫌弃......”
厨房静了下来,小媳妇脸色青白,被自己婆母看了几眼,没还嘴。
刘三花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悍妇,膀大腰圆,嘴皮子厉害,村里不管是老赖还是爱装可怜的寡妇,每一个敢惹她。
沈檀姝不知道厨房的龃龉,戴着一个老虎帽子,穿着厚厚的棉衣,和村里的朋友一起出去门玩。
身子圆滚滚的,脸颊粉嘟嘟的,像一个年画娃娃。
村里小孩不少,沈檀姝跟着附近几个姐姐妹妹跑出村里,到田野里乱窜......
绣着老虎的帽子被拍掉,沈檀姝穿得多,身子晃了晃,摸着脑袋生气仰头,'狠狠'瞪着比她高一个头的孩子。
是李二蛋,他们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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