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舒颜就听见念青跟妈妈在讨论旅游的事情。
“澜姨,就是三五天而已,你们就放心去吧。”
“那……这多不好的,得麻烦你在这住几天。”
“又不是没住过,小时候我不是常来么。”念青笑道,催促着:“去嘛去嘛澜姨我都来这么多天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妈妈最后还是答应了:“那我把客房给收拾好。”
在舒颜的记忆里,世界上美丽的地方太多。其实更喜欢旅游的是爸爸,妈只是热衷拍照,为了讨好老婆,爸爸单反越换越专业,镜头里的妈妈也越来越漂亮。一家三口玩遍了名山大川,舒颜上高中全家开始出国旅游。
舒颜替爸妈松了口气,他睡下的这些年,父母一定心力交瘁,现在终于有精力去玩玩了。
可是念青呢?他变成这个家的救赎者了吗?他就要这样一直承担下去吗?
舒颜每每想到,就矛盾不已。他醒不来,也死不了,灵魂山崩海裂,□□纹丝不动。
妈妈去上班,念青跑到房里,高兴得像占了便宜:“我哄着澜姨去旅游啦,我可以跟你一起住了,嘿嘿。”
他坐在床边笑出了声。
8月25日晴
暑假快过完了,这几天kim还是给我打电话,问上学后能不能去唱唱,一周三次就行,还加钱。我说不去了。开学后光叔那边可以干活,而且舒颜也不喜欢我在酒吧打工。
我在蓝金一共上了36天,Kim做主给我凑了个整,一共三千块,是目前我赚到的最多的钱。我断断续续给了李申华一千多块,我发现他只要拿到钱,就很消停,一整个暑假我们俩都相安无事。
舒颜把我从酒吧拉回来,找他爸爸给我介绍了一份图书馆的活,有点远,我没去。酒吧赚的钱够糊弄李申华,暑假剩下的日子,我想跟舒颜好好玩。
不忙活比赛,舒颜就忙活学习。他每天都读很多书,做很多卷子。我几乎每天下午都会过去,舒颜做题,我看书。他们家有好多书啊,澜姨还一个劲地给我买新的。舒颜可以在书桌上一坐就是一下午,我不行,估计在吊床上躺习惯了,我坐不住,没一会就趴到地毯上,头冲着舒颜,低头看看书,抬头看看他。
舒颜的床单还是绿色小碎花样式,映得房间里的白墙都有几分绿意,除去小公园,我单方承认这里是新的秘密基地,不带陈律。
我呆在舒颜家里的下午,快乐得像归巢的鸟。如果不提大学的事情,暑假就会这样快乐地结束吧,可是怎么会不提?舒颜每天这么努力,就是为了考得更好。
“念青,你想过以后去哪吗?”舒颜合上书,椅子朝我转过来。
“没细想过。”确实没有细想,但是方向是和他在一起。
舒颜揉揉手腕,走过来躺在我旁边,枕着手臂看向天花板:“念青,世界上有好多漂亮的地方,很多有趣的人,我好想你也去看看。”
“我有三个目标大学,都在北方,我初中的时候特别喜欢雪,爸妈就带着我看了很多雪景,跟这边不一样的,那个雪白的世界,就像童话。”
舒颜说了那么多,我只提取到了零星的关键词,大学、北方。
“那你还回来吗?”
“回来啊,放假会回来的。”
“那以后呢?”
“以后的事情太遥远了,我先好好考大学去。”
他说的也没错,可是我却看不下去书了。他要上大学,要离开这离,要成家立业,再正常不过。可是我怎么办呢?
我有些怨怼地看看舒颜,他的脸离我那么近,偏头就能碰到。我更难受了,也抬头向上看,眼睛不断描画着天花板上的条纹,试图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那天之后我就病了,“舒颜会离开”这件事,变成软刺扎在心脏上,一动就疼。看到有趣的书,吃到喜欢的蛋糕,晚上翻滚半天终于有些困意,快乐稍稍萌起,“舒颜会离开哦”那声音就在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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