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叶卿如约而至。
秦贤妃还是一袭绿色宫装,如同春柳拂水,衣裳粼粼,上面闪着银色的光,妆容淡雅,整个人看上去如江南烟雨般柔和。
见其人,如沐春风。
叶卿的第一直觉不算准,却也觉得眼前的人不是坏人,但好与坏的边界究竟是什么,谁也说不准这幅如花的皮囊之下裹着什么——就像她一样。
自觉不是好人的家伙这样想着,走上前去。
这里要感谢尚仪局的陆司仪,这段时日以来都是她在教叶卿礼仪规矩——虽然叶卿学的并不是很认真,所以这些形式上的授课很快结束。
虽然做不到像是前者那般行云流水,但也勉强过关。
是的,在结束的时候,叶卿松了一口气,陆尚仪也同样松了一口气。
这位在深宫中摸爬滚打数十年的女官能看出来,在学这些礼仪规矩的时候,眼前的叶宸妃却早已心若不系之舟,不知遨游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又不是教学生,怎么可能拿出老师的威严。
陆尚仪想那也罢,不过是莫强求。
只是她没有想到,帝王却在政务繁忙的时候,居然还能有时间抽空,让她去御前,问叶宸妃规矩学得如何。
殿内正中央的帝王批阅文书,仿佛随口一问,连笔尖都未曾停下,可若是不在意,又怎么可能把她拉到御前,只为了这点小事。
……这就是在考验陆尚仪语言艺术的时候了。
面对高高在上的帝王,陆尚仪自然不能昧着良心说对方学得很好。
她一脸正色,语气坚定,说娘娘心性自由,学东西很快,未来可期。
话语铿锵有力,如明月直入,无心可猜。
未来可期,不是就现在不堪入目吗?
帝王听见的时候却有些绷不住,若是叶卿规矩学的很好,到现在见他也不应该是那一幅如风如雾般的自由模样。
罢了罢了,随她去吧。
于是他大手一挥,当即让陆尚仪不用再前去东暖阁,又免了叶宸妃这些礼仪规矩。
叶卿知道自己规矩是个半吊子,但既然帝王不管的话,那就无所谓了,要是有人挑刺的话——那就再说吧,总不会有人越过帝王来指责她。
深宫规矩繁多,可规矩也同样是人定的,这些东西不过都在掌权者的一念之间。
你看,她不用动手,这些就轻飘飘的过去了。
耳边玉饰叮当摇晃,将叶卿拉回现在,她抬眼看向对方,却发现——
秦贤妃也在看着自己。
淡极始知花更艳。
叶卿喜欢淡色,在最初表达过自己的倾向过后,宫人们总是拿出类似的衣衫。
可在旁人眼中,却只知原来只要有人站在那,便如同一幅画卷。
秦贤妃在夜宴上远远地望着,只感觉那个月白色的身影单薄,是喧闹中的一抹寂静,长夜无尽,明月流光。
于是恍然大悟。
若她是帝王,遇到这样的人,恐怕也会珍之重之,如掌上明珠。
“今日天气冷下来了,早晨又下过一场雨,”秦贤妃走上前,来到了叶卿身边,“难为你还愿意过来陪我聊聊天。”
她说话的时候也是轻轻柔柔的,听上去很让人舒服。
的确如她所说的那样,清晨起来的时候,天空蒙蒙的下了场细雨,竟是比夜里更要凉了。
叶卿开窗的时候被冷到,只觉得室内室外是两个世界,东暖阁内依旧温暖,那捧来的植株连着盆栽新土,在这样的环境中,竟长出了嫩芽,给人一种春来到的错觉。
可听人说,洛城还没到最冷的时候。
她点点头,也开始说客套话,说自己既然收下了花笺,那就一定得来。
“秦贤妃还是第一个邀请我的呢。”
长春宫的檐下挂着几个精巧的鸟笼,里面装着不知道名字的雀鸟,羽毛艳丽声音清脆,时不时发出一些轻响。
很好,看来之后不能带叶小胖过来。
秦贤妃居住在长春宫的主殿雁回阁内,一进到这里,便能闻见一股清苦的草药香,不是很刺鼻,闻久了反而仍然心旷神怡。
她引着叶卿在临窗的小榻上坐下,宫人们端上了茶水,这茶竟有些不同,在茶香四溢的同时,其中也弥漫着一股水果的清香。
好闻,感觉甜甜的。
“后宫姐妹其实都很好奇,若是在平时,倒也上门拜访了,”二人面对面坐着,秦贤妃将茶水放在叶卿面前,“但上乾殿乃陛下处理公务的地方,后宫又不得干政,所以不好贸然前往。”
“不过听说,陛下加派了人手,想要在正岁之前修缮好长乐宫,好给妹妹一个安身之地。”
“等到时候,后宫姐妹就好上门拜访了。”
叶卿没有想到还有这种事,只微微一愣。
“这……这样呀。”
古代修缮宫殿需要很长的时间,叶卿也有所耳闻,少则数月多则数年,甚至拿出数十年的时间完成一项工程,都是常有的事。
她还以为要在上乾殿待上许久,毕竟是这样的季节,就算是施工起来也很麻烦,古代又没有现代的设施与便利……
这样想着,任便却传来秦贤妃的声音。
“都是后宫姐妹,我脸皮厚,便唤你一声妹妹,如果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喊我一声姐姐。”
叶卿抬头,微微一笑,说好啊,只要您不介意的话。
秦贤妃目光看着窗外,似是不经意地转变了话题,“陛下对妹妹自是极好的,只是在这后宫之中,人多口杂,有时一句无心之言,等传来传去之后,就走了样变了味,不知歪曲成什么样。”
她眉眼间含着笑,说到这的时候话语却顿了顿。
双眼看着叶卿,见对方神色没有什么波动,只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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