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霍桁从装修完就没来住过，地上的灰多到小偷看了落泪。两个出门都恨不得披个隐形斗篷的人请不了保洁，只能自己动手清理。
霍桁也没料到会灰成这样，有些尴尬地摸了下鼻头:“那什么……稍微有点脏，打扫一下就行。”
池闵从购物袋里拿出一双一次性手戴上，闻言眉头挑了一下，语气微妙道:“稍微？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可以到此为止了。”
霍桁立马反应过俩，一把作势要走的人拉回来，一本正经改口道:"很脏，非常脏。"
池闵不置可否笑了笑听起来有点讽刺。
上一次和别人一起布置家装得追溯到个位数年纪了，那会儿的搬家公司不比现在，东西搬进来就算完事，没人会按照你的要求把这个罐放左抽屉，这个瓢挂墙上的。池奶奶带着池闵和两千块忙前忙后弄了两天才收拾妥当。
复式公寓面积不大，再加电器家具都不用白布盖上，还算干净，清理起来并没有浪费太多时间。两人忙活一个上午就收拾得差不多了。
床上用品是新买的，被池闵拆了全塞进洗衣机，现在还在咕嘟咕嘟转着。做完这些他有些疲惫地躺在床垫，因为连续几小时不停顿的干活额上冒了点汗，刚抬手去摸桌上的消毒纸巾，意外摸到另一只手。
早上的还事没个结果，现在哪怕只是虚虚牵一下手某处都会起反应。
霍桁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精|虫|上|头，没敢再看池闵。
屋里开着空调，并且为了方便活动池闵身上只穿着一件稍大的厚白色内搭。池闵的衣服深色居多，但霍桁一直觉得他更适合穿浅色。比如现在，在白色衣服的映衬下，他腰部裸露出来的那点皮肤显得很性感。
再加上这衣服还是霍桁的。
霍桁有些受不住打算松手，却被池闵稳稳回握住。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空气中那点暧昧气息要是枚泡腾片，刚才最多是放在鼻尖让你闻闻，现在是一整罐被丢进水里，泡泡翻涌，和空气中散发的暧昧气息一样压都压不下去。
霍桁咳嗽一声，再开口时声音有点哑：“宝贝儿，这里没有……”
池闵没说话，握着他的手做坏般捏了一下。霍桁的心猛地一落。两人间的默契告诉他池闵在想什么……
有一个地方，既有他们要用的东西，还不受时间限制。
霍桁说不上现在的心情什么样子，冲动和理智拉扯着他的神经。他觉得自己就站在那个悬崖上的审判位，往左往右都不是人。
他叹了口气，俯下身在池闵鼻尖上碰了碰，声音哑得厉害：“不用。我去买，很快。”
他没等到答案。
一道白光亮起，周围场景变成学校宿舍。
耳边班主任的声音响起【欢迎池闵，霍桁进入……】
声音戛然而止。
池闵拉着他的手猛地向下用力，同时另一只手揽在对方后颈处，霍桁一时不备踉跄一步，用手撑着床才勉强稳住身子不至于完全压下去。
一道吻结束。
像是忍到极致的彻底放纵，池闵松开挂在对方脖颈上的手，呼出几口气后闭上眼睛。一向冷淡的声音也带上些情｜欲：“你话能不能少点。”
霍桁意味不明笑了一声:"能啊。"
池闵很快就知道了对方这句话的意思。
从他的手抚上对自己腰身到塑料声结束，霍桁就没说一句话。
一声闷哼结束，池闵彻底忍不下去，骂了句:“傻逼。”
霍桁捏着对方两只手腕的手向上一抬，将其举过头顶，欺身压下去：“不是让我少说话吗？现在又不满意了？”
池闵狠狠闭上眼，随着动作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眼角居然划出一点｜液｜体。
恍惚中，他听到身上人叹了口气：“池少爷，我说点荤｜｜话不行，正正经经不行，说话不行不说话不行，现在倒好还学会哭了。怎么这么难伺候。”
片刻，池闵咬牙又骂了一句：“滚。”
。
池少爷确实难伺候。
为了防止太早泄露行踪，霍桁是自己出去买的饭，结果发现街上卖的几乎每种小吃都有池闵不吃的。最后他还是决定自己回家做。
池闵还在楼上睡着，听见开门只是掀了掀眼皮，又继续睡了过去。厨房的推拉门隔音效果不好，锅碗瓢盆的碰撞声聪明门缝穿出来。他在床上赖了半个小时睡意终于还是全没了。
“醒了？”霍桁说着，把烤盘上的鸡翅一一夹到盘子里，又把最后一个鸡翅递到池闵面前。池闵擦手的动作一顿，接了过来。"
霍桁满意笑笑：“行了，出去吃。”
。
对方的语气太像小时候过节奶奶给他个面团儿让他去一边玩儿去。他没动，霍桁也没再让他出去。耳边只有抽油烟机嗡嗡作响的声音以及萦绕在鼻尖的烤鸡翅味。
这样的场景好像发生过很多次，但又确确实实是第一次。这种臆想念头甚至会让池闵有一种他是不是还被清理过一段记忆的错乱感。
谁也没说话，就这样静静等着霍桁炒完菜，一起洗了手准备去吃饭。
时间不算充裕，霍桁没做太复杂的菜，加上从医院拿来的霍女士亲手煲的月子鸡汤，勉强凑了个四菜一汤。
霍桁盛饭，吩咐池闵把汤舀出来。
池闵照做打开袋子，片刻吐出一句：“心眼挺多啊。”
“是啊。”霍桁端着两碗米饭从厨房出来，“不然怎么追你这个心眼子更多的？”
池闵放下那张霍女士写的字条。他现在特别相信霍桁过去说的那句“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扬着下巴看先霍桁：“说话挺夹枪带棍啊。”
霍桁笑了一声，他说那话时确实没有这个意思，但他不介意借此机会哄哄人。
霍桁放下碗，两手撑在桌沿上，俯身凑近池闵，说出那句极其俗套的台词：
“亲我一下我就闭嘴。”
须臾，池闵开了口:"挺会占便宜。"
霍桁轻笑一声，接过一个吻。拿着纸条坐回自己位置上，纸条上霍先生的字迹比平时正规很多，行书都写出了正楷的规矩感，光看字，霍桁都能想象出二老收到昨晚那张字条的表情：
儿子，你是找了个犯罪分子还是警察啊？
“后面还有一句。”
霍桁挑眉，去医院拿汤时他只看了第一句，确定他爹妈身体健康没被气死后，就想着那这给自家不用坐月子的儿媳妇顺顺心，并没注意背面还有什么话。
他翻过纸条，这句是霍女士的写的:
总不能是野人吧？
两人对着乐了半天。
也是难为霍女士和霍先生了。对于儿子爬趟山莫名其妙和毒贩火拼，半死不活进了抢救室，人还没出来就告诉他们有个不用坐月子的儿媳妇，脑洞大开也只能开到这了。
池闵放下汤匙，笑意还没退去：“阿姨想象力挺丰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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