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小胖费力撑着地靠到墙上：
“你们都不好玩儿。”
你们？
霍桁皱了下眉。
“咯咯咯，是不是在想‘你们’是谁啊？”小胖很开心，两只手无力地拉着卫衣上的两根带子晃悠，“是不是可～好奇了。”
“是啊。”霍桁往前凑了凑，“好奇死了。”
小胖往后缩了缩脑袋，嘟起嘴道：“你看你那眼神，明明就是要杀我。这几天要杀我的人怎么那么多呀？”
“因为你很讨厌呀。”霍桁的语调没变，甚至还模仿着小胖的说话方式加了个语气词，但身上的戾气却一点没消，听上去像一个变态杀人狂在学着人类讲话。
小胖难得地心里紧了一分。
他自认平生在作死这条路上兢兢业业战绩赫赫。
只是一句“我有一个小秘密”，喜欢站在主导地位高傲自大的人会匍匐在自己脚边求他；胆小柔弱之人也会提着刀逼自己告诉他们活下去的方法。
形形色色。
他喜欢逼着那些人卸下所有长袍，赤裸裸展示他们此刻最直白的欲望，变成一个和平时截然不同的形象。
那种掌控别人的感觉。
那种疯狂跨越别人底线，对方却不敢动他分毫的感觉。
他太沉迷了。
他就像一条潜藏于树干的巨蟒，悄悄爬到过路人的身上，再慢条斯理地一圈圈将对方缠绕。感受着对方因恐惧而不断紧绷的肌肉，再把头搭在对方肩上，蛇信子嘶嘶吐着，每次张开嘴尖牙都会在对方的大动脉刮过。
他喜欢这样。
喜欢到恨不得马上变成那条盘绕在树干上的巨蟒。
可是霍桁不一样。
霍桁没有害怕，没有恐惧。在路过这根树干时一把将他扯了下来，却也不继续动手，静静坐在那将一把刀抵在喉上，好似在测算着怎样可以一击毙命还不弄脏自己的手。
一个耐心很足，能力很强的捕蛇者。
很奇妙的体验。
小胖下意识舔了一下虎牙。
有点兴奋。
“你说你想听我的小秘密？”
“是呀。”霍桁说。
“我的小秘密～”小胖忽然唱了起来。
他喜欢这样的人类，他想和他多玩一会。
“高生。”霍桁打断了他疯狂吐信子的行为，语气冷了几分，“你可以猜一猜我的耐心有多好。”
小胖张着的嘴慢慢合上，眼神逐渐凛冽起来。像一条真正的、进入战斗状态的蛇，慢慢在地上爬行着，最终站到了最佳攻击位置。
“我说，”小胖歪了下脖子，“我，有，一，个，小秘密。”
“我知道。”
两人的身份仿佛在一瞬间调换了，小胖是那个提刀的强势者，而霍桁则成为那个装傻的。
“我很好奇你有什么小秘密，我求求你告诉我。”
明明说着这样的话，身上却满是嚣张的气焰。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里都现在对小胖发出挑衅。
空气凝固了一瞬。
腾安安用舌头将碎成两半的棒棒糖裹到一侧，心里那股不安的劲在这一瞬完全消散殆尽。
“不好玩儿！”
小胖又变回那个滑不溜秋的小胖墩儿，像一个没得到糖果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小孩。
“一点都不好玩。”
“我不喜欢你了霍哥哥。”
“难道我又应该喜欢你吗？”
霍桁说这话时嘴角的弧度愈发大，要不是那股狠戾劲和嚣张气还在，仿佛真的只是在询问撒泼的孩子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不会。”小胖往后一倒，“你只会喜欢池闵～”
“是吗？”
池闵究竟是谁？
为什么自己会记得这么个名字，却连他长什么样都记不住，为什么自己会喜欢这么一个没听说过的人？
“哈哈哈！”
小胖很开心。
“我猜一猜哦～”小胖直起身子，“你肯定不记得池闵是谁了是不是？你是不是……”
小胖的话没能说完，一巴掌扇了上来。
这一巴掌腾安安用了十足的劲儿，小胖的脸瞬间红了一片，头也冲朝另一边。
。
“漂亮！”
地球上间地下办公室内，一群人乌泱泱挤在一块小屏幕前，在腾安安挥出这一巴掌后纷纷鼓起掌。
“我说什么来着，安安可不是普通小女孩。”
“诶！怎么可以直呼女侠名字，那是安姐！”
“我们探索了二十多年，终于有实质性进展了。”
“只是可惜了，我们的干涉终究还是有限的，根本无法完全控制并抹除某个人的记忆。”
“哎哎哎，别灰心，起码咱们其它的成功了呀。比如架空游戏地图，开辟空间间隙，在低年级入侵游戏补充他人记忆……”
“这么说来我们还真做了挺多事的啊！”
“不行不行，我太高兴了。真的，我们终于又距离……”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急匆匆进来：“连环车祸！统87人，估测已有34人进入游戏。快快快！”
“靠！”
办公室里气压瞬间低了下去，达成成就的喜悦瞬间烟消云散，纷纷跟着来人离开。
几秒后，偌大的办公室内只有两个人和几十台嗡嗡作响的机器设备。
站着的男生有些不安地搓搓手。
“章老师。”男生的声音因为过度紧张而有些沙哑，“我们……”
“相信他们。”
男人的声音沉稳有力，语气不重却充满力量感。
男人转过椅子看向男生，鼻梁上的银灰色眼镜反射着屏幕上发出莹莹绿光，虽已快要奔五，但也只有眼角带着点岁月的痕迹，已经不知道在岗位上高强度奋斗了多少天抑或多少个月，和男生第一次见他时比确实憔悴了不少。
章珏老师就是这样，像一个温和稳重的长辈，会细心倾听你的烦恼，你的不安，然后用一两句别人说就是放屁，从他嘴里出来就觉得很靠谱的话向你传达“不用担心。”的信号。
男生的心不由地慢慢往下落着。
“章老师。”男生轻轻叫了一声，“高生毕竟对于我们和万物来说都挺特别的，腾安安这一巴掌真的没问题吗？”
章珏笑了笑：“要是就因为这一巴掌他的立场就会完全改变，他也就没那么重要。”
男生心跳跟着对方稳健的音调慢慢恢复正常，很快调整好情绪，拿出公事公办的态度来：
“全球的意外死亡率在过去两个小时内突然升高。全球八大基地将对此事在十五分钟后召开研讨会议。要求您必须到场，毕竟……”事情起因在我们区。
“知道了。”章珏放下手里的屏幕，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那你准备一下，我十五分钟后过来。”
“好的。”男生应下后坐到几台仪器旁边开始为待会的会议做准备。
“对了。”关门前章珏想起点什么，吩咐研究院道，“让海滩民宿那边的研究院给我时时传送执勤监控。顺便提醒他们注意安全。”
“好的。”男生应答了一句。
“啪嗒。”
章珏离去的脚步声随着关上的门被完全隔绝。
男生忍不住朝那扇门看了几眼。
他知道章老师要干什么。
他要去看那名投放进游戏的组织成员。
他来研究院一年多了，却也只见过那名成员几次。
每个部门负责的工作不同，如果他们监测游戏发展，试图入侵改变游戏进展的部门属于二线，那么那个成员就是在奔赴一线——
亲自进入游戏。
男生并不太了解那个部门的运作机制。只知道那些成员会经过某种神经刺激，使身体达到即将死亡的状态。然后对他们的各项身体机能进行严密监测，这点倒是和其他被送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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