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现实的时间来看，一轮游戏大概对应现实时间一小时。
也就是说“那天”也不过就差不多只是一小时前发生的事。
明明就一个来小时，怎么就觉得那么远呢？
池闵擦手的动作还在继续。
他无比庆幸他想起来在兜里装两片消毒纸巾。
。
“嘭！”
一枚子｜｜弹直直贯穿池闵的左腹，在体内中爆开。
很疼。
非常疼。
疼得想骂娘。
这是池闵最后的想法。
万物也不知道是遵从医学理论还是单纯想整他。总之他闭上眼后还可以听得到班主任的声音。
【恭喜各位同学，跑操结束。】
【恭喜各位同学，高三顺利毕业。】
【鉴于本次跑操已无任何危险，下面直接宣布本次考试得分。】
【高三新生，霍桁，满分100，得分60。】
【高三新生，孟书怡，满分100，得分40.】
【宣布结束。】
【恭喜霍桁同学，你是“万物重生”中第100093个完成全过程跑操的学生。我谨代表“万物重生”对此表示祝贺】
【恭喜孟书怡同学，你是“万物重生”中第100094个完成全过程跑操的学生。我谨代表“万物重生”对此表示祝贺】
池闵觉得有点过分了，听这么久了，为什么他还没有死？
【希望你们在未来的生活中积极锻炼身体，强身健体，快乐生活。祝你们未来生活愉快。】
【万物重生，高三年级，霍桁同学，跑操完成度百分之百。跑操耗时NK&*753#?星球……呲呲……跑操耗时地球时长52分钟。评级良。】
【万物重生，高三年级，孟书昊同学，跑操完成度百分之百。跑操耗时地球时长49分钟。评级良。】
终于结束了。
池闵也终于没意识了。
。
池闵擦手的动作没停，哪怕现在擦着的这根指节已经擦了三遍了。
池闵：“然后就进小黑屋了。”
“嗯。”顾益垚应着，视线却不由自主落在池闵因过度用力擦得有些泛红的指节上，张了张嘴却还是换了个话题。
顾益垚：“时间差不多，在九点十分左右时，你的心脏出现了两分十八秒的过速，最快达到了180多次，除此之外大脑神经也空前活跃，甚至于……”
“甚至于醒来过。”池闵很平静地接上话。
顾益垚的声音提高了一点：“你记得？”
“不记得。”池闵的语调依旧很平说，“猜的。”
“哦。”顾益垚似乎有点失望，“其实也不算醒吧，只是睁了下眼睛，按照你章叔所说不到五秒就又闭上了。不过那两分钟的生理指标确实和醒来前的一样。”
“嗯。当时应该是又进游戏了。”
池闵擦手的动作终于停下，手里的消毒纸巾被他在手里团了团，塞进包装袋里：
“那场游戏过后，我见到了万物。”
“万物？”
顾益垚觉得脑子宕机了一瞬，
他从来没有见过万物，只和一个自称【万物】的，不同于班主任声线的电磁声交流过几句。研究组织里的老人也没见过【万物】，【万物】就好像一个代号，一个存在于游戏和研究组织的代号。
一个极其神秘的幕后主使的存在。
顾益垚的声音有些抖：“万物是什么样子。”
一堆数据，还是会捏造出一个神的模样，抑或是……
“一个人。”池闵的眼眸忽然动了一下，“霍桁也在你们实验室吗？”
“是。”顾益垚道，“我们上一次见面，你的第12轮游戏那会。我记得霍桁，就把他接到实验室了。”
“你们怎么查到他的。”池闵问。
按照顾益垚说的，顾益垚应该是在那场游戏结束后出过游戏，所以才知道自己醒过，同时也知道霍桁被接过来了。但是他在现实的时间最多也就几十分钟，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用一个名字找到一个人。
“他当时见义勇为帮助警察还是怎么着，具体是什么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总是就是中弹被送进医院了。”顾益垚说，“为了方便找到游戏者，全世界八个研究基地都建在当地某所医院地底。他被送到的医院就是我们所在的医院，很简单就可以把他弄下来。小同志，平时挺聪明啊，怎么这都没猜到？”
池闵也觉得他脑子有包，这种随便一想就知道的问题怎么就是没想明白。
“行了，关心则乱。”顾益垚更关心另一个问题，语气里带着点急切，“万物是以什么样子来见你的？”
“霍桁。”
“嗯？”顾益垚觉得有点好笑，“不是，我是说万物是以什么样子来见你的。”
“霍桁。”池闵的声音很低。
要是霍桁在，他一定会发现池闵的情绪也很低，带着不易察觉的黯然。
顾益垚的笑僵在了脸上。
池闵又重复了一遍：
“万物，以，霍桁的样子，来的。”
想擦手。
又想擦手了。
消毒纸巾只有两张了。
最近洁癖确实有点严重，霍桁好像也看出来了。
包装袋在手里被捏皱又松开捏皱又松开，这个动作重复了三五遍后池闵还是撕开了包装袋。
别太用力，擦红了会被看出来的。
池闵不喜欢黑。
可能是因为小时候薛晓几乎每晚半夜都会进他房间，从背后搂着他。
池闵很讨厌，很害怕，以至于他每次睡觉都是侧着面朝墙睡。起码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害怕自己脸上会不会某一瞬露出害怕，嫌恶。可能薛晓也不敢看他的脸吧，也可能是的确不想挤进池闵和墙面那不到半尺的距离。
总之每晚的姿势都没变过。
一声声妈妈对不起你是池闵长达六七年的噩梦。
薛晓离开前一晚也来过池闵的房间。一样的动作，甚至于说的话也没变过。
那晚薛晓待的时间很长，整整四个小时。池闵右半边身子都被压麻了。但是他不敢动，他生怕惊扰了薛晓离开的决心。
四个小时。
很慢很慢。
薛晓的手偶尔会搭在被子上轻轻拍两下，某次拉被子时意外碰到了池闵的脖颈。
池闵浑身一僵。
好像薛晓下一秒就会掐上自己的脖子。
护士的手上会有一些薄薄的老茧或者一些很小的划伤。
池闵甚至能想象出她的手捏在自己脖子上，哪根手指会搭在锁骨上，哪根手指的哪个指节会压在大动脉上，哪块老茧会蹭到下颚。
薛晓没有掐他脖子。
他还活着。
薛晓走了。
不是出了房间，是入户门。
池闵的房间距离入户门近，哪怕门轻轻关上池闵的房间也会跟着震一下。
池闵不敢坐起来，也不敢在自己脖子上摸几下，额头渗出的冷汗也不敢擦。
门关了。
她走了。
不在房间。
不在身后。
池闵一遍遍重复着这几句话，终于试探地转了个身平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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