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一连醒了好几次后池闵索性从床上爬了起来。
像传说中一样,玫瑰花花瓣上出现了细小的白点,整朵花的颜色也变淡了很多。
这是他和霍桁的玫瑰花。
不知为何,这个想法让他心里软了一下。
他已久处于软禁状态,不可以私自离开灵塔。负责通风报信的侍卫把他要去见王后的要求和玫瑰花已经开始变白的事告诉了国王。国王同意了他的要求。
午饭后,两人被带入了皇宫。
虽然上一次进皇宫太过突然,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认出这不是去上次那个偏殿的路。
一个侍女带着他们进了一条地道。地道最里那扇厚重的石门被打开,阵阵凉意便钻了出来。两人同时产生了一个不太好的念头。
“国王交代过,你们是要询问关于培育玫瑰花的事,我不方便在场,就在这里等你们。王后已经疯了,请两位小心。”
女仆说着退到一边,给两人让出了路。
血腥味混杂着水汽不断往两人身上砸过来,像是进入了某种水生动物的巢穴。正前方不断传来水声和铁链的碰撞声,刺耳极了。
走过长廊,两人终于见到了这座水牢中唯一的人——
女王。
对方早已没了昨日坐在高位上藐视一切的骄傲,原本华贵的衣服在剧烈挣扎中被撕毁,裸露出的皮肤上满是青青紫紫的伤痕,背上几条鞭伤近乎露骨。两只手被铁链挂在处刑架子上,白色的裙摆沾满暗红的血。
王后早已脱力,要不是手被链子拴着,她此刻一定不是跪在地上,而是躺在地上。
“池闵·莱特。”
王后开了口:
“你命是真的好。”
“我带着你从楼梯上滚下去你没死,喝了半瓶毒药你没死,就连昨天那种情况都会有人正巧能来救你。”
她说话的嗓音哑得像一把生锈的顿刀,刺骨冰凉。
“为什么要毁了玫瑰花?”
池闵并没有兴趣同这个和这位自称自己母亲的人讨论自己为什么没有胎死腹中,直截了当地问道。
“没什么要毁了玫瑰花?”女人似乎听到什么很好笑的事,“任由你再毁了一个女孩吗?你们艾林特王国的人都是恶魔!凭什么来玷污……”
“池闵。”
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打断了女人的话。三人齐齐看去,来人是国王。
池闵察觉到对方现在心情很不好,他也并不打算去触这个霉头,带着顾益垚退到了一边。
国王掠过两人,径直走向女王,像踹路边的野狗一般一脚踢在对方腹部,女人吃痛呕出一口浊血,抬眼恶狠狠瞪着对方。国王似乎对她的这个反应很满意,半弯下腿隔着两层手绢捏起对方的下巴,将对方完全笼罩于自己的阴影之下:
“爱斯丽,我们没有心,我们是恶魔,那你呢?谋杀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你觉得自己是个天使吗?”
“别……”
爱斯丽一个字还没出口,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我把你放在这是为了让你反省的,把你儿子放进来是为了得到培育玫瑰花的方法的。这是你唯一的价值。”
爱斯丽没再顶嘴,用力一偏脑袋,甩开对方捏着自己下巴的手。
国王也往后退了几步,让开一定的距离示意两人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池闵往前几步,在快要站定时被国王往左一拉,将照在爱斯丽身上的光挡了个严严实实。
国王满意道:“这样才对,有什么问题赶紧问吧,我相信你的母亲现在会好好回答你。是吧,”国王说着看向女王,“爱斯丽?”
女王没有回答,偏着头不看两人。
“怎样才可以培育出玫瑰花?”
池闵平时说话就很冷淡,此刻根本不用装,说话的语气和他的“父亲”就已经有几分相似。再加上他本就不喜展现出太多情绪,面上总是冷冰冰的,国王很满意。
女王嗤笑一声:
“这个问题,你亲爱的同类父亲应该更有发言权。”
“那不行,我觉得我的儿子应该会更想向他母亲学习,做一个不是恶魔的人。”国王答道。
两人就好像熬制童话故事中的女巫汤,不断加入各种药材食物,最后熬出来的东西却是臭味四溢的毒药。
“我走了。”
池闵打断两人的话:
“我并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国王没对他不尊的行为表示不满,微微点了点头。
出了水牢,池闵让刚才带他们来这的侍女带他们去了女王的寝室。
除了靠窗的位置插几枝牛皮纸叠的玫瑰花,这间寝室和皇宫里所有的闲置房间一样,窗明几净,面上没有任何杂物,像是从没有人居住过一样。
“我问个问题。”
池闵并未第一时间查线索,在确认女侍女不到他们的交流声后,看着顾益垚问道:
“你究竟是以谁的身份进的游戏?”
顾益垚像两人过去的每一次见面一样,想要叫声“池小同志”然后岔开话题,但还不等他搪塞过去,池闵语气又沉了几分:
“别岔开话题。”
这场面让顾益垚想起他和池闵第一次在游戏见面的场景。
那场游戏他带着池闵开辟出了新地图,在他告诉池闵此刻他们并没有受到监视时,池闵就是顶着这种表情,似乎根本不觉得自己出现在这个地方是一个多么奇怪的事一般,只是要自己一五一十交代清楚所有已知信息。
见对方不回答,池闵直接开口道:
“你容易被所有人,包括游戏NPC忽略,是不是?”
顾益垚觉得自己的耳膜炸了一下,在心里骂了一句:
屁小孩的直觉简直了。
无须对方点头摇头,池闵已经知道答案了,不由地,他说话的声音放轻了些:
“为什么?”
池闵很少问这种问题,在很多问题上他总是有超出常人的直觉,就像第一次见到顾益垚他就觉得这人和章珏关系不一般。于他而言在这些问题上问“为什么”与其说是想寻找答案,更像是不理解对方的做法。
“和你一样。”
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顾益垚也没有回避池闵看向自己的目光,只是语气少了些一贯的温柔平和:
“和你隐瞒霍桁那些事的原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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