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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质明

小说:

魔尊殿下进行时

作者:

览青山

分类:

现代言情

她觉得奇怪。

皱着眉,满脸的不可置信。

丑陋的墨绿外皮与那浑浊通黑的瞳仁,这不就是那日的弑风妖吗?

为何它会用李凌昀的声音,轻轻地唤了一声自己?

李睢清决心不再去想,这极可能是这妖的幻术。于是抬起眼睑,视线挪至苡鸢身上,“苡鸢,交给我吧。”

而视线再越过她,转到闭眸躺地的司寇翾身上时,李睢清又道:“他看着伤势很重。”

苡鸢不语,只是默默地放下举有莲章的手臂。

而底下,李凌昀发觉自己能讲话后一直埋着首伺机发言,正逢两人沉默,他笑了笑,全然不知李睢清是如何想的。

“睢清师姐……”

眼前,李睢清颦蹙低首,眼底浮出一丝诧异之意。素白的面容仍是那样高不可攀的孤傲感,柳眉笼翠雾,不着情绪地看着他。

睢清师姐是……讨厌他吗?

头顶落下一道声音,他恰好听了进去,是出自苡鸢之口,“你师弟与这妖,签了血契。”

他撇了撇嘴,这是什么意思?

听不懂!

“我本可以直接杀了它以平日后再起纷乱,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签此契者,二者便是共存亡。”

他神色一木。

“它若死了,你师弟李凌昀必定是灰飞烟灭。”

如雷轰顶。

苡鸢愁着眉眼,这还是李睢清第一次见她这般,“我还没拿到血契,但它们,已经彻底融合了。”

她指了指那妖的胸膛。

顺着苡鸢指去的方向往下一看,李睢清再次惊讶了脸色。

可在李凌昀的视角看去,这惊讶中似乎还带了几分厌恶。厌恶什么呢?该不会是因为他和水日的关系吧。

想来也是。

师姐一身正气,怎会容他干这样邪祟,有违人伦之事。

他早该想到的。

水日出现那一刻起,他便该早早预料到师姐会如何看他。

无端地叹了口气,下一瞬,他的意识就被水日给剥夺了去,这具身子,又变成水日主导的了。

恰好,李睢清刚说出的话,他一个字也未曾听到。

“李凌昀不会同它这样干的。他连这是什么都不曾知道。”

即是说,她相信这并非李凌昀自愿为之。

她怎么能不相信李凌昀呢。

即使知道了他与弑风妖捆绑的事实真相,她也还是不肯对他说出一句重话。

可苡鸢却将她拉回了现实,说道:“这些都不重要,睢清。即使是李凌昀不肯,或说是在无意识情况下签的这血契,这都改变不了血契签订的事实。现在,情况很棘手。”

扫了眼底下又开始挣扎的弑风妖,她的眼神愈发坚毅,手中的剑也握得愈发紧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先带司寇翾下场疗伤,这交给我就行。”

视野之中,身后躺着的司寇翾已是奄奄一息,在地上残喘着紧闭双眸,脸上毫无血色。

他的伤势在大雪中越见可怜。

就连身子也在随着这冰天雪地不由自主地轻颤。

擂台之下一片狼藉。

而所有人都眼神绝望地盯着台面,屏息而待。

他们或都口吐鲜血,或都捂着胸口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诺大的门派,屹立在神圣的雪巅之上,居然会在仙道大会这般重要的日子,出现了一个妖怪。

况且,竟附身到了李凌昀体内。

道奕几次挣扎无果,最后晕了过去。

整座霜羽巅此刻无主,乱成一团。

唯有李睢清还算清醒些。

水日而今吸食了司寇翾内心深处的怨念,功力无边。又借着血契之事,为所欲为,丝毫不惧死亡的威胁。

更何况……

她的两道眉皱得愈发深,愁色冷声道:“你可知,它身后还带着魔族人的印记?”

察觉到李睢清微微倒吸的一口凉气,她身子轻颤,一双手交叠在腹前,指间缠绕着,粉嫩的指甲渐渐开始泛白。

最后,只听到她坚定的一声:“放心,我一人可以的。”

她将轻云牢牢握在手心。

今日霜羽巅的惨状,她定要从这恶妖口中讨个说法。

更要将李凌昀安然无恙地救出。

她眉眼锋利,似乎已经暗下决心。

于是苡鸢毫不犹豫地朝司寇翾走去。

临前,又忍不住回首望了一眼李睢清,千言万语最后只汇成一句:“他们之间还有血契,你一定要万分小心。”

——

这妖已经完全没有李凌昀的模样了。

仿佛刚才那道喊她名字的声音当真是幻术一般,而今耳边回荡的,只有它痛苦的低吼与呻.吟。

她的脸色是从前未曾见过的冷漠。

月的余辉洒在半张脸上,她眼中的光芒渐渐消失,背着那唯一光源,连她是什么样的情绪都难以摸清。

悲凉,或是痛恨,都成了疑。

只听到她说的,“你若不将血契交出来,我现在就能将你妖皮褪下,放干你的血。”

长剑隐着锋利的辉芒,抵在了水日短粗的脖子间。

它暂时忘却了火烤的疼,注意被这把突如其来的银剑吸引了去,它笑:“你也要杀了我?”

音落,她也学着它笑了起来。

可这笑,是冬日里的一轮暖阳,既清寒而又不乏一丝软意,许是她本就是这样一张怜悯世人的面容,即使说着略带暗讽意味的话,也总是能让人产生出一种听着轻声细语的感觉。

“当然不是。”手上的剑忽地有所动作,轻轻一划,并着鲜红的血液一起,绿色黏液也一同随着剑痕的出现而涌出。

“我不会杀你的。”

听得此句,它似乎有些松懈。

“你若一死了之,那么霜羽巅今日的损失又该找谁算?”

水日死死盯着她眼里的那层冰霜,竟不寒而栗起来。

“你不会死得轻松。但我要跟你谈条件,兴许这样,你能在死前好受些。”语气有商有量的。

它则咬着牙:“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你的?”

“你会的,你本就怕死。所以才要拉着我师弟一起,强迫他签下血契,将你与他捆绑,以此来威胁我们。你这么做,不就是想要死得好看点吗?”她笑着把话说出口,一语道破。

长剑仍抵在它脖间,又是轻轻一划,血痕越来越深了。

冰凉的触感惹得它阵阵发寒,体内的燥热与体外的火焰也无法将这银剑带来的压迫感给消逝。

李睢清一眼揽尽它眉间的挣扎,笑意越深:“再不出声答应,我就该剖你皮肉,挑你筋骨了。”

“你、你想要什么?”水日颤着牙关。

司寇翾已经在它眼前消失了,这是它唯一能翻身做强的方法。

没有人会同他一样,有着深扎大地的苦与恨。

从前是李凌昀。

可他过得实在自在。

他有个好爹,却对他日日殴打虐待,一如眼前这女子一般。

可他对那爹毫无怨言,整日嬉皮笑脸。

它是妖不错,可它看不透李凌昀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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