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我想问一下,如果手指有一节偏长,是否要医治。”
洛半城盯着正在写记录的药工询问。他手指纤长,却没有任何看起来突兀的地方。
药工头也不抬,回:“这倒不用,这并不影响日常生活,而且目前来说也没有这方面的医治。”
“那你们这里有接待过此类人吗?”
药工打着转绕弯道:“医馆每日都会接待许多病人,其中不乏行为举止,身体奇异之人,你说的手指偏长不过都是寻常事,自然是有的。”
“不过我们不会随意透露病人的信息,这是行内基本的规矩。”
见套话不成,洛半城便给了沈訾卿一个眼神。
沈訾卿立马会意,环顾了一下四周,假装不经意的询问:“这偌大的医馆,怎的今日就只有你一人上工?若人多了那不是忙不过来?”
药工记录完,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我待会儿抓点药给你带回去给令弟服用,如果症状没有告状,要立即带人过来。”
“好!”
说完药工便转过头去从草药架上寻找所需要的药材。
“张大夫出去义诊了,小姐最近有事不在,还有个伙计出去采药了。”
“张大夫心肠可真好,不知他行医了多少年?”
药工只当他们是闲聊,“今年应该也三十有余了。医者仁心,救的是人命,现在有像他这样的大夫已经不多了。”
洛半城点点头,一边回:“确实。”
一边在心里嘀咕,‘行医三十有余……那应当不是郎西。’续而环顾着四周忽而又问:“你们这收不收姑娘?”
“嗯?”药工抓药的手一顿,回头打量他,虽然疑惑但还是点头答应:“收。”
“舍妹最近对医术很感兴趣,想着如果在这里久留的话,让她来您这学几天。”洛半城看出药工的怀疑,特加解释。
“原来如此……”
虽然洛半城的解释很合理,但不知为何药工心里莫名觉得有些奇怪,抓药的动作都快了几分。
“拿好,吃时需要煎煮一个时辰。一日三次。”药工把装好的药材递给沈訾卿,叮嘱他:“如果没有效果一定要去看大夫。”
沈訾卿接过:“好!”
“怎么办?”
洛半城在他耳边低声说。
现在根本套不出一句有用的话。
沈訾卿皱眉,有些懊恼,心想着早知道让采子休这个能言善辩的社交能手来了。
虽然说话不好听,但胜在擅说。
“……”
如果再找借口待下去只怕是会起疑。
“扑通!”
就在两人琢磨着去留时,突然门口毫无征兆的扑通倒下一人。
三人惊呼一声,沈訾卿反应迅速忙上前去查看。
“哎呀,怎么回事啊!”药工也焦急了起来,绕过柜台过来。
洛半城也跟着上去瞧,那人通身发红,微微喘着粗气,手指紧紧抠着地面手背的血管因为发力而凸起。他的面容憔悴,嘴唇微颤发白,额头青筋暴起,双眼紧闭着一脸难受的模样。
药工上前探他的脉搏,极其紊乱。
“快!把他扶到里屋的床榻上!”一边说着一边上手去要把他抬起,却没想到男人好似无力起身了一样,蠕动着身子,想要挣扎站起却没有成功。男人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让他有些力不从心。
沈訾卿看出药工的难处,也帮忙去扶。
到底说是习武之人,沈訾卿的力气不是那药工和洛半城能比的,利落两下就把沉重倒地的男人给扶了起来,那男人还有些意识,跟着沈訾卿的步伐慢慢的挪着脚步,只是紧闭的双眼和嘴唇却没张开。
就像是被人用浆糊给糊住了一样。
洛半城始终默默站在身后,毕竟自己武功不如沈訾卿,医术也定不如这药工,除了巫蛊能敌得过众人之外也就平平无奇了。
男人几乎是连走带拖的坐到了里屋的床榻上。
洛半城看着他仍旧紧闭的双眼,愈发觉得奇怪,上前去询问:“公子的眼睛可挣得开?”
“呜呜呜……”
那人却只是一昧的发出咿咿呀呀无法辨别的声音。
“咦……他这是怎么了?”药工没看过这种奇怪的行为,明明看着并没有什么东西在缝着他的嘴和眼,却好像有东西把他们给封了起来。
“……”洛半城也看不出来,如果不是普通的伤病,那极有可能是被人下了毒或者下了蛊,但是眼下无法断定是哪一种。
药工给他诊着脉,除了气虚和脉搏紊乱之外,别无其他的症状。
那男人行为越发奇怪,他挣脱开药工的手,胡乱在前面摸索着,脚一直来回击打着床板,双臂也只是侃侃抬在半空,咿咿呀呀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能睁开眼吗?”药工看着他的双眼,就上手去掰,却发现越用力他眼睛闭得越紧。
“呜呜啊啊……”随着药工的力度越大,男人越发痛苦,一直摇着头,用力抬起手摸索着握住药工的手,想要制止他。
如此僵持着,一旁的两人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洛半城皱着眉盯着男人的面容和发红的全身时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扯开药工站在男人的面前。
被拉开的药工有些不满,啧了一声:“公子你这是作甚!”
难不成你这小子还会医术!
洛半城却不理会,心里细细想着师父曾经说过的话:有一种蛊,能入人五脏,被下蛊后刚开始并无异样,直到蛊虫钻入内脏,才快速侵蚀发作,从下蛊到死亡不过四个时辰,期间会出现四肢逐渐僵化,双眼和嘴唇会紧闭起来,而……
“撕拉!”
一声尖锐的声音从男人身上忽然传来!
其最主要的特征就是内脏则在逐渐被侵蚀……蛊虫在体内上下蠕动,胸膛以及肚子会出现一股股凹陷下去的凹口!
而那蛊则名为:蚀脏蛊!
“呀!”
药工和沈訾卿看着这惨不忍睹的场面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可从来没有见过此等画面。
即使沈訾卿经常刀尖上见血!毕竟那些也只是斩去四肢头颅的人,早已是见怪不怪的了。
但眼前这奇异的场景还是第一次见。
撕开对方衣裳的洛半城看着映入眼帘的症状,眉心稍稍舒展开,他是又惊又喜,该真的被他推测对了!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蛊,不过好在知道该如何解。
“如果强行掰开他的眼睛的话,会使蛊气迅速冲击眼睛,导致双目流血而丧明!”因为激动,洛半城浑身毛孔都扩大,整个人变得紧张,过了半响才大喘着气向那药工解释。
药工闻言吓了一跳,虽然整个大洲大擅蛊之人并不少,但他长这么大也就见过两三次,还是普通寻常的蛊,像这种,他还是头一次见。
“快!”他大手一挥,“准备艾草,巴豆,徐长卿,新鲜泥巴,还有童子尿!”
两人不懂洛半城为什么突然要准备这些,但眼下好像也没有思考这些的时候,药工没见过这场面,把脉脉不出来,看着男人胸膛前凹陷进去数不清的小坑,怕是真的中了蛊毒,若是眼前这位小公子有办法救人自是再好不过的,如果救不了人,那也不是他的过失。
而一旁的沈訾卿自然知道洛半城擅蛊,也不急着要理由,抬步就往门外走:“我去寻童子尿和泥巴!”
“泥巴要湿润新鲜的!”叫沈訾卿出去,洛半城忙吼了一嗓子,神色也从刚才的惊讶变得愈发凝重。
药工抖了抖腿,瞪目结舌,跑了出去:“我去找找药材!”
整个里屋就剩慌乱不已,发出阵阵怪声的男人和强装镇定的洛半城。
他抓住男人的手臂,轻声道:“别怕,我会救你,你冷静一点!”
可男人却仍旧急躁不安,连忙摇着头,挣脱开他的手,在自己凹陷的胸膛上摸索着,双眸用力的想要睁开,眼珠在皮下四处轱辘转动。喉咙里发出的阵阵哼声越来越急促,想要站起来的他双腿却逐渐感受不到存在!
“冷静点!”洛半城见状对他吼了一声,吓得他浑身一颤,算是彻底安静下来了。
“你情绪越激动,蛊虫的活动频率会越快!”洛半城深吸一口气,强制自己语气平缓的解释:“所以,请你冷静,会有办法救你的。”
虽然他也并不确定这个方法到底可不可行。
男人被吓得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他放下紧绷的双手,缓缓躺到床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沈訾卿不知在外边找了多少个年幼的孩童,给了银钱得了一小半桶的童子尿,又在莲花池里掏出半桶泥巴来,背着黎光提着两木桶就火急火燎的往康珍堂赶。
而其余药材在康珍堂都有,很快便收集到了需要的东西。
“这……”药工看着那半桶童子尿,犹豫了,“公子,这童子尿……也能入药?”
洛半城不以为意,忙把童子尿倒到泥巴里:“此为药引,祛蛊通窍。”
“药工,麻烦把煎煮好的药汁端过来。”
沈訾卿回来前,洛半城就让药工去把那准备好的药材煮成了汁水。
“好!”药工听话的去端药汁。
洛半城看着那半桶混了童子尿的泥巴,无奈一笑:“其实用不着那么多。”
忘了跟他说只用半碗即可了。
沈訾卿辞色俱厉,“忘记问洛公子需要多少了,便想着多要些来。”
“无事!”洛半城走到窗口,把它关了起来:“还需麻烦沈公子再去找一些干草来,待我给他敷上药后点燃,并环绕在他的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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