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醒得很早。
她以为自己睡了很久,实际没有,四十分钟足够她从梦中惊醒。在梦里,哈莉穿过一处海边岩洞,她乘着小船,船没有桨,自己在墨一样的深潭上滑行,船尾留下一道笔直的涟漪,行至湖心时,船底破裂,她掉了下去。
这是一段很长的梦,好像过去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她在彻骨的湖水中下坠,从湖底伸出无数惨白的手,它们争先恐后地朝她扑了上来,抓住她的脚踝,水草荡漾,和那些尸体的头发一样拂过她。
岩洞内没有光,她渐渐感觉到呛,冷水钻进她的鼻腔,经由喉咙钻进她的胃里,但肺里的应该更多,分不清是在吞咽还是灼烧,湖水中,她渐渐能感受到陌生的咸腥,也许是这里的最后一个活人被呛出了血,也有可能,那不过是海风阵阵吹来的气。
哈莉睁开眼睛,从梦中醒来。
罗妮火红的长发就扑在她面前,她睡得香甜,玫瑰一样的面庞上写满了恬静与满足,哈莉静悄悄下了床,走到窗前,窗子上被冷热两种风激起了厚重的雾,朦朦胧胧透出外面世界白茫茫的一片,格里莫广场的正中有一颗巨大的圣诞树,她还能看到太阳隐隐约约隔着云从东方升起,天空渐渐从深蓝色透出浅灰,哈莉没有穿鞋,赤脚踩在地毯上,缓缓登上台阶,布莱克老宅的楼梯陡而长,卷卷绕绕通上五楼,哈莉打开那间房,房间的主人十四年没有回来,这里整洁如旧。
哈莉没有说什么话,她很安静地看着这里,尽管他在门牌上写了“禁止入内”,她这个小偷还是未经许可地闯进来了,她不打算偷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只是想要从陈设中,偷窥到一丝早已远去的生活痕迹。
雷古勒斯的房间很整齐,墨绿色的帷幔从高高的床柱上倾洒下来,他的书架塞得很满,羽毛笔在书桌上,信纸放在一边,墨水早已干涸,一切保持着主人走时的样子,克利切只是日复一日地擦洗打扫,从来不曾改变它们的位置,和这座宅子一起在岁月中腐朽着,不抱任何希望地等待一个不可能回来的人。
哈莉动了一下,她凑进去,俯下身子,想看看他到底打算给谁写信,而信纸上只有一个轻轻的墨点,雷古勒斯最终没有把任何话留给任何人。
哈莉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心情,她只是觉得恍惚,急迫地渴求于新鲜的空气,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刺目的光射了进来。
天彻底亮了。
哈莉返回自己的房间,坐到桌前,给邓布利多写信,她把睡得正香的海德薇喊起来,“好姑娘”,她说,海德薇叼上信件,展着雪白的翅膀飞出窗外,和雪地、天空融到一起,去往北方。
等收拾完一切,哈莉回到床上,再度醒来之际已是中午,罗妮和小天狼星没有叫醒她,她终于感觉被抽走的神经回来了一些。
“你终于醒了,哈莉。”罗妮坐在床上和菲比玩儿,见她醒来,她们趴到她耳边去,跟她小声说话。
菲比揪了揪哈莉的头发:你醒了,人。
哈莉看看她们,又把头侧回去看天花板,长舒了一口气。
此刻,日记本还静静躺在桌子上,它被哈莉合起来,倒扣在桌子上,说实在的,哈莉昨夜恨不得把它拿墨水淹死,如果可以的话,她大概真的会这么做。
过不了多久,唐克斯顶着一头蓝色的头发,穿着一件很酷的夹克来叫哈莉和罗妮吃饭,——她过不了多久又把头发变成紫色的,又将脸便圆润了些,当她们三个亲亲热热地挽着胳膊坐到餐桌两边时,克利切用他那双黄绿色的浑浊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哈莉,死一样的眼神静悄悄的,叫人心里直发毛。
小天狼星不在乎克利切——这是哈莉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高兴这件事,他只当是克利切老毛病又犯了——
“退下。”他厌恶地说。
克利切沉默着鞠了一躬,消失在他们面前。
午餐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中进行着,唐克斯夫人——她让哈莉和罗妮都称呼她为安多米达,安多米达举着刀叉和小天狼星回忆童年,并不无怀念地说,如果现在沃尔布加婶婶还活着,是绝对不会允许他们在饭桌上说话的,小天狼星撇了撇嘴——“她现在在门口挂着呢,就是端着盘子去她面前吃,我看也不会怎么样。”
第二天也是在这样的气氛中度过的,只除了一件小小的插曲,哈莉会说这是几乎完美的一天——晚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这对忙着叙旧的堂姐弟无可避免的提到他们一个共同的十分亲近的人——小天狼星的弟弟,雷古勒斯。
这让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安多米达脸上涌现出懊悔和惋惜,而小天狼星,哈莉确信她在他身上看到的情绪里不只有失望和唾弃,还有一些她在前两天那个可怕的夜晚所目睹的,克利切眼中的伤心——小天狼星把这点情绪藏得很好,哈莉从不知道他有这么擅长演戏。
也是那天晚上,在上床前,哈莉接到了一封来自霍格沃茨的信——邓布利多希望哈莉能先保管好这个挂坠盒,他马上就会过来处理。
两分钟后,门铃被按响了,他已经到了。
邓布利多的到来无疑是令人意外的,小天狼星穿着睡袍疑惑地看着自己的老校长,又两分钟后,他匆匆下楼的教女跟他穿着几乎一样的衣服手里拿着个挂链子的小盒子和一封信,顶着一头乱发站在他面前。
短短两分钟已经足够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邓布利多总是这样有效率,哈莉相信他差不多把事实都告知了小天狼星,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提起日记本——但愿没有,哈莉不敢想象如果小天狼星知道自己把一个十六岁的伏地魔带在身边会做出什么反应,那太可怕了。
哈莉很少这么心虚,真的。
小天狼星没有表现出太多对哈莉的斥责,事实上,他几乎没怎么说话,也许他的话都对着两分钟前的邓布利多说完了,他只是沉默而坚持着让邓布利多带自己去。
去哪儿?
几乎是下一个瞬间,哈莉就被自己这个想法要蠢笑了——还能是哪儿?那个岩洞。
克利切是同行中最不可或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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