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原本并未对外公开,但架不住工部和礼部制作车轿、玉圭等聘礼忙得不可开交,每日一进宫就是问:“你昨日做多少了?”
如此重大的婚事,按理应当用至少六个月的时间筹备六礼,却被谢隅生生砍半,一众官员和他据理力争才最终定为四个月。
打工人之间的吐槽很快传遍京都和临近都城。
摄政王党大多疑惑谢隅怎么会娶个无权无势的通判之女,但他们明面上都不敢多言,只能私下窃窃。
后党倒是恨不得敲锣打鼓庆祝,笼络权贵的联姻良机他就这般浪费了,满朝朱紫多的是待字闺中的千金贵女,偏生他挑了个最没用的。
此时,“没用”的秦悦和她“没用”的爹在桌前对弈。
秦悦打了个喷嚏,道:“估计又有人在心里蛐蛐我了,爹,不会是你吧?”
秦业看着桌面还未下多少子就告输的局面,抹了一把汗,“怎么会呢?悦儿棋艺高超,爹也佩服不已啊。”
他犹豫了一柱香的时间都没落子,这头秦悦已经吃了五六碗杏仁奶羹。
她看秦业也上了年纪,不忍心折磨,便道:“算了,不下了,咱们玩点别的吧。”
秦业闭上了眼:“……爹今日有些乏了,不如让子游陪你吧。”
老天爷啊,他文弱娇嫩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十项全能了?下棋被完虐,蹴鞠被压制,投壶还没她中的多……
“也好,那我去喊他。”
秦悦刚起身就听见庭院外秦子游迈着大步赶来:“爹!爹!你听说了吗!秦悦她……”
她怎么样还没说出口,秦子游就闭上嘴了。
秦悦问:“我怎么了?”
秦子游:“……”
他现在尴尬的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于是,三个人在石桌上开始斗地主。简单讲述了一番规则,秦悦开始出牌。
她没有半点放水的心思,连赢几把赚了个盆满钵满。秦子游有些招架不住,开始闲聊:“阿姐你……怎么回来了?”
秦悦:“这个先不谈,你先说我怎么了?”
秦子游:“……”这天还能不能聊了!
他斟酌半晌,干脆以道贺牵头,毕竟没人不喜欢听好话。
“阿姐三月后便要成婚了吧?恭喜恭喜。”
听见这话,秦业打牌的手微微颤抖。没想到自己女儿还是被那个杀性颇高的魔头看上了,刚从朝中老友那听说这消息时他直接昏厥过去,还是突然归家的秦悦将他救醒。
但他能如此大费周章让圣上改旨赐婚,或许待她是真心的,再看秦悦并无半分不愿,和被赐婚给徐若庭时截然不同,他便也不再多言。
秦子游显然是刚知道消息,想跑来告知他,却不料秦悦今日突然回家。
“多谢弟弟。”秦悦客套了一番,朝他伸出手,“二两银子。”
秦子游输了牌,只能乖乖交钱。望着那只戴着金镯,如今可谓贵气逼人的少女,他不禁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位性情大变的阿姐,和从前判若两人不说,做的事也出乎他意料。
没想到她竟真要成摄政王妃了。
看来他之前都太小瞧她了,连谢隅都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简直恐怖如斯!
眼看两个人桌前都没多少碎银,秦悦打了个哈欠:“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我该回京都了。”
秦业道:“悦儿留下住几天再走也不迟,何故如此匆忙?”
不匆忙不行,这些日子她不在身边谢隅根本睡不着觉。每日一回府就赖在她身旁,有时候真怀疑好感度条出差错了,黏成这样竟然才71?
但她不能这么说。
“周伯刚打理好京都那间宅子,我得回去瞧瞧该添点什么物件。”
这句是实话,只不过虽然打理好了,她却没机会住。
人留不下来,秦业也只好道:“那随悦儿吧。”
马车早已备在门外,道别过后,秦悦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袱登上马车。
里边都是秦业给她塞的农产,上了年纪的人通有的爱好便是种地,秦业也不例外,平时在家闲着就捣鼓那一亩三分地,种出一堆瓜果蔬菜,这会儿让她捎回京都。
秦悦掀开车帘,发觉车厢宽阔,不似曾经的马车模样。厢中还有一层丝绸帘幕,像是遮挡了后半部分。
她没多想,许是这大半年秦业富裕了,换了架好点的马车也不一定。
可刚走出小巷,她就发现不对劲。
“等等,这不是去京都的路吧?”她眼色微沉看向马夫。
那人长相陌生,因极少待在秦宅,她并不认识秦宅的下人。
马夫闻言并未答话,此时,一个声音从帘幕后方传来,与声音一同出现的还有一只手。
五指收紧,秦悦被牢牢箍住肩膀。
“秦小姐。”
依旧是柔和的声色,在她听来却极为刺耳,似是阴魂不散。
“我看见了。那晚,画舫上摆满了月季……原来你喜欢月季。”
秦悦寒毛直竖,没想到人群之中,还有一双眼睛阴暗地盯着她,这样想着,一股恶寒涌上心头,她不禁将手移向腰间,却摸了个空。
糟了,她把短剑留在枕流轩了。
“这辆马车里亦摆满了月季,据说黄色月季有和解之意。我知道这样会让你更加厌恶我,可我想与你达成和解,同我谈谈吧。”
秦悦冷冷道:“若想谈话,我只能劝你放下,对你我都好。而且你我都清楚,我们之间并不存在感情。”
她死死抓着他桎梏的手,徐若庭却将手摁得更紧了。
“你和谢隅难道有感情?你若真喜欢他,又怎会给他下毒?他当初差点杀了你,你对他就没有半点怨恨?”
秦悦:“……人不是一成不变的。”
察觉到他的手有收紧趋势,秦悦先发制人,手肘用尽全力向后顶去。徐若庭被她突然一撞失了身形,她趁机拔下簪子朝他刺去。
腕骨被猛然握住,徐若庭目光陡沉,“可我是。这次……我不会再重蹈覆辙。”
他对马夫吩咐:“回侯府。”
秦悦手上无法使力,眼见徐若庭阴沉沉地向她脖颈靠近,像是想留下痕迹,干脆咬牙用头往前一撞。
“咚”的一声巨响,两人身形一歪拉开距离,她趁机拾起簪子尖面朝他。
“停下马车,否则今日车内必见血腥。”
她这句话带有些威胁的意味,那马夫是徐若庭的人,必然不会希望自己主子受伤。
徐若庭笑的诡异,“我们之间非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吗?”
僵持之中,车轮戛然停滞。
察觉到这一动静,他眉眼间染上愠气:“怎么停了?”
“小侯爷,前面有人拦路。”
徐若庭掀开车帘,狭窄的道路前方赫然停着一辆两架马车,马夫调转方向,对方亦牵绳移动,摆明了拦着不让通行。
他又摆出一贯和善的微笑:“不知阁下何故挡道?”
对车帘幕掀起,走出一名丫鬟,朗声道:“我家小姐邀秦小姐去府上一聚。”
秦悦额角跳了跳,这场景怎么莫名有种熟悉感?
徐若庭蹙眉:“你家小姐是尚书府白小姐?”
“正是。”
果然,她的直觉没错。天道好轮回,当初徐若庭从白烟萝手里捞人,如今变成白烟萝来捞她了。
徐若庭肯定不会轻易放她走,但那丫鬟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人一来二去辩驳许久,最终以白府亲卫将马车包围收场。
他此番行动并未带其他人马,眼下亲卫个个手摁刀柄,面若凶煞,白烟萝是点明不愿让步。
徐若庭看向秦悦,不过须臾的犹豫,他便敛去那抹病态的神情,恢复往常温和的模样侧身让出一条道。
一入马车,白烟萝吩咐丫鬟放下帘幔,两人晃晃悠悠前行。
确认徐若庭的人没跟上来,秦悦小声道:“谢谢。”
白烟萝睨她一眼,算是接了这句。
秦悦问:“你怎么来晏都了?”
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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