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早早紧赶慢赶,总算赶到天黑前回府用膳,毕竟昭睿离家出游有段日子,今晚府里大小会摆个接风宴。
果然是一桌酒席,还没动筷子,叔父叔母先问她道观去得如何,道长怎么说。
“当然是什么事也没有,我好得很,就上柱香图个安心而已。”既然要借牛鼻子的名头,昭早早也不好说什么坏话,随口道:“不过这观里信众也太多了,人山人海的,我差点挤不进去。”
“那当然,”昭明道,“自玄羽真人被封为大国师,云天教便是国教了。”
玉迟雪示意开席,“下次我去拜会观主,你可与我同去。”
“嗯嗯。”昭早早表面应声,心道鬼还要再去。昭睿很了解她,凑她耳边嘀咕:“你跑那去干嘛,你不是从来不信鬼神的吗?”
“别提了,你找机会劝劝叔母少去捐功德。”昭早早窃声说,“那些道士经义不通,大肉包子一口气能吃二十多个。”
“这你都知道?”
“亲眼所见。”
玉迟雪瞧不惯这俩没规矩的样子,“你们交头接耳说什么呢?”
“没什么,”昭早早笑着应声,“我在问他这次外出的趣事见闻。”
“是该好好说来听听,我们也想知道。”昭明也笑问道,“昭睿,跟你舅父走这一趟曲水,收获如何?”
昭睿立即兴奋起来:
“那可真是太壮观,太刺激了!我第一次亲眼看到用通天藤造的曲水大坝,没想到真是高数十丈,厚也数十丈!”
他夸张地把双臂打开摊直了比划,顺带把话匣子也打开了,滔滔不绝:
“原来通天藤不是超粗超大的一整根,而是由无数分支组成。当然它单个分支也很粗大,比我见过最粗的铁木树还粗,就好像无数可以弯扭的铁木树,从两边峡谷的山体破石而出,虬结盘绕成一个整体,横亘于两山之间。”
“也不知道它们是在曲水河哪段合拢的,反正看起来浑然一体,就像天工开物,把两座山连起来一样!”
“坝底自然不可能严丝合缝,漏出的水流就是天然的固定闸口,常年瀑布飞泻,但即便如此,上面的水库依然蓄满了一湖之水,就像是天池,难以想象这通天藤围成的堤坝到底有多么强悍,它们的根系扎得有多深?难怪要靠那么多人供养。”
昭睿喝了口水,转换语气道:
“司天监预测今年有旱情,所以舅舅他们要开的活闸口比往年还得再多两个,难上加难。我们这一路人手携了四十台床弩火龙车进山,真不少了,那车特别大,每一台都得八匹马拉,再加上运强弩、运火药筒的车马,整个山路上连绵不绝都是我们的车队,气势绝对恢宏。可真到了大坝前面,开起闸来,却还是不够看。”
“没想到只是在堤坝上炸几个洞,竟那般困难。原本拉车的马都用来绞动的轮轴,每辆车都配有四班军士轮岗,机括日夜不停连发,弦崩断了还得紧急调换,如此连续三天三夜,才开出一排人头大小的洞眼,有水流射出。”
“再到要把洞眼扩到合适大小,又是一连七天,别说人累到吐血,马都倒下好几匹。对了,为了防止它们被爆炸声惊到,还得给马耳朵里塞棉花。”
“火药筒是最麻烦的,既要小心水气重致使哑炮,又得提防着溅到小火星直接炸营,虫蛇鼠蚁什么的,相比不值一提,我半夜还给蛇咬一口呢,没毒。”
“你舅父真是粗心……得好,这趟就是该让你吃吃苦头,长长记性!”玉迟雪嘴上数落,心里心疼坏了。
“知道去工部当差不是好玩的了吧?看你还一天到晚嚷嚷着要考读,要学舅父去当水部郎中。”她又看向昭明道:“还不如老老实实跟你爹学点家学,一样能造福百姓,有所建树。”
昭明喜气洋洋谦虚道:“夫人过奖。”
“……”
昭睿默然不语假装埋头吃菜,斜睨了一眼堂姐,发现她是真的在大块朵颐。
“姐,你怎么光吃饭不说话,你就没什么问题,不好奇吗?”
“唔?”昭早早还在咀嚼:“好七蒸馍?”
“嘴里没吃完不要讲话。”玉迟雪横她一眼,“以后千万别说你的规矩是我教的。”
昭睿道:
“舅父说这种用火药开闸的办法是近二十年才摸索出来的。那自开国以来,慕容世家镇守通天十二陵两百余年,全权掌管六座通天坝,据说蓄洪泄水从不曾贻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造啊。”昭早早一愣,“妹想起来。”
玉迟雪一拍桌子,她赶紧给嘴里东西先咽了。
“关于慕容家族掌控通天坝的办法,一向都没有任何记载。”昭明道:“你舅父怎么说?”
“舅父说他也不知道,民间有说法慕容家的人是门神转世,靠近哪儿就能在哪开门,这也太扯了,我一个字都不信。”
“噗……”
昭早早不由喷饭,后悔这口就不该吃,完全不敢看玉迟雪脸色。
昭睿则是淡定拿掉脸上沾到的饭粒,“要是能够找到线索就好了,我这次可算长了见识,曲水坝是六坝中规模最小的,尚且如此艰难,何况其它五座。”
“后来舅父他们准备撤离的时候,我想上亥陵看看,结果被镇陵军拦下了。”
正有气呢,玉迟雪闻言骂道:“你还想去皇陵看看?那地方死人进得,活人进不得,你有几个脑袋!”
本朝因太祖遗训,十二陵以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为名,而曲水坝作为六座大坝中的最末,左右两侧正是戌陵与亥陵。
昭睿不服气道:“我跟舅父禀报过,舅父派了人保护我的!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所以我才想要去……祭奠祖父。”
饭厅里一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连昭早早都住了嘴。
座上夫妇二人对视一眼,叫所有侍从都退下,关好门窗,守在院外。
昭睿这时也才又接着说:“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你们给祖父立的是衣冠冢,他其实死在亥陵。”
“唉!”勉力忽视掉夫人埋怨的眼刀,昭明长叹一口气道:“你们俩也长大了,一个比一个有主意。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告诉你们一个大秘密,听好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昭明却又拐了一个弯,问:
“早早,记不记得小的时候有一阵子我常带你俩去看杂耍,人流如织,特别热闹,有个卖糖饼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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