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
蚂蚱儿子的声音如崩裂的弦,淬着刺破深渊的火星。
灵物尽数醒来,蚂蚱儿子首当其冲,带着浑身灵线,不顾身体里寄生七欲的沉重。
飞出深渊,浮过虚境山,融入十四弦,正朝着我和谢烬洄欢喜飞来。
紧随其后的,充当灵物各类孩子,听到父母的召唤后,全都像一只只多线的风筝,海里的蜉蝣,或快或慢,冲上天空之海。
我们像十四弦之下望去,孩子们的身影逐渐从萤火大小,逐渐清晰靠近。
只是,当最慢最重的泥土灵物进入仙界之时,我看到所有的灵物突然停滞不前,浑身震荡起来。
有一股力量,同时制约了每一个灵物前进的脚步,那力量向下拉扯,而灵物孩子要到父母身边的信念与之抗衡。
那分散在灵物之上的力量,不是别的正是藏匿起来的七欲。
七位哥哥们飘在空中,顿时浑身金色。
果然,七欲方一露头,哥哥们就感应并锁定了他们。
就看,哥哥们移动到结界边缘,张开双臂,手心朝外。
一只手拉起灵物们往下坠,不断扭动的灵线。
另一只手,释放出如旋风般向结界内吸引的大力。
神识们以呼唤给予孩子们力量。
谢烬洄护佑每条灵线的完整,再将它们从灵物身上一一剥离。
可是那些线绑住了灵物孩子们的命脉,使得每一根的剥离抖分外艰难,稍有不慎,就会损伤孩子们的灵脉。
谢烬洄眉头紧皱,神情专注。
群仙此时,已将取代灵物接管镇守之职的神兽们放了出来。
等逼出七欲,拆开灵物牵绊,灵线将再次洁净。
到时,神兽们就会披上各自适合的灵线,肩负起维持下界安宁的职责。
此刻,灵兽在嘶吼,亮出爪牙,飞在空中,对着灵线内尚顽抗的七欲发出威吓。
我的仙力透过结界,平分在每个孩子身上。
眼下的情形,随时可能爆发冲突,伤残无辜。
“那七个小子有些手段,散得太碎了,要是不把他们引到结界内,我们很难一下子把它们全拉出来。
要是再逃出一星半点儿,他们日后还能兴风作浪。”
头顶六哥的声音传了下来。
灵识们也跟着应声,嗯嗯嗯嗯……
它们这是默认,允许那个惨烈的情况发生?
我和谢烬洄对他们说,请他们进入结界,唤醒孩子后,最坏的结果才是包括他们和他们的孩子,一起困在炉子里出不去。
谢烬洄想到一个可能,要是能在结界外完成对灵物的剥离,这些孩子就能够活下去!
可是现在,就连七位哥哥超强的感应力和吸力,都不能直接拉出七欲。
单靠孩子们回到父母怀抱的赤子之心,也是举步维艰。
灵物们的身体僵在半空,两股势均力敌的实力正在灵线上开战。
谢烬洄重重叹了口气,对我垂眸。
“看来,只好那样了!”
他的视线扫过空中的神识,向他们颔首致谢。
我亦环视一圈结界内外,随即与他对视一眼,像两把刀同时出鞘。
我苦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谢烬洄单手从胸前一划,手掌一旋猛地一收。
灵线全都握进了他的掌心。
既然决定了,他便毫不犹豫,连同灵物灵线一并抓向结界。
万千灵物,以及不可计数的灵线,上一瞬尚在半空停顿,下一眼就已经一起甩在了结界边缘之上。
紧接着,就看灵线弹在结界上,一雾又一雾的白色水气弹了出来,在结界外凝结出一圈薄冰。
这冰层转眼睛就要化水逃走,可是迟了,它们一下子被推出灵线,随即结界不动声色,表面开出洞洞深渊,将它们吞噬进来。
水雾进入结界的同时,灵物身上的灵线瞬时松开了缠累。
灵线如仙人银发,密如我师父下巴稠密的胡须,在空中飘荡开去。
神兽们腾跃而起,凤凰,仙鹤,飞天猪,通灵犬,嘟嘟熊,夫诸,闪电紫豹,幽冥狼,桃花猫……
一时间,神兽们如生白毛,拖曳着长长灵线,在空中上下来回,将各种镇守之地的每一根灵线吸纳于自身。
它们速度很快,待白毛浮于它们灵核之内,灵兽的瞳孔泛出灼灼的白光。
变得神情肃穆,像是立时通晓了诸多玄奥,沉静下来,抬头向我和谢烬洄屈蹄,屈翅膀叩拜。
关乎下界稳定的灵线全都留给了仙界,而七欲水雾扒在结界壁上,不停向外鼓起一粒粒大麻子泡。
灵物们在接触结界的一刻,便全部陷落进来,欢呼着撞进了各自父母的怀抱。
我的蚂蚱儿子落在我的肩头,它知道父母是谁后,小小的豆眼里燃起睥睨天下的神色。
“爹爹,娘亲。”他说,“孩儿要和爹娘站在一起,孩儿愿意。”
他还说,他记得我和谢烬洄曾陪伴过他渡过快活的一声,虽然像是一场梦,但他觉得那是真的。
谢烬洄一向严谨,怎么没给蚂蚱儿子在过去抹去记忆呢。
作为意外当爹爹的他轻轻咳了咳。
“我和鸢姀这辈子,也就只能有这么一个儿子了,我心软了,行吧。”
结界内,吵吵嚷嚷,那是灵物父母和孩子相认相拥而泣,而眠,而懵,而感慨,而各种的快乐声响。
谢烬洄的眉头还没舒展,我也一样。
我俩一起抬手,我儿子也跟着昂起触须,两股仙力和儿子的助力汇聚在结界壁上。
那些犹如沸腾的小气泡们顿时凝固了。
它们一滴一滴,向仙力所在处极速融合汇聚。
很快,结界壁上的一层冰膜形成一汪不断叫嚷不不不不,一边使劲儿向四面八方迸溅水浪,却再也无法解体的胶黑粘水。
这汪水像浑浊的胆汁,滑腻的泥鳅,散作一滴时是白色,等化作真正的原形时,才发现它每一滴洁白里其实浸满了阴毒。
外面的群仙见冰界没了,急忙朝里张望。
我面向他们笑了笑,打了个仙友们放心,仙界太平了的手势。
一会儿再有什么热闹,也只是炉膛子里的争斗,再也不会牵连到外界。
仙友们的表情,多看一眼都会让我得意忘形,他们快哭了。
结界里面的事儿还没完呢,可不能受他们干扰。
我抬头瞅着那一汪张牙舞爪的粘稠黝黑泥鳅群,撇了撇嘴。
心想:本神女居然跟这玩意是亲戚,多亏今天开始再也不用睡觉了,否则真怕我一下子就会做梦了,还是梦到这坨噗叽噗叽的东西喊我妹妹神女或者什么。
太别扭。
哥哥们没让他们折磨我太久,我和谢烬洄把它们聚成了型后,七位哥哥便伸出旋着金光的手,向黑水上一吸。
眼见他们犹如从水里拔出几个黑泥萝卜,显现出嘀嗒黑汤的七个身影。
说实话,待拔出七个萝卜,不,七欲后,要不是他们太黑,单看眉眼,那可是跟我几位哥哥,跟溯澪帝君不相上下的俊俏。
这七欲泥浆刚成型,嗓门就特别大,骂着一堆老话。
反正都是关于溯澪的黑话,从他们嘴里骂出来就更黑了。
他们赤裸着身子,一看见我,就跟那假天帝对待我的样子差不多。
眼瞅着要扑过来,让我领悟我得跟他们同流合污。
哥哥们脚下的酒水银光路嗖地一下飞到七个泥人身上。
原来那酒水路不光是束缚,牵制的绳索,还是一件件量身定做的裹身衣服。
七位哥哥拉着路的一头,缠裹好黑泥七欲后,轻轻一拽,就带他们上路了。
七欲飘在半空,眼神定定地看着我,他们忽然想起什么,也意识到什么,齐齐盯着谢烬洄骂街。
“溯澪,你**,你良心狗都不吃,你把鸢姀神女拉进来干什么!
她只是你情根,你连情根都杀。你混账。”
谢烬洄的翻了翻眼皮,就像不关他事一样。
七欲看出谢烬洄比狗屎还硬,索性他们的嘴比狗屎还臭。
“鸢姀神女,你他*眼瞎,你居然看上他,看不上我。
要是你当初答应我做我帝后,你今天就不会是阶下囚。
这仙界,这天帝宝座,这天上世间,全是你的,全是你的,哈哈哈哈!”
我白了一眼他们,七欲正在哥哥们的金色吸力下,向他们靠近。
有种不好的预感,一旦七欲和哥哥们相遇,哥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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