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影卫
王如意从北王爷书房走回别院,一路竟没有侍卫跟随,想必是她那番言辞确实打动了北王爷。她看着满府灯火通明的警戒,却是难得的放松,夏夜凉风习习,她信步踱至院中池塘。
想来之前也没好好看过这里的风景,这池荷花开得这般肆意,像是要在这不大的池水中挤破天一样。
沿着小路行至别院门口,却见阿潭在等她。
“你怎么在这儿?”王如意有些意外。
阿潭答道:“公主,有人想见你。”
王如意随阿潭来到了西边殓房,只见屋内站着个模样清丽的姑娘。她一身男仆打扮,应是为了潜进府费了不少功夫。
“你是……竹芸?”王如意认出她的身份。
“竹芸见过大公主。”竹芸双膝跪地,郑重行礼。
“你不是被人买走了吗?”王如意问道。
“竹芸前来,是有事求公主,”竹芸突然从衣内拿出一份手书,双手呈书奉上:“还请公主还我家娘子一个清白。”
王如意接过,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翻开手书才知原来上面是蕈娘子的户籍。
上书:
许蕈蕈,天祈若水人,父许承生前为若水太守,因徇私舞弊之罪入狱,半年后于狱内暴毙而亡。许蕈蕈连罪入官妓,三年前所在青楼失火后下落不明。
王如意有些意外:“她是天祈人?”
竹芸答道:“这上面有天祈的官籍官印,我家娘子不是西戎细作,求公主还我家娘子一个清白!”
王如意:“可是,你为何来找我?你该去报官啊。”
竹芸:“龙郡尉同陷害我家娘子的歹人是一伙的,这清郡之内,唯有公主能给娘子一个清白。”
“我?”
“是。”
“竹芸,你可是知道什么内情?你要想让我帮你家娘子讨回公道,便必须如实相告。”
“公主,我家娘子肩膀的图腾印记是歹人蒙骗用来盖住原先的官妓黥印,也就是几个月前才刺上的,那刺青的男子我不认得,但他是照着自己肩膀上的图腾刺的,此人身高约六尺,面方额阔,耳后有个蚕豆大的黑色胎记。”
王如意想到了老仵作提过的邬族尸体:“若是拿画像让你认,你可认得出?”
“自然能!”竹芸答,“另外,那日公主问我,娘子的心上人是谁……”
“这个我们已经查到了,汝统是吧?”
竹芸摇头,答道:“汝统将军只是娘子的恩客,娘子的心上人并非汝统将军,而是……”
她话音尚未落,只听一声风破呼啸,但见一梭羽箭擦着王如意的耳边过去。
那箭头直直穿向竹芸的额间。
王如意下意识想上前拉开竹芸,却见窗外另一发羽箭又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便被人牢牢地搂在怀中,在空中旋转几圈后,平稳落地。
第二支羽箭正中竹芸眉心。
“阿潭!追!”王如意怒吼,阿潭得令也急忙追出去。
王如意这才想起来抬起头看看紧抱着自己的男人。
他眼神冷冷的,手却炽热异常,像是能在她腰间烫出个洞来似的。
王如意恍惚想起,这样被他抱着,似乎并不是第一回。
上次也是这样,被他抱在怀中……
……死的。
王如意心脏一紧,下意识将他一把推到了一旁,如瘟疫般避之不及。
苍梧亦绝自己方才有些失礼,只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上前查验竹芸的呼吸,道:“人死了。”
“你怎么在这儿?”这一切太过凑巧,她回头望向苍梧狐疑道。
苍梧面色不改:“散步。你又在这儿做什么?”
王如意见他这般扯谎,荒唐之余更多几分警惕。
苍梧开口问道:“她是谁?”
“蕈娘子的贴身丫鬟,竹芸。”
“她在这儿做什么?”
“帮她的主人蕈娘子讨回公道。”
“哦?蕈娘子不是自杀吗?”
“她说蕈娘子是替人受过,至于真正的凶手是谁,名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人灭口了。”王如意答,话中有话地暗示:“巧的是先生也在这时恰好出现。”
“散步迷路,偶然而至。”他淡然回应。
“榕桑呢?”
“不知。”
“刚才射箭的人是谁?”
“不知。”
“那我问个先生知的,”王如意凑到他身前,抬头死死地盯着他,脚下亦步步紧逼:“先生不是不会武功吗?刚才的身段可是一副武林高手的模样。”
苍梧后退:“你便是这样恩将仇报的?”
她继续靠近:“我的道理都是先生教的,要是说错了,那也是先生教的不好。”
苍梧用折扇点在她肩膀,试图拉开二人距离:“我还教过你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没学会?”
王如意将那扇子打掉:“先生自己品行不端,便怪不得学生有样学样。”
苍梧侧身半步:“哦,我哪里不端了?”
她凑近上前:“言行不一,谎话连篇。”
“何时?”
“明明武功高强,却装作文弱书生,此是一;身为天祈人,却说昆仑山人无国无籍,此是二;都说事不过三,接下来的三我便要问问先生了,敢问先生姓甚名谁?”她目光炯炯,似是要在他脸上烧出个洞。
“昆仑山人,苍梧。”
王如意似是同他耳语一般:“你不是。”
这下苍梧竟没再后退,轻轻弯腰似是要将她拥入怀中一般,王如意心脏跳得耳朵疼,却硬扛着不肯躲以免失了气势。他的动作在行进至王如意耳侧时停止,亦如情话般耳语低喃:“那公主说我是谁?”
“你是……”
她还没来得及说出那三个字,门外阿潭突然踉跄跑来,没头脑地喊道:“公主,人跑了,但是……”
他像是突然失了声,急忙转过身去。
“我……”他想解释,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可这话显然不如不说。
刚刚自家公主和苍梧公子看起来像是……在亲热?
“转过来!”王如意也意识到姿势暧昧,退了两步离苍梧远些,命令道。
阿潭乖乖转身,上前递过一小截衣料:“公主,人跑了,不过我追过去的时候发现了这个。”
是军营中常见的普通黑色布料,并没什么特殊。
王如意突然想到:“阿潭,蕈娘子的尸体呢?”
“公主那日让我扔了,我就叫下人抬出去了。”
“在孟姑娘那里。”苍梧回道,“邬族血毒已经失传很久,她便想要来研究一下。”
“带我去看看。”
三人来到孟樱儿的药房,此时房内榕桑正在磨药,一旁的孟樱儿在抄写药方,这番景象果真是琴瑟和鸣,夫妻恩爱。
王如意假意敲了敲门,孟樱儿同榕桑也起身行礼。
她趁机一把拉过榕桑的手臂,不讲规矩地将手搭在他手腕处。
苍梧皱眉,手还没来得及动作,榕桑自己已经跳脚兔子一样躲开了。
“公主这是作何?”
王如意含糊道:“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试试把脉。”
孟樱儿狐疑地看着这位行动古怪的大公主,总觉得她没分寸起来着实有些令人惊叹。
“你刚才一直在磨药?”王如意假意询问。
“送公主过去后,便在磨药了。”榕桑答。
倒是说的通,他的心跳确实平稳。除非他有什么本事能控制心跳脉搏,不然刚才行刺的肯定不是他。
但仍说不通为何苍梧会突然出现。
“公主深夜前来,所谓何事?”孟樱儿问道。
她这才想到正题:“我来看蕈娘子尸体。”
孟樱儿:“公主随我来。”
孟樱儿将尸体安置在药房最里间,蕈娘子尸身倒是被保存得极好,周围有冰块,细炭,还有些磨好的药粉撒在上面,看得出这尸身是被细心照料着的。
王如意指着尸体上的邬族印记,问道:“邬族人的图腾,多大时纹?”
“十三岁成礼。”
“你看这个图腾,像是纹了十几年的样子吗?”
纹身起先被肤蜡遮掩,皮肤处的殷红也只当是肤蜡的残留,这时再仔细探看后,那印记鲜明清晰,确实不像是幼时便有的样子。
“如果她身上本来就有纹身,再覆盖上新的,那旧的纹身还能看出来吗?”王如意问道。
“邬族的纹身用的是墨藤,墨藤遇酸时会变红,你可以试试。”
“阿潭,去拿醋。”
待阿潭将醋取回,王如意细细用白布蘸了,小心翼翼地涂在蕈娘子肩膀处,放佛她仍有知觉,使尽些会弄痛她一般。
渐渐的,羽鸦图腾变红,藏在羽鸦图腾下的颜色便显出原形。
妓。
“这么神奇?”王如意看着显现出的字惊呼道。
孟樱儿:“本不会这么明显,但她中了血毒,我也是近日研究才发现,邬族血毒成分似乎也有墨藤,遇酸时亦有同样的反应。”
王如意:“看来竹芸没说谎,她不是什么邬族人,她是天祈罪臣之女。”
“公主之前问过我,邬族的血毒多久可发,”孟樱儿突然想到,开口道,“我这些日子实验了些,具体时日没在人身上试验过我说不准,但可以确定的是至少七日。”
“那便是七月初七。”王如意算了算时间。
“以邬族血毒走经络血脉至全身的速度来说,确实如此。”孟樱儿答。
“如果竹芸所言非虚,便是有人在她身上纹了邬族的图腾,给她下了毒,让她做这只替罪羊。”王如意总结道。
王如意突然想到穆乾那日的话:结局必须如此。
可如果幕后操纵者是穆乾,他亦是受害者,没道理他要自己做局害自己。
还有那位蕈娘子的心上人,如果不是汝统,那又会是谁?
黑衣人刺客的身份是什么?
杀死竹芸的人又是谁?
王如意只觉得越来越多的线索密密麻麻地摆在自己面前,却找不到一条讲得通的逻辑将这些串联起来。
次日一早,王如意吩咐道:“阿潭,去找魏楚田来!”
待到中午时分,阿潭才回府,却回禀道:“公主,魏楚田去牢狱了。”
王如意有些意外:“他一个守城将,不好好守城,他去牢狱干嘛?”
阿潭心悸回道:“公主,他不是去牢狱任职,他是被关进牢狱了。”
“出什么事了?”王如意琢磨着他也没给自己泄露过这么大罪过的情报,怎么会入狱了呢?
“听说,那位魏将军,偷偷去王城给王上送了信。”阿潭也不敢确定这消息的真假,可当下已有不少这样的传言。
“去王城?”
“嗯,去报信。”阿潭回,“替世子殿下。”
王如意一时间没明白过来:“魏楚田为何要帮穆乾报信?”
阿潭:“公主,咱们南疆的王子随身都有一名侍卫,此人需生死追随主人,终身不离,比如王爷的成副将,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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