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堂之内,檀香与茶香交织漫溢,本该是清雅平和的光景,偏被满室翻涌的戾气冲撞得支离破碎。
连空气里都透着一股呛人的**味。
洛氏端坐椅上,素日清寂的面庞此刻染了薄红。
那是气的!
她指尖攥得发白,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喉咙。
却又强压着,只一双眸子死死盯住上首的人。
身旁的儿媳焦氏亦是如此,鬓角的珠花微微发颤,显然也是动了真怒,挺直的脊背透着豁出去的强硬。
下首,五姑娘垂着头,一双杏眼早已红肿不堪。
唇瓣被牙齿咬得泛白,几乎渗出血来。
她手中的素色锦帕被绞得变了形,细微的颤抖从指尖蔓延到手腕,泄露着她心底的惊惶与无助。
上首的张老太太,却端得一派云淡风轻。
她枯瘦的双手捧着一串油光水滑的佛珠,慢悠悠地捻着,佛珠碰撞的轻响在这死寂的明堂里,一声接一声,敲得人心发紧。
她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那份不动声色的掌控感,压得人喘不过气。
洛氏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里带着强压的怒火,字字清晰:“老太太,明姝嫁进你们张家,那也是八抬大轿抬进去的正头娘子!没嫁之前,更是我们郑家清清清白白的姑娘,如今你要她从正室降为妾室,这般糟践,莫不是当我郑家无人,任你张家拿捏不成?”
焦氏立刻接话,语气带着如今持家的威仪,寸步不让:“古往今来,哪有正室娘子给人做妾的道理?老太太,您好歹也是张家的大家长,这般行事,只怕要遭人戳脊梁骨的。”
张老太太缓缓抬眼,声音不高,却字字刻薄:“道理?在我张家,传宗接代就是最大的道理。”她顿了顿,目光轻飘飘地扫过五姑娘苍白的脸,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道,“我张家三代单传,总不能折在你这副身子上,断了祖宗的香火吧?”
这话一出,洛氏和焦氏皆是一噎。
随即怒火更甚。
洛氏道:“就因明姝生产时伤了身子,就要把她往死路上逼?”
张家老太太嗤笑一声,佛珠捻得更快了些:“郑夫人这话,可就冤枉老身了。要么,她安分做妾,我们张家自不会亏待;要么……”
旁边的张家嬷嬷会意,从袖中取出那封折叠整齐的纸笺。
走到五姑娘面前,将纸笺放在案上。
是休书!
老太太道:“要么就把这封休书签了,巧姐儿由我带回去,往后养在我身边。”
这话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五姑娘的心上。
她浑身剧颤,积攒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决堤,哽咽着扑上前,却被那嬷嬷拦下:“不行!您不能带走巧姐儿,没了她,我是活不成的!”
老太太眉峰都未曾动一下,只冷冷道:“那你就安心做妾,让成儿再娶一门正室,为我张家后继香火。”
焦氏气得几乎要站起来,拍着扶手斥道:“老太太,您也太欺人太甚了!强逼正室为妾已是无礼,如今还要夺人骨肉,天下哪有这般道理。”
都是做母亲的,怎能不理解五姑娘的心。
张老太太看向焦氏,眼神里带着几分轻蔑:“巧姐儿身上流的是我张家的血,本就该归我张家教养。”
焦氏:“巧姐儿是明姝十月怀胎、九死一生生下的骨肉,血脉相连,岂是随意就能割裂的?她跟着亲娘,才有天伦之乐,才叫教养。”
张家老太太却不紧不慢道:“巧姐儿养在我身边,吃穿用度皆是顶好的,将来还能嫁个好人家,跟着她母亲,能有什么出息?”
说罢,老太太微微倾身,目光落在五姑娘身上,语气陡然加重,带着几分威逼:“你自己要想明白了,是拿着休书从此母女分离,落得个无依无靠的下场。还是安分做妾,留在我张家,好歹还能时时看着巧姐儿长大。”
五姑娘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她的命运,从来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生死荣辱,全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而洛氏实在听不下去老太太这番话。
老太太明面上是羞辱五姑娘,实则也是在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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