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宫时,萧玠汗水已经将里衣湿透,声音几乎从齿关里挤出来:“不要惊动陛下。”
沈娑婆没有违逆他,也没叫任何人上前。他点亮整间阁子,又键好门窗,自己挽袖接盆,拿热帕子替萧玠擦洗手脸。
萧玠伏在案上,鼻中一股一股地出气,突然抱住沈娑婆替他擦脸的手,把脸埋在帕中。
他动作掀得烛火一跳。沈娑婆叹口气,腾出一只手,缓缓抚摸他的后背。
许久,萧玠才拿下帕子,喃喃道:“他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沈娑婆默然。
“你知道是不是?”萧玠抓紧他的手,“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都瞒我……你们不能瞒我呀!这件事因我而起,这也是我的事!”
沈娑婆安抚道:“殿下这一段时间才见好些,臣本想开年之后,慢慢告诉殿下。”
他握着萧玠的手,缓缓说道:“出事之后,嘉国公便将世子关了宗祠,也动了板子,若非尉迟将军领了圣旨赶去,世子那双腿怕要废了。嘉国公便不好再惩处,将世子送去京郊一处庄子养病。直到临近冬至,世子才赶回来。”
冬至大如年,当朝常于冬至日赐宴百官,以睦君臣。
他究竟为什么回来,所有人心知肚明。
萧玠问:“军械监造呢,陛下没有给他授官吗?”
沈娑婆道:“世子请辞了。”
他心气废了。
萧玠斜歪在案上,两只手盖着脸,像下了什么决心,说:“我得见他一面。再这么下去……会出人命。”
沈娑婆眉头未展,还是摇头,“不行。”
“他会死的!”
“殿下,”沈娑婆缓声道,“你现在受不得直面世子的刺激。”
萧玠拉着他的手,急切道:“我已经好了。我可以自己出门,今天出席宫宴也没有什么错处,我现在……”
沈娑婆打断:“有一件事,臣和殿下一直避而不谈。”
一切痛苦、一切罪孽的肇始之地。
迷乱的、不堪的、为人笑柄的——
那个夜晚。
沈娑婆注视下,所有声音在萧玠口中戛然而止。
好一会,他才断断续续道:“我……我可以,我准备好了。我们可以谈这件事……我们总要谈这件事。”
沈娑婆说:“谈论并不够。”
“殿下记得第二次要听《牡丹亭》时,臣做了什么吗?”
“你……握了我的手。”
“是,如果要彻底解决这件事,臣会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像那一次、像之前让殿下回忆文正公之死一样,殿下必须身临其境。”沈娑婆语意隐晦,“到时候,臣不只会以下犯上,甚至罪当斩首。”
萧玠一时不语。
灯火下,他伶仃的影子闪烁,像一片薄薄的纸人颤抖。
沈娑婆没有催促。这件事,必须萧玠自己做决定。
终于,萧玠抬起脸,脸白如纸。
他紧抿的嘴唇线条间,挤出短短一个字:
“好。”
***
得到答案后,我默然片刻,对萧玠说:“这一次,臣需要在殿下的卧室。”
我需要在一个更加私密的空间,触碰他更加私密的感情。这对他来说,更容易放开,也更安全。
萧玠仍从案边坐着,面无血色地,像株无所依附的女萝。片刻后,他撑案起身,牵住我的手。
这是他过度紧张的习惯。
萧玠没做决定前时常退缩,但决定做下,千难万险也不会回头。他的汗意已经濡湿我的掌心,但他仍拉着我,穿过帘子和屏风,往那张架子床前走去。
我叹道:“殿下可以略吃一些酒水。”
萧玠像要证明什么,说:“没有大碍的。”
我领他从床边坐下时,一瞬间他浑身紧绷起来。
我由他抓紧我的手,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殿下需要告诉我那晚发生了什么。我会根据殿下所述,触碰你的身体。殿下一旦受不住,就立刻叫停。”
“……一定要吗?”
“如果殿下想解开这个结,一定。”
萧玠呼吸发沉,缓了好一会,说:“那天……下着雨。”
他好久没有说下去。
我没有催促,直到他继续说:“我意识有些模糊了,那两个女孩上来,我……没有力气去推开。她们脱掉我的衣服……和裤子。她们……抚摸我。”
我从他面前站起,问:“她们如何抚摸你?”
“从脸开始,到脖颈,到胸口,到……肚子。”
随着他的描述,我的手开始移动,从他的脸颊开始。
我先把手在他脸旁停留一会,让他认出,这是他目前信任的、我的手。然后,我开始抚摸他的脸。从他闭上的、微微翕动的眼皮,到鼻梁,到他有些发抖的嘴唇。
做完这一切,我问他:“还好吗?”
萧玠轻轻喘着,点了点头。
我说:“臣会继续,接下来,臣会解开殿下的衣带,抚摸你的身体直到腹部。请殿下记住,面前的是臣,神智清醒,不会叫你受到伤害。殿下可以相信臣。”
萧玠有些颤抖,片刻后,他向一旁侧过脸,将脖颈露出来。
我深吸口气,右手手指往下,左手仍和他牢牢相握,轻声道:“是臣,殿下,是臣……”
我指腹擦过时,感觉他颈窝处的皮肤起一层栗。我感受到那条搏动的血管,轻轻抽出他握着的手,来解他的衣带。
萧玠今天穿一件半新的窄袖道袍,腰间只系了两道绦带。我抽开他衣带,衣襟散落下来,褶皱堆叠在他膝上。我右手抚摸到他胸口时,萧玠抓紧床褥。
我没有刻意躲避,指背摩擦过去时他哆嗦着吸了口气。我略微等待一会,发现他没有叫停,手便继续往下,至他绷紧的小腹。萧玠很瘦,他一吸气,胸下的肋骨清晰可见,像一排一排折扇的扇骨。由于不通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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