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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小说:

玫瑰枪

作者:

白玉承玄

分类:

现代言情

不知是几点,玫瑰堡的夜深沉的不像话。

外边静悄悄的,只有关枳呜呜的哭声以及偶尔的啜泣声,回荡在整个室内。

夜里本就光线昏暗,室内的蜡烛偶尔摇晃,在墙上映出虚浮的影子。

林路法闭眼躺着,安静的不像话。

这是关枳从未见过的林路法。

他从前睡觉不是这样的,即便感冒发烧,他也从来没这么安静过。

现在他沉睡着,四周静谧的可怕,关枳心里很慌。

她刚从梦中醒来,还没从梦里可怕的场景中缓过神来,手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她颤巍巍伸手放在林路法鼻间,却没有感受到任何鼻息。

瞬间,脑海中涌现出无数悲观想法,她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憋了很久的眼泪喷薄而出。

早知道就不尝试什么解毒剂了。

可是后悔也没用了。

林路法迷蒙中听见身边有人哭哭啼啼的声音。

有些聒噪,但声音又有些熟悉。

他睁开眼,就看见关枳泪眼朦胧地趴在他胸膛,肩膀一抖一抖,哭得稀里哗啦。

林路法艰难地撑起身子。

只见伏在他胸膛的小脑袋,头发乱糟糟的散落在两侧,洁白的裙子也被她扭成了麻花,皱巴巴的。

手臂上湿漉漉的水渍,透过眼角流处,黏着发丝。

一声略微疑惑的叹息。

苍白的脸上晃出一对幽深明亮的眼睛,单薄的手臂撑在身侧,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的头发。

细长的手指穿过头发,微凉的指尖触碰着她的脖颈。

“怎么了?”

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在黑暗中显得粗糙又磨人。

哭声戛然而止。

关枳猛然抬头,看见林路法正静静望着她,眼睛还有些迷离,人却是清醒的。

顿时她大喜过望,猛地扑进了林路法怀里。

“呜呜……你,我以为,我还以为……”

一瞬间,情绪涌上心头,关枳抽噎着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没死。

他没死。

本来还沉浸在悲伤中的关枳,忽然又笑了起来。

可眼泪还没憋回去,哗啦啦顺着脸颊流出来,在掀起笑容的嘴角荡起波纹。

见她又哭又笑的样子,林路法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无奈起身,关枳不肯让他走,抱着他的腰,温热的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手抓地很紧,好像生怕他化成烟雾散了似的。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她不想经历第二次。

她就算不说,林路法也猜到她在想什么。

他肯定是以为他刚刚睡着了,人也跟着没了。

林路法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削瘦的蝴蝶骨在他掌中拢成奇特的形状,柔腻的肤感让他微微失神。

他捻起笑意,沙哑的嗓音还未恢复,但声音却显而易见的软了下去。

“不哭,我说了我会没事的。”林路法知道光这一句话肯定打消不了她心中的顾虑,于是又详细解释说:“药效发作,我不小心昏睡过去,睡得有点沉。”

他当然不能说,除了她,谁都无法毒死他。

“可是那药……”关枳露出自己的胳膊给他看,“明明有毒呀。”

脸上满是疑惑。

林路法看见那些红肿的水泡,眉头一皱,抓过她的手腕细细打量。

随后忽然从口袋里抽出一把小刀,往指尖一割,鲜血从食指上的裂缝汩汩流出。

关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他将染了血的食指涂抹在了那些水泡上。

说来也神奇,那些血像有魔力般,瞬间让刺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光滑柔腻的肌肤。

“这是……”

关枳惊讶地看着他,却见林路法目光灼灼盯着她看,说,“以毒攻毒。”

虽然有些诧异,但确实看见手腕上的水泡消失了。

她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手腕,果真是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这一觉睡得有些沉。

为了抑制她体内的,昨日她吸食了他太多血液,今天身体还有些虚弱,身形显得十分单薄。

脸比平时更白了,身体也更冷了。

果然没有抑制剂,他这样的状态维持不了太久。

想到这里,林路法的眼眸深沉了些,手指无意识地摸索着左手中指。

中指并没有佩戴任何物什,却在指节深处有浅淡的弧痕,像是长期戴戒指的痕迹。

关枳才察觉到他身体冰凉,抱着他又连忙松开,小脸皱巴,神情紧张:“你的身体好冰啊,真的没事吗?”

林路法看起来确实清醒着,除了脸色有些白以外,倒也没事。

他轻轻摇头,看着紧张兮兮搂着他腰的关枳,久久才出声询问:“刚刚为什么哭?”

怕她凉,还特意将她往怀里拽了拽。

手和脸是冰的,但胸膛是炙热的。

关枳只好红着脸解释:

“我,我做了个可怕的梦……我梦见你杀人了……”

“我?”林路法的眼角微张,似乎有些惊讶。

关枳点点头,把刚刚的噩梦给他描述了一遍,嘴上说着:“不过我知道,那肯定不是你,你怎么可能会杀人。”

林路法平时连杀鸡杀鸭都不会,更不用说杀人。

不知怎么的,说完这事,关枳心里舒坦多了。

那个实在梦太真实了,真实到醒来她被吓出了汗,连梦里的感知都像真实存在过。

她仔细打量着面前的林路法,左看右看都觉得和梦里的那个他不一样。

完全是两个人嘛!

梦里的那个林路法,表情看着阴鸷犀利,眼神像沉淀在海底的墨,完全看不清他的情绪。甚至于他每次笑,都莫名带着一股凉意,就仿佛一条蛇,冬眠被吵醒的蛇,露出阴冷的锋芒。

而眼前的林路法,关枳微微翘起唇角。

脸色不像梦里那么臭,永远温和善良,柔软的像沙滩上的水母,眼神清净澄澈,一眼就望到底。他笑起来也不是那种嘲讽的笑,而是带着暖暖的感觉,像春风。

这才是她熟悉的林路法。

可林路法却静静听着,不说话。

即使她描述的有多恐怖,地上被绑着的那个男人有多无辜可怜,他还是无动于衷,像是听了个别人的故事。

关枳略微有些失望。

他是不是对噩梦不感兴趣?

也是,梦里的他又不是真实的他,而且还是个非常坏的他。

他听了肯定不开心。

关枳连忙住嘴,不再多说。

林路法低头凝视她,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问:“如果我真的杀了人呢?”

关枳没想到他忽然会这么问,一愣。

随后毫不犹豫就回答说:“那也一定有你的苦衷。”

听了这句话,林路法身形一震,心中微晃。

看着她的眼微微垂眸,手指轻轻攥紧,低垂的眼眸掩盖住浮动的情绪。

他终于听见这句话了。

心中仿佛有团火烧了起来,让他的心更加滚烫。

胸腔里的心脏怦怦直跳,好像要跳出来似的。

她当然选择相信林路法。

如果这世上有任何人会欺骗她,背叛她,但她知道,林路法永远不会。

这股信任像是与生俱来的,让她莫名地坚信。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只好轻轻攥成拳头,放在少女背上。

他看着少女澄澈的眼睛,掩盖住心中的情绪,轻轻抚顺了她的头发,声音柔的仿佛要滴出水来。

“我永远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梦里也一样。”

林路法不禁想起以往某个日子,她病得躺在床上动弹不得,面容削瘦,咳嗽都能咳出血来。

白色的帘幔与她的脸融为一体,如白雪般的肌肤仿佛即将在空气中化为透明。

少年匍匐在她床前,吻着她的手。

低眉间满是心疼,阴郁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哀伤。

“知知,能不能不要逞强。”

“你滚开!”

她吼出声,却因身体动弹不得,只能被迫仰着脖子咳嗽。

一激动,咳嗽出的血落在衣领上,如一朵朵玫瑰染红了她的脸。

“你别乱动……”

他连忙摁住她的手,免得她再次咳血。

她生气的样子也好看。

好看到,他愿意为此付出代价,比如——

她厌恶他。

少女闭上眼不想看他,咬牙:“我就是死,都不会喝你一口血。”

明明已经痛苦得无法呼吸,她却还在逞强。

身体挣扎着,好看的眉毛也因为疼痛而皱起,可怜极了。

少年的脸色忽阴忽晴。

他叹了口气,看着她,似是呢喃:“你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我的苦衷呢。”

他将自己的手指割破,放在她唇边。

她却死死咬着牙,誓死不肯张嘴。

“乖,喝一点好不好?”他像哄宝宝一样哄她,声音轻柔,可却无法让她改变主意。

她固执地别过头去,甚至不想搭理他。

手指上的鲜血掉在她脸颊上,娇嫩欲滴。

她却始终不想看他,只在脸上露出极度排斥的表情,毫不掩饰的厌恶。

曾经的种种,让林路法深吸一口气。

胸前的痛楚像是挤压的空气,让他烦闷窒息又绝望。

不过,好在眼前的少女,并不是当初那样。

林路法看着面前依偎在他胸前的关枳,野心的种子愈发膨胀,他想要更多。

他在想,如果她多吸食点他的血,是不是会想起更多?

他眸光熠熠,心中渐渐有了个主意。

*

夜晚的课最终还是没能上成。

关枳和林路法一起写了请假条,交给了麦里。

麦里来卧室看过,见林路法脸色苍白,还好心提醒他们去一趟校医室。

之后,她也没多说,收下假条就走了。

玫瑰堡的学风非常自由。

为了让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学校鼓励学生们按照自己兴趣选修课程,并且对考勤也管理极为松散。只要不走出玫瑰堡,即使不上课,去参加各种舞会酒会,也是纵容的。

麦里来的时候,给他们留下了一张选修课程表。

这是新入学的学生需要选的课程表,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制定相应的课程。

关枳和林路法填了一样的课程,麦里看完,轻轻扯了嘴角,拿着表离开了。

晚上六点,校医室开门。

关枳在得到消息后,立马就带着林路法去了趟校医室。

校医室的主治医生倒是看起来和蔼可亲,穿着白大褂,是个中年男人。

室内还有几名女医生,正在聊天。

见有人来看病,几人才终于正色起来,开始认真上班。

主治医生仔细检查了林路法的身体。

看得出来他身体虚弱,脸色苍白,像是得病的样子,但怎么都看不出是什么病。

他疑惑地皱起眉头,查阅书籍,还是没能找符合他症状的病。

“嘶,奇了怪了。”

主治医生翻阅着书籍,一边跟助理交流,两人都表示疑惑。

他们在玫瑰堡从业多年,对吸血鬼能得的病了如指掌,对人类的病更是轻而易举就能治好。

可他却怎么都查不出林路法的病症究竟是什么原因。

林路法见医生眉头紧皱,轻轻笑道:“医生,我没中毒,也没病,就是身体虚弱了点。知知非要说我中毒了,她怕我喝了她的那瓶解毒剂,有什么副作用才送我来这里的。”

关枳正在校医务室门外的长椅上坐着。

两只手放在膝盖上,攥得紧紧的,时不时朝门里望两眼。

医生听他说喝了解毒剂,刚想要问是什么解毒剂,什么成分。

结果忽然,林路法问了句:“医生,怎么才能让自己病得更重一些?”

医生疑惑抬头,看他眸子闪亮地盯着自己,不像是在开玩笑。

林路法表情认真,他再次问道:“医生,怎么才能让自己病得更重些?”

医生终于懂他意思了。

玫瑰堡的学生,有不少想借病假逃离某些不爱的课程。

他没少给那些学生写病例证明,自然就懂他意思了。

“你这个病,既然没什么大问题,那就吃点这个药吧。”

医生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白色瓶子,里面装着红色药丸。

这种药丸对吸血鬼和人类都有点作用,伤害不大,却能伪装得病的样子。

让身体短暂冰冷,同时会轻微头晕,只是这样的效果只能维持一两天。

林路法接过瓶子。

瓶子里只有两颗药丸。

想着他是个人类,身体比较脆弱。

医生叮嘱他,吃完不要吃别的药,免得发生意外。

林路法捏着瓶子点了点头。

拿着瓶子走出校医务室,林路法看见关枳关切的眼神,这才把瓶子拿出来。

“医生说吃了这个就能好点。”林路法乖巧道。

关枳看了眼瓶子,也没写什么药,就两颗药丸。

“这是什么药呀?”

“他没说。”林路法依然乖巧。

“哦。”关枳没再多问,只要吃了能好就行,“医生有没有说你中毒需要注意什么?”

她的眼睛里露出浅浅的担忧,还有一丝愧疚。

林路法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医生说,多亏了你那瓶解毒剂,我才能活下来,不然恐怕有生命危险。”

关枳眼睛亮了,心中的愧疚因为他的话消散不少。

她长舒一口气,好在没有好心做坏事。

不过她还是非常不理解,为什么那个解毒剂,明明在她身上验证是毒药,却对林路法是解药。

也许是……人的体质不同?

曾经药剂师老师也说过,每个人的体质不同,药水以不变应万变,总会有失效的时候。

就比如有的药对大部分人来说是良药,对少部分人来说却是毒药。

关枳觉得,可能林路法就遇到了这种情况。

好在那个药有用,不然就麻烦大了。

知道林路法没事后,关枳心中轻松不少。

攥紧的手也逐渐放松。

这时,林路法又补充道:“医生说,可能这个药要长期服用。他听说你也去过那间小屋,说可能你也中毒了,只是没我中毒得深。他特意叮嘱让你也吃点药,等会儿……”

他又从口袋里摸出另一个药瓶。

里面也装着两颗药丸,只是颜色似乎比他的深一点。

“这是医生让我给你服用的药。”林路法一本正经地说,递到她手里。

关枳毫不怀疑,拿过瓶子看了眼,也没写什么药。

关枳倒没觉得自己身体有什么问题。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催眠后遗症,这几天,关枳做的梦比以往都多,有些梦真实到让她分不清现实。

这难道也是中毒的表现?

关枳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连忙将药丸吞咽下去,都没就着水。

药倒是没什么味道,直接咽下去的,到喉咙里才感觉到有些许甜味。

好像葡萄酒的味道,吃完后还有微醺的感觉。

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吃完一颗还想再吃一颗。

比糖果还好吃。

“这药好甜。”

关枳不经意间舔了舔舌头,眼中的红光一闪而过。

她的细微动作被林路法瞧在眼里。

少年的眼眸微沉,嘴角的笑意却愈发明显。

他故作矜持道:“这药要长期吃,每天一颗,等吃到身体完全好为止。”

关枳乖乖点头。

她想,多吃点药,以后就不会做哪些噩梦了。

*

晚上的玫瑰堡还是比白天热闹多了。

虽然林路法这间房较为偏僻,离教学区远,但隐隐约约能听见院子里传来的欢声笑语。

拉开窗帘,远远的,就能看见一群又一群的男男女女聚集在一起。

有围坐在篝火前讲故事的,有喝着酒跳舞唱歌弹乐器的,也有三三两两聚集在望远镜前欣赏天文景象的。

关枳很是羡慕。

他们自由自在的样子,比在城里高中好多了。

如果她和林路法能离开圣约翰城,以后也会这样自由自在吧。

她忽然畅想起来。

以后出了圣约翰城,她也想去观看马戏团表演,想去参加世界最大的篝火表演会。

但前提是他们得好好努力城考,拿到离开这里的船票。

许是看出了关枳期望的眼神,林路法覆上她的手,握了握,轻声:

“你要是想上课,可以先去,我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关枳立马摇了摇头:“不去。”

林路法还想说什么,关枳死咬着牙就是不肯。

“我可不能丢下你一个人,而且你还病着呢,我自己跑去上课,像话嘛。”

她撅着小嘴,觉得他真是不懂她心思。

她才不是想上课,是想跟他一起去,那是不一样的。

不过她想起来,这几天他们确实落了不少课。

匆匆忙忙从城里赶过来,却没想到一开始就发生中毒事件。

一切还得怪她好奇心太旺盛。

明明可以不用去那个老婆婆屋子里的,那林路法也不会中毒。

虽然在梦里看见了妈妈。

关枳一顿。

心中暗自叹气,想着如果妈妈还在世的话,她也不会沉迷于梦境了。

林路法身体还是很虚弱。

吃了红色药丸后,身体依然冰冷,整个人病恹恹的,看着随时都会陷入昏睡。

到了晚上的时候,更是脆弱无比。

不过也是今天麦里来卧室看望林路法时,才告诉他们如果睡不习惯棺材,可以弄成床榻。

然后就在强上按了个开关,那两具棺材就沉下去了,露出了两张精致漂亮的软床。

此时,林路法就躺在床上。

关枳怕他冷,给他盖了三层厚厚的毛绒毯,还在床头柜上摆了一杯热牛奶。

室内的壁炉也都补充了足够的燃料,连窗户都关上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林路法的身体依然很冷很冷。

一摸,仿佛在摸冰块。

看他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关枳也没打扰他休息,让他安静睡着。

自己在对面的床上躺着,却怎么也睡不着。

出于无聊,关枳决定将发来的课本随便看看。

为了不影响林路法睡觉,她没敢开亮灯,而是托着烛台放在了窗台上,自己则坐在窗边,把课本对准亮光。

玫瑰堡的课本也和城中心不一样。

每本书都精心包装好的,连课本的封皮都裹了毛绒纸。

第一本就是御马术。

这边的必修课程里,骑马是每个人必须精通的科目。

马术课第一节就介绍了令玫瑰堡学生闻风丧胆的乌灵马。

这种马只在晚上出现,听说曾经是随着某个吸血鬼家族征战沙场的马儿。因为骁勇善战,后来吸血鬼家族世代豢养,并且根据这种马儿的品种特性,进行了优化培育,最后培育出了最特别的乌灵马。

月圆之夜,他们的奔跑速度会更快。

但是这种马儿曾在两百年前就灭绝了,现在留下的只有灵魂形体。

它们夜夜守护在坟墓前,对主人忠心耿耿,即使主人死去,也绝不轻易找第二个主人,宁可陪葬。

所以想要驾驭这种马,必须拥有纯种的吸血鬼基因,而且还得看眼缘。

马儿认主,如果强行骑马,后果是被乌灵马踢。它性情暴躁,踢一脚能让人在床上躺半个月呢。

关枳看着,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初班上的人露出嘲讽的笑容。

连吸血鬼们都难以驾驭的马,更别说区区人类。

确实是小巫见大巫。

偏偏第一课就是马术课。

关枳有些头疼。

她把书合上,不想再看,而是通过玻璃窗望向了外边。

今夜没有月亮,夜晚很深沉。

外边淅淅沥沥还下起了小雨,四周开始安静下来,连那些举办篝火晚会的学生也都不见了,乖乖回到教室。

关枳将窗台的灯吹灭了。

她侧躺在床上,看着对面的林路法。

林路法似乎又睡着了,闭着眼,安静地呼吸着。

自从梦到那些怪梦后,关枳心中就有些惴惴不安。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把枕头和被子抱了起来,搬到了林路法床上。

曾经她和林路法被迫挤在一张小床上,窗户漏风,天花板还漏水,简陋至极的环境下,他们相互依偎。

现在房间里暖烘烘的,有烛火照明,安静又温馨。

但她却不习惯自己睡了。

她挤进林路法的被窝里,习惯性地将身体蜷缩在他怀里,头颅靠在他颈间。

闻着他身上那股特殊的香味,渐渐也有些困意了。

林路法才是最好的催眠剂。

她睡前这么想。

*

大雨倾盆而下。

墨蓝的水面上行驶着一辆小船,海浪翻涌,小船在波涛中颠簸。

船员淋着雨站在甲板上,爬上桅杆,用望远镜眺望远方,表情凝肃,似乎有些焦躁。

他匆忙回来报告:“船长,再往前就要遇上海卷风了,我们还是绕行吧。”

船长凝眉打量着这沉沉夜色,面前除了海浪还是海浪。

他迟迟未做回应。

今夜出海并不顺利,刚开出圣约翰城港口,斜斜雨丝瞬间变成豆大雨点,噼里啪啦打在船上。

他们这艘船走的是老航线,可不知怎么的,今夜忽然遇上十多年难遇一次的海卷风,正巧就撞在他们中央航线上。

这条航线有些特殊。

圣约翰城地理位置偏僻,去往首都拜因斯本就遥远,这条航线是精心计划的最短路线。

可最短的航线也需要付出一定代价,代价就是风险多。

除了沿着航线老老实实走以外,任何线路都会有迷失的风险。

先不说圣约翰城外的海域,周围礁石嶙峋,更有无底深渊和海龙卷,加上海上的大雾暴雨天气,出行变得更加惊险刺激。如果真要绕开这个海龙卷,指不定要撞上周围的礁石群。

要是绕路,除了遇到别的危险外,更重要的是会耽误时间啊。

船长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趟往返的航线有多么值钱。

船上载的人多多少少有点来头,不然哪能拿到去首都拜因斯的门票。

而且不少人还是特意去经商的,要是耽误时间,回头在圣约翰城城主那儿一投诉,他免不得罚款,搞不好还要丢掉这条航线的金饭碗。

这航线可珍贵极了。

圣约翰城内,不知有多少老船长眼巴巴求着这条航线。

每年只有这条航线赚的多,要是耽误了那些商人的时间,扣了小费不说,等于白跑一趟。

船长当然不愿意。

虽说海龙卷不常见。

但他们这艘船可是出海多年的老船,船员也都经验丰富,只要操作得当,还是能避开风险的。

船长凭借多年的出海经验,心中下定了决心。

他摇头沉声:“没事,继续往前开。”

赌的就是一个心跳。

船员瞪着眼:“可是……”

遇上海龙卷,可是要丢性命的。

船长咬定牙关:“继续往前开。”

“是。”船员只能听令。

而此时的船舱里,舞乐笙歌,好不热闹。

洛兰戴着帽子坐在角落那桌,单手撑着下巴,手里握着一杯红酒。

桌上摆放着昆特牌,对面的女人面容浓艳,衣着鲜美,眼尾微翘,风情万种。

“先生好牌技。”女人将昆特牌衔在口中,嫣红的唇膏染红了昆特牌。

她将牌纸插在杯沿上,饮料上的奶油沾在牌纸上,印着红唇的纸牌沾染上暧昧的颜色。绣花的领口略微敞开,露出丰盈饱满的沟壑,眼睛却不住往他身上瞟。

洛兰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并没有多看。

女人见他没反应,只好将翘起的腿收拢,面色不悦:“先生怎么打牌也不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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