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陈书瑜被祁峥领到了一个顶奢商场里。
她之前几次路过这儿，都没敢进来，甚至连兼职也不敢找这里的工作，怕别人嫌弃自己又土又矮。
果不其然，里边的工作人员，个个盘正条顺，腿比她的命还长。
来往的客人也精致时尚得很，唯有她，格格不入。
她不自觉低下头，攥紧拳头，腿像灌了铅，慢吞吞跟在祁峥身后。
那种局促不安，自卑怯弱的感觉，仿佛生了根，无论她再怎么努力调节，也摆脱不了。
她只能拼命掩藏。
但越想掩藏，反倒越显得她扭扭捏捏，一点都不潇洒大方。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祁峥走了几步，发现人没跟上，且有离他越来越远的趋势，于是转过身，冷脸抱起双臂，无声表达不满。
然而某人压根没接收到他的不满。
她龟速前行，走到他跟前了，竟然还绕开，埋头继续往前走。
“喂——”他一把抓住了她的后领子。
陈书瑜被勒得刹住了脚步，扭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两人眼神拔河了三秒。
祁峥放开手，“地上有钱是不是？”
陈书瑜错开视线，“没。”
“那你老低着头干什么？”祁峥没好气道：“看衣服，看首饰啊，谁逛街像你这样逛的？”
陈书瑜还没来得及接话，祁峥又忿忿地说：“还有，你就那么嫌弃我吗？”
陈书瑜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她指了指自己，堂皇道：“我？嫌弃你？”
祁峥“哼”了一声，“你不嫌弃我，你躲我那么远？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中间隔了百十米。”
陈书瑜哭笑不得，“是你腿太长，走太快好不好？”
祁峥无语，“我已经够慢的了，是你自己心不在焉。”
陈书瑜抿了抿唇，不说话。
“你就是故意的！”祁峥斩钉截铁道。
陈书瑜安静了片刻，轻声说：“你不是嫌我丢人吗？我离你远点，不正合你意。”
祁峥愣了愣，火大道：“我哪儿嫌你丢人了？”
陈书瑜静静看着透明玻璃里毫不起眼的自己，自顾自地说：“要不是爷爷安排，你才不会想跟我这样的人出门吧。”
祁峥皱眉，“什么叫你这样的人？”
陈书瑜拿眼角瞟他，“不是你说的吗？我这样的，没人看得上。”
祁峥哑然。
他说过吗？
什么时候？
努力回忆中……
好吧。
是有。
无形中，一个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
有点疼。
“……我看你的个子全用来长心眼了。”他清了清嗓子，硬邦邦地说：“多久之前的话了，你还记着。”
陈书瑜不冷不热道：“反弹。”
“什么？”
“你更小心眼。”
“你——”
祁峥又想口不择言，转眼却瞧见陈书瑜塌着背，眼神放空，不知怎么的，话到嘴边变成了，“没偷没抢的，有什么好丢人的？你、你也不是一无是处，你……”
叫他哄人，说好听话，简直要他的命，“反正，我一点都不觉得你丢人，你要是不气我，我才不会说那些话，你以后少气我。”
陈书瑜淡淡道：“放心，以后我们少见面，我就气不到你了。”
祁峥阴沉着脸，“为什么要少见面？还说你不是在躲我？”
陈书瑜反问：“除了一起去见祁爷爷，其他时候我们难道也要见面吗？”
祁峥一口气哽在喉头。
无言以对。
因为他发现陈书瑜说得一点都没错。
其他时候，他们为什么要见面？
以什么样的关系见面？
朋友？
哼。
他才不要和她做朋友呢。
“还逛吗？”陈书瑜突然问。
“为什么不逛？你有事？”祁峥冷冰冰地看她，“着急回去给人补课？”
陈书瑜神情平静，“没，我跟他说好了，明天下午给他补，今天就不过去了。只是我觉得，你没必要陪我在这儿浪费时间，衣服我可以自己买，五金那些，你随便挑一套就好了，反正我们又不是真的要订婚，你不用在意我喜欢什么。”
祁峥越听脸色越僵，这家伙气人的本事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他根本斗不过她。
“五金是什么？我不知道，随便挑我也懒得挑。”祁峥强撑着气势，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往一旁的首饰店带，“你自己去看。”
“……”陈书瑜张张嘴，欲言又止，只能任由他拉着。
一进店，就有个西装革履的帅哥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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