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黄昏。
落日余晖斜照进房间，透过纱制窗帘，投下一片朦胧，玻璃上映出相拥的两人。
衣物散落一地，空气中尽是浅淡麝腥。
千谕醒来。
意识逐渐回笼，稍一动作，便觉浑身酥麻酸痛，腰间尤为严重。
昨晚太过放纵，他带着补偿的心思，咬牙没喊停，玉天恒自然也是奉陪到底，笙歌连绵，直至天色破晓，才因自己承受不住而停下。
最后那段时间，神智已然模糊浑噩，印象中，似是玉天恒抱着他进浴室清洗，随后又抹了药。
初尝禁|果，精疲力竭。
千谕喉中焦渴，想下床，却发现自己被玉天恒牢牢锢在怀中，而他四肢酸轻，根本挣脱不得，只好无奈唤人，“玉天恒。”
“嗯？”
玉天恒含糊回应，他仍闭着眼，额头抵在千谕后颈蹭了蹭，“怎么了？”
千谕轻拍横在胸前的手臂，“松开。”
“不松，别走。”
细碎的吻落在颈间，千谕正在余韵未退之时，他一颤，“我去喝水，不走。”
玉天恒闻言，挣扎起身，他睡意尚未消退，金眸惺忪，“等着，我来给你端。”
温热骤然分离，冷气灌入被间空隙，令千谕又是一抖。玉天恒连忙把被子盖好，“冷吗？”
“不冷。”
千谕看了眼蹲在床边，不着寸缕的玉天恒，轻笑，“你这是打算裸奔？”
“反正就我们两个人，无所谓。”
“没脸没皮。”
玉天恒嘿嘿一笑，他凑近，在千谕脸上啄了一口，“承蒙夸奖。”
嘴上这么说着，手里却已拽过一件睡袍披上，走向餐厅。
一杯水喝完，喉咙舒服不少，但仍是有哑。
千谕放下杯子，看向玉天恒，“你真不像是第一次。”
玉天恒坐在床沿，将人揽在怀中，他替千谕揉着后腰，闻言勾唇，“可我确实是第一次。怎么样，对我的学习成果满意吗？”
千谕趴在玉天恒肩颈处，思及昨夜种种，大方承认，“还不错，挺满意。”
玉天恒低笑一声，大手开始不安分地往下滑，“既然这样，那不如……”
千谕反手拍开，轻斥，“滚一边儿去，想让我死可以直说。”
“那我可舍不得。”
玉天恒顺了顺千谕的长发，随后将人从怀中捞出，他于唇间落下一吻，“我去买饭，等我。”
“嗯，快去快回。”
玉天恒换好衣服出门，待房门咔哒关上，千谕也跟着下了床。
他披上睡袍，正欲抬腿迈步，却不料一阵剧痛突然袭来。
“嘶。”
千谕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运转魂力镇压伤势，原地站了良久，待疼痛平息，他才悠悠一叹，“果然不能太狠。”
昨晚一开始，玉天恒还克制收敛，两次之后便成了头狂龙，也怪他太过纵容，予取予求，才导致如今步履维艰。
下次，定要约法三章，不立好规矩，坚决不搞。
好不容易来到浴室，千谕本无意一瞥，看清后却当即一怔，他对镜撩衣，只见红痕自脖颈蔓延，星星点点遍布全身，其中，又数锁骨和手腕内侧最为密集严重。
红痕落在淡青血管之上，衬着冷白肌肤，如数枝梅花凌雪绽放，美不胜收，引人浮想。
“啧，还挺会。”
鉴赏完玉天恒的杰作，千谕回到房间，打开窗户通风，他在沙发上坐了没一会，玉天恒便提着晚饭进门。
“今天只能吃些清淡的。”
他将袋子放在桌上，看向千谕，微微一笑，“不过，有你喜欢的鲜肉馄饨。”
千谕半阖着眸，淡淡回应，“嗯。”
玉天恒换下衣服，凑近，“怎么了这是？”
“疼，走不了路。”
玉天恒看了眼敞开的浴室门，笑道：“那需要老公抱抱吗？”
千谕睁开眼，瞪向玉天恒，“闭嘴，别乱叫。”
“我可没有乱叫。”玉天恒笑着，伸出手臂把人抱起，“这是名副其实。”
“我同意了吗？”
“我可以‘做’到你同意。”
千谕偏过头，轻叹，“唉，男人，果然得到了就不会珍惜……”
玉天恒头皮发麻，连连告饶，“停停停，我错了，我错了。”
他将千谕放在椅子上，端茶倒水分外殷勤。
千谕见状，轻哼一声，“这招不管用，今天必须立下规矩。”
“立立立，马上立。”
玉天恒端起碗，舀起一个馄饨送到千谕嘴边，他轻笑，“劳您先赏个脸？”
千谕红唇微张，入口便是鲜美，待他咽下后，还没说话，又递来一个芙蓉虾仁。
他看了眼玉天恒，见对方笑得灿烂，也不好驳了面子。
就这样一筷一勺，千谕丝毫未动便已吃了半饱，并且全是他所钟爱之食。
见饭菜渐凉，千谕抬手止住，“行了，不找你麻烦，饭快凉了，你赶紧吃吧。”
玉天恒这才作罢。
魂师的身质颇为强悍，仅用魂力调养了一小会，千谕便已全然无恙。
他站起身，抻了个懒腰，看向玉天恒，“你就吃这么点儿，够吗？”
昨晚消耗剧烈，又饿了一整个白天，玉天恒起初没想太多，按平常的份量买了，等回到寝室才反应过来。
他见天色已晚，便索性先将千谕喂饱，自己则打算凑合了事。
说好听点，叫舍己为人，而实际上，就是懒病犯了，不想再跑一趟。
玉天恒点点头，“够了。”
千谕不置可否，他打着哈欠，晃晃悠悠进了厨房。
玉天恒不放心，连忙起身跟上，“你快去休息，我来就行。”
“啧，搞清楚，我魂王，你魂宗，懂？”
千谕挽起长发，系成一束垂在身后，“过来帮忙。”
玉天恒眉眼微弯，“来了。”
天斗皇家学院的宿舍，皆是按照住房设计，客厅、阳台、厨房一应俱全，面积不大，却也够用。
这也不是千谕第一次给玉天恒开小灶。
几年前，正值青春期长身体，玉天恒往往修炼到半夜便饥饿难耐。
食堂早已关门，虽能在白天多买些，夜里用魂力加热，但味道总会差几分。
千谕知道后，便隔三差五给玉天恒改善一下，也让他在深渊隐世时炼就的手艺有了用武之地。
那时，他们分居两个宿舍，御风是个嘴馋的，可他不好意思去打扰小情侣，就拐带着奥斯罗翻墙出学院，待填饱了肚子，再回来继续修炼。
学院对生活方面管理不严——除了在崇明湖边抓学员早恋，教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令他们逍遥至今。
“想吃什么？”
千谕清点着食材，“算了，东西不够，只能简单些。”
玉天恒替千谕系好围裙，“我不挑。”
“是不挑，可饭量也不小。”
千谕笑了声，拣出几样食材，“把这些洗了。”
玉天恒接过，兢兢业业，手法娴熟。
炉火烧得旺盛，千谕先在瓦罐里分别蒸上粟米白米，随后取出先前剩的酱牛肉，挽起袖口，手起刀落，切出均匀的块丁。
他一偏头，玉天恒忙不迭递上洗好的青瓜，红甘荀，豌豆和苞米。
千谕一一处理，青瓜，红甘荀切成小段细丝，豌豆，苞米则取其籽粒，他想了想，又从玄华里拿出几枚香菇，清后切丁。
“别杵在这儿，去看看饭熟了么。”
玉天恒揭开叮当作响的瓦盖，热气蒸腾，清香扑鼻，“熟了。”
“嗯，端来吧，小心烫。”
玉天恒依言，放下瓦罐之后，便目不转睛地看着千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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