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回府的马车里,进院前的甬道上,慕容熙始终一副气焰嚣张的模样。
可当他的脚跨进主院的门槛,他就像鼓胀的麻袋突然跑了风,瞬间瘪了。
慕容熙颇为体恤地看向凌千禾:
“嗯,千禾,你辛苦一天了,一定很累,先回去吧。”
可凌千禾太想欣赏王爷罕见的扬眉吐气的场景。
“卑职一点也不累。再说,卑职也怕王爷一会儿吃亏......”
“滚!”
慕容熙怒吼。
凌千禾悻悻地、不甘地遁去。
慕容熙走到正房门口停下,侧耳往里面听,是金盏说些日常的话,雨桐也有搭声,没听出有气恼的情绪。
他心有愧疚。
今日雨桐只不过是看看画,他却疑神疑鬼,反应过度。
真不该那么冲动,雨桐一定很生他气吧?若气坏身子,他怎么过意得去。
“嗯。”
慕容熙故意咳嗽一声,提醒屋里的人,也像是给自己壮胆儿。
“呃......”
慕容熙硬着头皮,“雨桐,你几时回来了,用过晚膳不曾?”
雨桐瞅他一眼,没搭话,低头看手上的绣花绷子,朝一个地方又下了一针。
俩丫头知趣退出,掩上了门。
慕容熙讪笑着凑过去,将绣花绷子拿过来,煞有介事地颔首:
“好技法,比小时候可长进太多了。等闲了,再给我绣个香囊可好?”
听他那意思,那香囊是自己小时候做的?
雨桐的目光移到腰间的旧香囊上。
歪歪扭扭的针脚,粗劣的绣工,磨得发白的布料,跟他通体的锦绣富贵极不搭,亏他还当成宝贝似的戴着。
觉得雨桐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慕容熙赶紧解释:
“其实这个也挺好的。你要是忙,我还用这个就是了。”
雨桐有点忍俊不禁:
“我店铺里各种花色的香囊都有,随后给你挑几个就是。”
“我不要那些俗物。我只要你亲手做的,意义不同。”慕容熙顺手把绣花绷子放到一边,
“歇会儿吧,仔细手疼。”
慕容熙把雨桐拥进怀里,让她温软的身体贴着自己,似有脉脉柔情通过肌肤交流传递。
“对不起,雨桐,其实,是我很怕你心里装的人,不是我。”
雨桐扯扯嘴角:
“我已经是你王妃了,没有存不该有的心思。你为何不信我?”
慕容熙抠住了字眼:
“因为是我王妃,才忠于我?不是因为心悦我,像我心悦你一样,满心满眼里只有你?”
雨桐无语:
“不一样吗?”
“性质不一样!我希望是后者,你满心满眼里只有我一人,像小时候一样,你只跟在我后面跑。”
依稀的花灯,狼面具,在雨桐脑中掠过。
梦境中那个小男孩儿,是慕容熙吗?
“你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恢复记忆啊?”
慕容熙颇为遗憾地,“小时候,你只喜欢我,打着我,逼着非要嫁给我。”
“哪有,你胡说!”
雨桐耳根都发烧了。
次日,雨桐醒来时,身上青青紫紫的,想起身,竟吃痛到抽一口冷气。
慕容熙已上朝去了,真不知他哪来那么大精力,整夜都不餍足,好似要把成亲以来欠的账都讨回来似的。
出门去巡看店铺,见街上围着不少百姓瞧热闹,应该是有人家正娶亲,鼓乐声音不小,人也不少,只是接亲队伍走得零散稀拉,马上新郎官也无精打采的,显得颇为潦草。
雨桐轻扫一眼,发现新郎竟然是那次假冒慕容的李茂。
百姓议论声传入耳际。
“蓝家高门千金,要低嫁给区区五品官的浪荡儿子?”
“听说重阳节勾搭偷情,被人抓了奸,名声都臭了,谁还愿意要她?”
“她爹已下狱,罪臣门庭,嫁给这草包,王八配绿豆,也算般配了!”
这时,花轿从旁边经过。
风卷起轿帘,蓝萱儿一身正红华服,手中握着盖头,一脸愤恨。
与雨桐视线相撞,她眸光顿时淬毒,像钢针似的,像要把雨桐洞穿。
落到今日这般田地,难道不是她咎由自取吗?竟然还咬牙切齿地恨着别人。
祝愿这对儿渣男贱女狗咬狗,后宅精彩吧。
此时,慕容熙和凌千禾正将梁逸康送至城外。
“王爷!”
梁逸康抱拳辞行,又想起什么,不放心提醒道:
“咱的人烧了逍遥楼,使太子被陛下夺了职权,被迫推出替罪羊顶罪。他一定会追查此事。狗急跳墙,只怕他会出阴招,对王爷不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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